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達回到宮中,剛踏講自己寢宮,便被一名陌生的下宮女攔下。
“晉陽公主,求你幫幫我們太妃,求你了!”
“太妃?哪位太妃?”明達好奇的看着這陌生宮女,制止近衛將其架走。
一旁豐兒忙上前呵斥了那小宮女一聲,跪下回道:“公主,這位是宇文太妃身邊的小宮女,午間見來了,奴婢怎麼勸她也不肯進去歇着等傳召,衝撞了公主。”
“無妨的。宇文太妃?”明達腦中浮現起那名溫婉貴婦的尋影。
摸了摸手腕上那串翠心手串,明達對那小宮女道:“起來吧。宇文太妃怎麼了?”
小宮女忙叩頭謝恩,爬起來急急道:“公主殿下,我們太妃最近一
直憂心忡忡,今兒個更是突然昏了過去,醒來後不停抹淚。公主殿下常常去探望我們太妃,每次公主殿下來,太妃總是特別開心,所以,所以奴婢纔來求公主殿下,幫幫我們太妃。她已經好幾天沒怎麼進膳了,再這般下去……”
明達皺眉道:“糊塗,怎麼不早些來回稟我呢?前面帶路!”
大明宮建好後,李世民便將李淵的太妃們都安置到那裡去了,但因宇文太妃一向與長孫皇后親厚,兩個兒子韓王和魯王又頗得李世民青眼,所以便留在大安宮中。比之當初太上皇還在時,現在的大安宮更加清冷了,不過因爲晉陽公主常來探望宇文太妃,所以太妃所居宮室收拾得還是很整齊的。
宇文太妃此刻已經醒了,刮躺在牀上不知想到了什麼,正在默默流淚。
“太妃娘娘,你這是怎麼了。”明達揮退左右,輕輕走到宇文太妃身邊。
宇文太妃一震,眼神清明起來,便待起身道:“公主殿下來了,真是失禮,讓你看笑話了。”
明達忙上前按住宇文太妃,道:“太妃娘娘,快躺着。你身子不舒服,要好好休息纔是!快躺着。”
宇文太妃笑了笑,沒有再堅持,她確實很虛弱。見明達在身邊坐下,宇文太妃拉起明達的手,笑道:“公主殿下怎麼突然就來了,也不通報一聲。”
“太妃娘娘這是不歡迎我嗎?”明達撅起嘴,故作委屈道,“還想在太妃娘娘這裡混頓吃的呢,沒想到太妃娘娘都不想見到我。”
宇文太妃慈愛笑道:“哪裡會!想吃什麼,我立刻吩咐他們去做。”
明達笑咪味的點了一個蔬菜清粥,幾碟容易消化的爽口小菜。等東西上來了,又哄着宇文太妃一起用了一此。
等東西撤下去了,宇文太妃太回過神來,笑道:“小機靈鬼,你今天來就是爲了哄我吃東西吧,我就說你怎麼突然喜歡起這此東西來了。
唉,你也有心了。”
明達見宇文太妃神色還好,便問道:“太妃娘娘,你這是怎麼了?”
宇文太妃神色複雜的看了看窗外漸漸沉下的太陽,長嘆一聲道:“明達,我沒事的,只是想起一些當年的往事,難免感懷。你放心,我已經想明白了,不會再這樣的。”說完,望着明達手腕間的翠心手串發起愣來。
明達想起這手串本是她送的,見她一副懷戀不捨得樣子,便想褪下手串還給她,卻被宇文太妃制止住了:“明達,這本就是送了你的,哪裡有再拿回來的道理。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罷了。”
是什麼往事?明達很好奇,但見宇文太妃似乎不想提起,也就沒有追問,又安撫丁囑了她幾句才離開。
二天一早,明達剛梳洗完,便見果兒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道:“公主殿下,安慶哥他,他突然不好了。“說着,眼圈漸漸紅了起來。
明達本來還想調笑她懶起,見她這樣,忙起身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安慶他哪裡不好了?明明剛纔還好好的呀。快帶我去看看。”
院子裡,劉安慶被兩名近衛扶坐在石桌旁,臉色煞白,滿頭大汗。
“這是怎麼了?安慶,你哪裡不舒服?”明達見狀,上前關切問道。果兒更是在一旁焦急得手足無措。
劉安慶想要起身行禮,被明達制止了。看了看面前的公主殿下,又看了看一旁滿臉擔憂的果兒,劉安慶低下頭顫着音道:“公主殿下,卑職罪過,想是昨夜吃了不當的東西,現在肚子疼得緊。卑職沒事的,不敢勞煩公主費心。”
明達皺眉道:“你也真是太不小心了。只是腹痛嗎?”
劉安慶臉色蒼白,豆大的汗水一顆接一顆流了下來,顫聲道:“卑職真的沒事。公主殿下,卑職,卑職……”
“好了,你不要多說了,現在立刻回家休養,太醫隨後就會前往你家爲你看病的。”
“公主殿下……”劉安慶擡起頭,眼中滿是感激和愧疚。
“好了!剛好我也要出宮,順便帶你一起出去吧。”
安慶的臉色更是白得沒有一分血色,轉頭對攪着手道,“果兒,你就隨我一起除去一趟吧。”
果兒一臉驚喜的擡頭道:“真的嗎?公主!”察覺到自己失態,果兒羞紅了臉,忙低下頭前去準備。
剛要出發,恰好遇到前來尋明達的衡山公主,便也一起跟了去。
離開內城後,一行人決定先送劉安慶回去。雖然劉安慶幾次推拒,但果兒一臉擔憂,秦懷玉又一力堅持,便也就這樣決定了。偏離大街不久,明達突然感覺有些不對,正要下令回頭,卻發現眼前人影一晃,十名紗帽灰衣的男子擋住了去路。明達皺了皺眉,回頭一看,果然退路也被十名同樣裝束的男子擋住。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秦懷玉和其他幾名近衛已經將明達團團圍住,對來人喝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請公主隨在下走一趟。”
“放肆!知道是公主還敢如此無禮!”秦懷玉厲喝,心裡卻不由緊提了起來。對方如此行事,只怕是早有所備,不易應付呀。
紗帽男子冷哼一聲,便與明達的近衛交上了手。秦懷玉一邊指揮近衛抵抗,一邊大聲呵罵。
那起先說話的紗帽男子冷笑一聲,道:“想拖延時間嗎?皇上對公主到真是用心,周圍埋伏了不少人呢。不過,呵呵,他們暫時都來不了了。嘖嘖,那兩個暗衛也很厲害呢,不過,他們也有人應付。公主,你今天看來是非得跟我們一起走了。”
明達緊握着身旁衡山和果兒的手,強迫自己冷靜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公主是想尋機突圍嗎?”領又紗帽男冷笑一聲,又有二十多名蒙面男子出現在巷子裡,只是因着地方狹窄不便上前,便將所有退路堵死。
明達知道突圍無望,只能暗歎一聲,期待快些有人發現這裡的情況。畢竟是長安城裡,只要發現這裡的情況,自然很快會有城防軍禁衛軍趕來,只要支撐到那個時候……看着苦苦支持的近衛們,明達一陣難過,已經有兩個人倒下了,其餘十人也是人人帶傷。這樣的地形.
實在不適合這些長於配合的近衛施展,反是這些江湖人士更爲如魚得水。更何況,他們不但武藝高強,人數也是遠遠多於己方。
“你們是什麼人!”
聽見剛纔說話的紗帽男厲喝,明達忙轉頭看去,只見十二名黑衣人自巷口衝殺進來,已經離自己一方越來越近了。明達心中歡喜,竟是自己讓風陌安排的那十二名暗衛。但是隨即想到風陌的失蹤,明達心裡又有些打鼓,這十二人是留在鬆月山莊的,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沒等她多想,那十二暗衛的領頭人便大聲道:“公主,我們已派人去京兆府衙通報,並向內城禁衛軍求援,很快就會有大隊人馬前來!”
這話一出,立刻讓明達的近衛們精神一振,士氣大漲。而紗帽男一
方則有些亂了。
“哼,還不動手!”一名黑衣紗帽的女子出現在巷子另一頭,冷厲的聲音似曾相似。
明達循聲望去,突然發現對方身形很是眼熟,脫口道:“羅雲娘!”
黑衣女子晃了晃,冷笑道:“到是個好眼力的,可惜了……你還不快動手,不要你的老父老母了是嗎!”
明達一凜,身後風聲響起,忙朝一旁讓開。回頭看時,衡山已經擋住了突襲的劉安慶,兩人打了起來。衡山天賦雖好,畢竟年歲還小,還不是劉安慶的對手。但劉安慶顯然沒有用全力,反而落在了下風,很是捱了幾下。衡山惱恨出手,這幾下還是很重的,讓劉安慶很是吃了點苦頭。
羅雲娘什麼眼力,怎會看不出劉安慶的出工不出力,冷哼道:“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要你那老孃老父了。”
劉安慶一震,發力推開衡山,撲向明達。
明達安詳一笑,正要迎接這一擊,身後果兒突然繞了上來,緊緊抱住明達,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明達。
劉安慶半途一轉,突然改向,轉撲向羅雲孃的方向,怒吼道:“俺和你拼了!”
雖然看不見羅雲孃的臉,明達卻感覺到她正在笑,那冷酷的聲音不屑道:“就憑你?哼,我早就想到你不會聽話!”
話音剛落,劉安慶突然停了下來,勉強向前走了兩步,然後跪跌在地,一口暗紅的鮮血噴出。一年多前,隔壁搬來這個女人後不久,爹就開始身體一日比一日差,但卻每每唸叨着,讓自己一定要好好保護公主。馴馬大賽偶遇公主,是爹最喜歡說起的事,得知自己能跟隨公主,爹不知有多高興。但一切,一切都被這個女人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