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外,不管是什麼年代,到了考試出成績的時候,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觀獅山書院的人自然高興了。
不僅僅因爲狄仁傑中了明經科的狀元,還因爲觀獅山書院繼續霸佔着明算科和明醫科的榜單。
不客氣的說,今年五科進士,觀獅山書院獨佔鰲頭啊。
“長孫兄,原本我們在進士科還有些優勢,沒想到現在觀獅山書院連這科都趕上來了;看來我們渭水書院以後要繼續加強算學、醫學和法學的學員教育了,不能老讓他們霸佔榜單啊。”
鄭海有點失望。
原本以爲渭水書院今年跟國子監的差距會變得小一些,結果小是小了,可最扎眼的卻是觀獅山書院。
明經科這個國子監的傳統強項科目,如今也被觀獅山書院給佔據了。
長安城中,或者說整個大唐,還有哪個書院比得上觀獅山書院?
聽說近年來,各地不少優秀的士子,都紛紛主動進入觀獅山書院學習,這個趨勢要是一直髮展下去,以後可就麻煩了。
“觀獅山書院的醫學院有專門的醫館,學員們秉承着學以致用的原則,快速的將學到的東西用到病人身上,同時從坐診的過程中消化吸收新的醫術,所以觀獅山書院醫學院的名聲,如今是一天比一天響亮。
而觀獅山書院的算學院,則是把持着大唐長安城各個衙門胥吏招募的算學等級考覈,並且還將各種算學知識運用到作坊和鋪子的賬房之中;學院的不少學員畢業之後,也是去了大作坊當賬房,所以也算是學以致用了。
至於格物學院,就更不用說了,楚王府的作坊,有許多新的技術都是出自於格物學院下屬的各個研究所,或者直接就是格物學員下屬的作坊。
我們渭水書院如果要想在明法科、明醫科和明算科方面追趕觀獅山書院,那麼當務之急就是也成立一座附屬醫館,讓我們渭水書院醫學院附屬醫館成爲長安城僅次於觀獅山書院醫學院附屬醫館的存在,到時候書院在明醫科方面,自然會有新的成績出來。”
長孫衝腦子不算笨。
再加上有觀獅山書院現成的例子在那裡擺着,只要結合今天的榜單情況思考一下,就能找到一部分差異原因。
如今,他是真的希望渭水書院能夠變得更加強大。
特別是擴建書院,還可以向教育部申請經費,雖然不是百分百由教育部出錢,但是這種能夠用公家的錢辦私家的事情,感覺還是很不一樣啊。
“長孫兄的這個建議倒是很實在,我以前還是太過於理想了,總覺得書院就不應該跟什麼醫館、作坊聯繫在一起,只要好好的傳授學識就可以了。現在看來,還是觀獅山書院棋高一着,趁着其他書院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們趕緊學習的話,還是可以讓渭水書院更上一個新臺階。”
鄭海聽了長孫衝的話,也頗有感觸。
有些時候,大道理這個東西誰都會講,但是要真正的聽進去,還是很難的。
只有自己親身經歷過之後,纔會對這種大道理有更加深刻的認識。
就比如,剛進入職場的時候,家人或者前輩會跟你說在公司要機靈點,給領導倒倒水、擦擦桌子、出門拎包之類的,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但是,沒有幾個大學生剛畢業的時候拉的下臉來做這種“拍馬屁”的動作吧?
只有經過幾年的毒打之後,才明白,該拍馬屁的時候,還是要好好拍的。
一直埋頭苦幹,雖然也有可能成功,但是更大的可能性是一直成爲默默無聞的普通員工。
很顯然,鄭海跟長孫衝深度參與到了渭水書院的建設和發展過程,對於其中的各種利弊關係看得很清楚,如今纔能有此感觸。
“那個觀獅山書院今年成立了研究生院,我們回去也籌劃一下,今年也成立研究生院。渭水書院現在也別講究什麼創新了,先好好的跟着觀獅山書院的步伐,把其他書院給甩到後面去;等到我們的實力跟觀獅山書院已經很接近的時候,再談什麼創新的事情。”
長孫衝曾經在《大唐日報》看到過不少關於“創新”的文章,之前他還是很認可創新的重要性的。
正因爲如此,渭水書院一直沒有全面模仿觀獅山書院。
現在看來,創新雖然很重要,但是模仿其實也不丟人啊。
後世的工業強國德國,當年也是從模仿英國開始的。
據說當初的德國,工業水平不行,只能生產僞劣產品,所以英國就強制性要求所有德國生產的產品,都要標明“德國製造”的字樣。
同樣是“德國製造”四個字,放在李寬剛穿越的那會,是屬於高大尚的代表。
但是在當年,卻是質量低劣的代名詞。
不過,德國人也算是知恥而後勇,不斷努力之後,生生的把英國這個師父給甩到了後面去。
當然,長孫衝是不知道有德國這個故事的。
他只是從這幾年觀獅山書院和渭水書院的發展差距中想到的應對之策。
要知道,雖然渭水書院也發展很快,但是跟觀獅山書院的差距,似乎卻是越來越大。
特別是在格物和算學、醫學方面,大唐所有的書院加起來,都比不過觀獅山書院的一個指頭啊。
“我同意!雖然不知道研究生院到底效果如何,但是學員們在書院裡學習了三年之後,繼續進行更加深入的學習,怎麼看都不會是壞事的樣子。”
長孫衝的這個提議,雖然讓人有點難爲情。
不過鄭海也不是那種只知道“之乎者也”的酸儒,對於“模仿借鑑”這種東西,並不會覺得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事實上,渭水書院這樣全面模仿觀獅山書院,李寬其實也是樂意看到的。
要在大唐提高教育的普及程度,單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各個書院都完全模仿觀獅山書院來辦學,反倒是幫了李寬的大忙。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其實是一種雙贏的局面。
反正,讀書人的“借鑑”,也不能算是抄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