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2年,人們顯然更加相信科技的力量,常小溪動用了設備,也沒有發現皇帝身體的異常。但是皇帝昏迷高熱,這也是不爭的事實。退燒並不難,常小溪權衡了利弊之後,給皇帝使用了退熱藥,這藥見效很快,半個時辰之後皇帝的燒就退了下去。
沙麒麟焦急的在榻邊輕聲呼喊“皇上”“皇上”,但是榻上的皇帝面色平靜,絲毫沒有醒來的意思。
沙麒麟轉向常小溪:“這是怎麼回事呢?”
常小溪搖頭道:“我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銀杏在旁邊着急的轉悠,半天才下定決心開口:“沙將軍,奴才有句話,說得不對您可不要在意。我小時候在家中,曾經見過鄉里驅鬼。依奴才的想法,皇上會不會是沾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這個年代,不乾淨的東西,不是鬼神,就是巫術。沙麒麟想起來大軍遇到的狂風,一個念頭涌上心頭。突厥族信奉天神,在族中設有聖女還有祭司,經常會搞一些邪門歪道的東西。他不確定的看着常小溪:“莫非皇上是中了巫術?”
常小溪心中有個模糊的念頭飄過,一閃而逝,快得她自己都沒有抓住。巫術?爲什麼她覺得這麼熟悉呢?
皇帝昏迷,大軍無法再前進,沙麒麟秘密派人化妝到吐谷渾去尋找關於巫術的線索,傳回來的消息說,民間少有人擅長此術。東突厥王庭有聖女,是突厥這裡巫術大成者,另外就是聖女的手下有祭司,也能夠解決一些小問題。
沙麒麟聽到了這個回覆,思考了很久很久,終於下定了決心。在摒退了所有閒人之後,他將常小溪請到了自己的營帳,開門見山的問道:“皇帝昏迷不醒,羣龍無首,現在無法再繼續推進,我雖然盡力隱瞞消息,但是也拖不過這三五天。一旦被帶兵的將軍們知道皇帝昏迷,大軍恐生異變。咱們必須儘快解決這個問題。”
常小溪也很憂愁,皇帝這明明就不是病,她一個醫生要怎麼辦纔好呢?
沙麒麟繼續說道:“我進入真神之墓之前,曾經聽西突厥阿史那思磨說,聖女血是開啓真神之墓的鑰匙。阿史那雲千里迢迢前往長安騙婚,結果只擄走了你。而且在真神之墓的地宮之中,的確是你滴了血之後,才引出了那隻巨龜。我知道你心中有疑慮,所以從來不跟我提起此事,但是現在形勢危急,你必須告訴我,你就是突厥的聖女吧?”
常小溪聽了這些話,震驚非常,她驚恐的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在反擊了突厥祭祀們的好幾次攻擊之後,她又被四位祭祀聯手重創,暫時失去了到唐朝之後的所有記憶。
沙麒麟見常小溪面色蒼白,顯然是被自己的說法給嚇壞了,嘆息一聲,柔聲道:“別怕,如果你能想起來最好不過,如果想不起來,我們就再去想別的辦法。”
常小溪悶悶的點頭,都怪自己,什麼時候失憶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
沙麒麟不敢耽擱,立刻派人去請了樓千重過來,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只是自己不能離開皇帝左右,只有請樓千重去辦這件事。
兩個人正在密議,突然屬下通傳,前往吐谷渾的人有消息送回來。
沙麒麟大喜,忙與樓千重一起去看帶來消息的人。
這個校尉之所以回來得這麼晚,是因爲他剛剛進入吐谷渾沒有多久,在他向一家絲綢鋪子打聽巫術的時候,旁邊有一個白髮老太太一直看着他。這家絲綢鋪子的老闆倒是很和氣,給他詳盡的介紹了突厥王庭的聖女。這校尉也知道,自家正在與突厥對敵,無論如何也請不來人家的聖女。他垂頭喪氣,正準備離去,那白髮老太太喚住了他。
“年輕人,”那老太太白髮如雪,口齒卻伶俐得很,“我家中有些瑣事,因爲我年紀大了,沒有力氣做,你可願意幫我?”
這個校尉看看自己,雖然做平民打扮,但是也還乾淨體面,爲何這老太太一見面就要他去幹活呢?看看這個老太太,一副西域人打扮,穿着彩色外袍,白髮編成了小辮子。校尉正要發火,突然想起了少年時看過的一些詞話,其中的仙人要出手之前,往往會用一兩道難題考驗一下凡人。
校尉在吐谷渾還沒有完成大統領交給的任務,見這老人提出這種要求,抱着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欣然同意。就算這老人不知道什麼巫術,他也權當積德了。
好在這老太太的家並不遠,很快兩個人就到了。老人獨居在一個小院,院中甚是乾淨,但是水缸裡沒有水,木柴也沒有劈。她要請這校尉做的活計,就是這些粗苯的雜事。
校尉一咬牙,揮開膀子幹了起來。他年輕力壯,不過半個時辰,就將這些活計收拾得妥妥當當。
又詢問這老太太還有沒有其他事情,老太太十分開心,搖頭表示沒有了。校尉這纔開口詢問巫術的事情。
老太太追問:“年輕人,你打聽這件事,可是家中有人出了問題?”
校尉含糊道:“是我父親,他昨日夜遊之後,就高熱昏迷,醫生束手無策,說可能爲巫術所困。我家卻是來此地做生意的,不懂得這些門道,因此我在街頭打聽這些事。”
老太太點點頭:“果然如此。想必你父親夜遊的時候,失了精血,被人拿去做法。這個的確是巫術,我曾經見過鄰居家得罪了人,被仇人使用巫術所害。”
校尉見這老太太說得肯定,忙跪下請她幫忙解救。這老太太面現爲難之色:“我並不是突厥人,多年前,我來自西域。多年前,跟隨丈夫經商來到這裡。也罷,我領你去找一個人,他也許能救你父親。”
校尉大喜過望,千恩萬謝,等這老人鎖了門,跟着她一路走去。這老人要找的人,卻不住在吐谷渾城中,而是住在在離城不遠的一個小小帳篷之中。
這個帳篷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破舊,門口有三五隻老羊在吃草,時不時擡頭看一眼這兩名訪客。
老太太囑咐校尉等在這裡,自己進了帳篷,過了很久都沒有出來。這校尉險些按耐不住,以爲自己被人耍弄了,正要闖進去問個究竟。
那老太太才從帳篷中出來,招呼他進去,將自己父親的情況,對帳篷中的人說清楚。又將他拉到一旁,細細叮囑,務必要有耐心,不可亂髮脾氣,這才緩緩離去。
那校尉,自覺責任重大,深吸一口氣,終於踏入了那帳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