姜寧敬完了常小溪,同桌的幾人也都端起了杯子,換籌交錯,喝了起來。常小溪將每個人的敬酒都喝了,算下來也有一杯多些,這些少年將軍都是海量,常小溪只覺得再喝下去,就算是一人只喝一滴酒,她也會喝多的。
又坐了一會,席間氣氛越加熱烈,王飛耀請來的歌舞伎,開始鶯歌曼舞。溫帆和張彤湊在一處議論舞娘的身材,姜寧時不時就瞟上常小溪一眼,劉冰蟬倒還穩重,只是偶爾端着杯子過來敬酒。
常小溪又抿了幾口酒下肚,覺得再這樣喝下去,自己肯定會喝多的,就起身離席而去,準備到院子裡躲一會兒酒去。
姜寧目光閃爍了一陣,起身跟了上去。
出了花廳,就有伺候的小丫鬟走上來問常小溪想幹什麼,是否如廁。常小溪搖頭,她只是想散散步醒酒。那小丫頭就指了花園子的方向,笑道:“那裡清幽些,大人可以去走走。”
順着迴廊,就能走到王府的花園,常小溪慢慢走去,漸漸覺得雙腿痠軟,應該是酒意涌上來了。好在很快就進了園子,常小溪在一個石凳上坐下。現在正是午後,陽光和煦,雖然沒有披上大斗篷,也不覺得寒冷。
這時候的酒水,雖然並不濃烈,但是後勁很足,常小溪靠着石凳後的欄干,竟然迷迷糊糊地的睡着了。
姜寧走過來,看到的就是美人倚欄而坐,雪膚花貌,長長的睫毛閃動着,越顯得俏麗。他本來想搭訕兩句,沒想到常小溪酒量如此之差,竟然睡着了。這可怎麼是好?姜寧搓了搓手,一時不知道該幹什麼。
鬼使神差,姜寧竟然走到了常小溪的身邊,伸手往她白皙的臉上摸去。這幾個玄甲重騎營的副將,個個風流,在遠征的時候,整天行軍打仗,而且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他們還不敢造次,現在喝了些酒,美色當前,真正是色膽包天起來。
陽光之下,美人臉上的皮膚細膩柔滑,白皙柔美,姜寧心跳如鼓,眼看他小麥色的大手就要摸到了,突然從他的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呼,伴隨着茶盞打碎的聲音。
姜寧被這樣一嚇,忙把手收回,直起身來。常小溪也被嚇醒了,只見身前站着一人,是剛剛一同飲酒的姜寧,這才放心。
發出驚呼的那人,是一小丫頭,梳着雙髻,手中還端着空盤子,裡面的茶盞已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此刻一手撫胸,滿臉驚慌。
在這個小丫頭身後,有兩個衣飾華貴的小姐,離她還有兩三步遠。
姜寧暗叫一聲慚愧,他被美色所誘惑,竟然沒有察覺身後有人走過來了。
有個小姐問道:“你這丫頭怎麼了?”
那小丫頭紅着臉指着姜寧和常小溪道:“這兩個男人在親熱!”
那兩個小姐就臉紅了起來,低頭議論着,還不是偷偷瞅一眼這二人。
常小溪莫名其妙:“你在胡說些什麼呀?莫非你纔是吃醉了酒胡言亂語之人?”她雖然睡着,但只是淺眠,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這個小丫頭簡直在胡說八道。
姜寧見到這種情形,連忙撇清自己:“這小丫頭胡言亂語,咱們回去吧。”
常小溪答應了一聲,起身猛了些,只覺得一陣頭暈。姜寧忙扶了她一把,手趁機搭在她的芊腰上。
那個小丫頭還要說話,被姜寧一瞪眼:“你是誰家的丫頭,這樣沒有眼色,還杵在這裡討打不成?”
那小丫頭被姜寧黑着臉一嚇,也許是因爲年紀尚小,竟然哭着離開了
常小溪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就碰到了這種事,還有些懵懂,任姜寧攙着自己離開了。
姜寧只覺得手底下的芊腰柔韌細軟,哪有精神再管別的女子,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兩位小姐,眼睛都盯着自己扶在常小溪腰間的大手。
待轉過迴廊,常小溪才察覺姜寧一直扶着自己,她不是真正的唐女,對這種程度的接觸並不排斥。只是現在她已經沒有那麼眩暈了,所以對姜寧一笑:“我好多了,自己可以走,多謝你。”
姜寧這才收回手,尷尬一笑:“常醫正還是身子嬌弱,咱們一同進去坐坐吧。”
花廳之中,酒宴正酣,常小溪剛剛落座,就看到主桌上,沙麒麟投來探尋的目光,她忙微笑搖頭,示意自己無事。沙麒麟才點頭放下心來。
此時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很多人酒意正酣,已經開始猜拳行令。那姜寧一回來,就被同桌的幾人抓住喝酒,常小溪笑着連連推卻,才被免了酒,在旁邊看他們猜拳。
王飛耀宴請的大多是武將,吆五喝六,整個花廳熱鬧無比。終於有醉酒之人,一醉倒地,大家才慢慢開始告辭。
沙麒麟看了一眼常小溪,示意兩人一起離開。
常小溪忙向王飛耀告辭,王飛耀知道沙麒麟在追求常小溪,見他們二人一起離開,只是大有深意的看了看他們,沒有說什麼怪話。
狄少華站起身來,微笑不語,樓千重卻起身:“樓某也要離開了,今天還要多謝王將軍的一番招待。”
這兩位主賓都要離開,王飛耀是要相送的。於是在衆人的注目之下,這幾人一起離開了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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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沙麒麟才冷冷瞥一眼樓千重,小聲說:“你跟過來作什麼?難道還想着再害小溪一次嗎?”
樓千重沒有理他,關切的看着常小溪:“小溪,你身體調養得怎樣了?我家裡還有些老參,晚些叫人給你送過去吧!”
常小溪恨他給自己下藥,也不客氣:“不勞你費心,我一時還死不了。”
樓千重被她懟了這一句,也不惱火,隨着二人往門口走去。
王飛耀走在樓千重身旁,若有所思,並不摻和他們的對話。
這時候在後院飲酒的夫人們,也開始離席,樓千重還沒有成家,見到這些夫人小姐出來,還是要避諱的,因此幾人一起停步,讓這幾位夫人小姐一起離開。
看清楚了幾人的模樣,有一個少女,趕上幾步,湊在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面前低語了幾句。那婦人就回過頭看着幾人,看了片刻之後,轉身走了過來。
王飛耀看見那婦人,愣了一下才躬身道:“姑母,你現在過來可有什麼事情?”
常小溪想起了姜寧所說的話,猜想這大約就是那位涇川候夫人。
果然那夫人衝着王飛耀點點頭,在她身上掃了一眼問道:“你就是惠民署常醫正?”
王飛耀在旁邊不明所以,見這樣問話實在是尷尬,忙解說道:“常醫正,這是我夫人的孃家姑母,涇川候蔡夫人。”他心中有些迷茫,不知道這位姑母找常醫正有什麼事情。
常小溪這纔給蔡夫人施禮:“我正是常小溪。不知道夫人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