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壽睜開眼瞄了一眼香兒。
這是王爺身邊的婢女,要不然他壓根就懶得說那麼多,自己纔是掌櫃呢。
“那倒不是,我對這鏡子很有信心。”
“那有什麼好擔心的?”
就在來壽和香兒說話的時候,珍寶閣門前一下就來了幾輛馬車。
“籲……”
“就是這了吧?”
“果然是新開的鋪子,前陣子我去對面的脂粉鋪子買胭脂的時候,這裡還沒這家鋪子呢。”
“奇怪,怎麼感覺鋪子裡面一個顧客也沒有呢,不會是來錯了吧?”
說話之間,幾個衣着華麗的年輕小娘子就在丫鬟們的簇擁下進了珍寶閣。
“歡迎光臨!”
一樣的口號,一樣的場面。
這些小娘子的表現和當初程夫人一樣,不過很快她們就都適應了。
畢竟都是勳貴家的女兒,什麼場面都見識過。
“你們這裡有玻璃鏡子賣?”
……
“掌櫃的,今天下午的情況似乎有點奇怪呢?”
脂粉鋪子裡,崔掌櫃在確認着一天的銷售情況。
“有什麼奇怪?我覺得很正常啊。雖然脂粉、銅鏡都比前幾天賣的好一些,但是這也不奇怪啊,我們的銅鏡經過了幾天的販賣,知道的人自然就多了。”
小二糾結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說。
“我不是說這個奇怪……我是覺得……”
“你別說個話都吞吞吐吐的,我正忙着呢,沒事就收拾東西去吧,很快就要打烊了。”
……
珍寶閣的生意突然就火了!
“我來一面!”
“我也要一面!”
雖然採取了限購措施,並且楚王府瓷器作坊也及時補充了一批鏡子過來,但是珍寶閣裡玻璃鏡子的庫存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速下降。
與此同時,對面脂粉鋪子的銅鏡銷量在迎來了一個小高峰之後就開始走下坡路。
“怎麼回事,今天一整天只賣了十二面銅鏡?昨天還是十八面呢。明明前幾天一個上午都不止賣了十二面啊。”
崔掌櫃這幾天都在鋪子後面的院子裡舒服的品着茶,偶爾看看賬本什麼的,基本就沒有爲鋪子操心。
但是,接連幾天的數據變化,讓他感受到了不對勁。
如果前兩天還可以歸結爲偶然因素,今天繼續這樣,就很難再用偶然來總結了。
要是這點警惕心都沒有,崔掌櫃也坐不到今天這個位置。
在西市做了幾十年生意的崔掌櫃,這點敏感性還是有的。
“這個……掌櫃的,其實好幾天前我就說有點奇怪了。”
“小六子,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我們的販賣情況很奇怪了?”
小六子看着崔掌櫃一臉不善的看着自己,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說了。
自己只是一個小二而已,鋪子裡賣的好賣的壞,和自己關係其實不是很大。
“就是前幾天,我發現對面珍寶閣的情況有點奇怪,本來是想和你彙報的,但是……”
想到自己家只是崔家一個佃戶,以後還有很多要依仗崔掌櫃的地方,小六子還是不敢啥都不說。
“珍寶閣?”崔掌櫃覺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麼,“我們的銅鏡不好賣,和珍寶閣有什麼關係?”
“我……我不知道。”小六子感受到了崔掌櫃的氣勢,臉色都有點變了,“我只是覺得珍寶閣之前幾乎一個客人都沒有,但是最近幾天卻是絡繹不絕的有顧客上門。有一次,我還不小心聽到有人說什麼這個鏡子實在是太神奇了。所以……所以我覺得可能鋪子裡銅鏡變得不好賣了,和珍寶閣有關係。”
“啪!”崔掌櫃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也顧不得手掌傳來的陣痛,“你怎麼不早說?這珍寶閣是賣鏡子的?那豈不就是我們的對手?可是現在我們連這家對手的什麼情況都沒有搞明白!”
小六子:……
“算了,說這些也沒用,你看看對面珍寶閣打烊了沒有,沒有的話跟我過去瞧瞧。”
……
香兒這幾天心情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一方面,玻璃鏡子終於熱銷了,她再也不用擔心珍寶閣毀在自己手中了。
另外一方面,玻璃鏡子太好賣了,瓷器作坊那裡總是不能供應足夠的鏡子過來。
自己已經和王爺說過一次了,也拜託晴兒姐姐和王爺提過,但是目前來看,瓷器作坊短期內並不能大幅提高產量。
事實上,李寬也沒有在短時間內大量增產的打算。
不管是什麼奢侈品,一旦變成大路貨,就賣不起價錢來了。
玻璃鏡子作爲這個時期的奢侈品,李寬還準備好好的擼一波勳貴們的羊毛來着呢。
“把你們賣的東西拿出來我瞅瞅?”
崔掌櫃故作鎮靜的進了珍寶閣,雖然被門口“歡迎光臨”給嚇了一跳,但是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異樣。
因爲不確定珍寶閣到底賣什麼的,崔掌櫃乾脆模糊着說了一句話。
“您這邊請,我拿一面出來給您試用一下。”
在珍寶閣,雖然崔掌櫃這樣的男顧客比較少,但是也不是沒有。
所以這些經過幾天洗禮的女小二並沒有覺得多麼異常。
而香兒已經不怎麼親自出面引導顧客了,至於崔掌櫃是對面脂粉鋪子掌櫃的事情,就更不清楚了。
事實上,自始至終,香兒都沒有去了解過珍寶閣周圍的鋪子都是誰在打理。
她對自己家的玻璃鏡子信心十足呢,周邊的鏡子對手,沒有一個值得放在眼裡。
“客官,這就是本地銷售店的玻璃鏡子,放眼大唐,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玻璃鏡子?”
崔掌櫃不明白玻璃是什麼,但是鏡子這兩個字他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雖然沒有打開眼前似乎很精美的檀木盒子,但是崔掌櫃心裡卻是隱隱覺得有點不妙。
莫不成真的是因爲珍寶閣,自己鋪子的銅鏡銷量纔開始下降的?
崔掌櫃忐忑的把手神向了面前的盒子。
不說其他的,單單這檀木盒子,製作就獨具一格,每個盒子表面居然還有刻畫,邊上甚至留有一兩句詩詞。
單單看這盒子,崔掌櫃就感受到了一種壓力。
“客官,我來取出來給您看看吧!”
不等崔掌櫃做好心理準備,一張面白無鬚,保養的很是不錯的中老年面孔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啊?這……這好像是我?這難道就是我?”崔掌櫃的心,咯噔一聲,覺得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