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也被這顆人頭嚇壞了,手中一抖,差一點就扔了出去,還好最後關頭收住了手,否則就要出醜了。
“這是……”
當李世民回過神來,將目光放在了人頭上,卻忽然愣住了,因爲這顆人頭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叔寶,你快來看,此人你可認識?”仔細想想,李世民卻又想不出此人是誰,但是他肯定,自己絕對是見過這個人的,而且杜賓也很清楚自己認識此人,因此才拼死將人頭送出來,就是爲了給自己看的。
但是畢竟時間久遠,李世民也一時想不起來,只能將秦瓊叫過來,希望他能想起一點什麼來。
“陛下。”秦瓊早就注意到了這顆人頭,聞言苦笑道:“不用看了,只需要看他臉上的那個刺青,臣就已經明白此人的身份了,真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活着,而且還是死在了杜賓的手中,這可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哦?”李世民拿起人頭一看,果然在其左側臉上發現了一個‘刑’字刺青,不由好奇的問道:“莫非此人是李密餘孽?”
李世民其實是想說瓦崗餘孽的,但是考慮到自己麾下有不少瓦崗舊臣,便連忙改口,要知道當年的瓦崗可是一個時代的代名詞,無數英雄豪傑投身其中,瓦崗這個詞對於那個時代有着別樣的意義。但是李密就不同了,那就是一個軍閥,而且在得志之後親小人遠賢臣,可謂是傷透了瓦崗舊臣的心,導致無數人才紛紛出走,所以在瓦崗舊臣中,李密的印象並不好,罵他是可以理解的。
而之所以李世民會問秦瓊,那是因爲秦瓊就是瓦崗之人——要說秦瓊一生也相當的精彩,他投過的勢力和人有很多,首先,秦瓊是在隋將來護兒手下幹活,後來後又跟隨過張須陀,張須陀被徐世績一刀斬下馬後,又去跟了裴仁基,後來又跟着裴仁基投降李密,成了瓦崗寨好漢。李密投降李淵後,秦瓊沒有跟隨大部隊行動,而是投靠的王世充,後來還是老東家一直寫信勸,秦叔寶纔在唐武德二年(619年)的時候投靠的李世民(所以說秦瓊在凌煙閣排名最後純屬他自己作的,否則以他的功勞,就算沒有參加玄武門之變,也不會只排名最後)。
而在這秦瓊投過的所有勢力中,就有被兩三年所懷疑的三大勢力中的李密,至少他是沒有親自讓秦瓊對某人行過刑的,而且還是這種帶着侮辱性質的刑罰。
“陛下猜的一點沒錯,此人正是李密的部將,或者說他的兒子。”秦瓊點頭道:“如果臣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的名字應該叫做李道遠,是李密的幼子。其用不可當卻好色成性,當年因爲曾經公然調戲過一個部將的妻子導致其自殺,此事在當時鬧的相當大,李密也壓不住,爲了平息我們的怒氣,只好將李道遠交出來任憑我們處置,這個‘刑’字就是臣親手所刺……不信陛下請看,那個立刀旁是不是少了中間的一豎?”
“果然如此,卻是少了一豎。”李世民端詳了一下,果然發現這個‘刑’字右邊的立刀少了一豎,只是此字被秦瓊刻的比較潦草,因此初一看去並無謬誤,但仔細一看還是能看出來的。
“陛下,叔寶所言一點沒錯,此事臣也是知道的。”李績立馬站出來幫秦瓊作證:“後來刺配之後,傳出李道遠不堪受辱斬殺身亡,臣等還內疚了一陣,誰知道這居然是李密瞞天過海的計策,李道遠居然是被他隱藏了起來。”
程咬金也裂開嘴笑道:“而且陛下有所不知,當年您和李密交戰,李密軍中有一猛將殺到您的跟前,要不是杜賓校尉幫您擋了那一刀,只怕當時陛下您的龍體可就不一定能囫圇了……”
“這麼說,當年險些將朕斬於馬下的就是這個李道遠了?”李世民終於明白了過來,難怪自己看着此人眼熟,畢竟能殺到自己跟前差點要了自己命的人,自己能不印象深刻嗎?也難怪秦瓊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當年杜賓爲了自己捱了李道遠一刀,如今這李道遠卻又死在了杜賓手上,兩人相愛相殺,果然是因果循環啊。
“正是此人。”秦瓊確定道。
李世民將人頭拿開,哼哼道:“朕就說嘛,此人爲何如此眼熟,原來我們真的是有一面之緣啊。”
“陛下,現在要說的不是這個。”秦瓊沉聲道:“現在我們知道了敵人的身份,接下來該如何行動,還請陛下明示。”
“這……”李世民沉默片刻,忽然問一直就沒有出聲的李貞道:“貞兒,你覺得接下來還如何行事?”
“父皇,兒臣以爲,我們可以動手了,敵人很可能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強大。”李貞被李世民點名,連忙從沉思中醒來,恭聲回答道:“敵人估計已經很久沒有和大陸聯繫了,他們當年應該是被李思遠帶出大海後準備反攻大陸的,只可惜他們在島上也遇見了麻煩,別說是積蓄力量了,就算是基本的生存估計都成了問題……所以兒臣推測,此次只能算是薩倫倒黴,在他們最缺少物資的時候撞見了他們的船隊,否則以他們的警惕性,是不會主動襲擊過往的商船的。”
“哦?何以見得?”李世民眉頭一挑,顯然是對於李貞的話有些吃驚。
“父皇請看。”李貞拿起一把刀遞給李世民:“這把刀和平常的隋刀有何區別?”
“這……”李世民順手揮舞了一下,眉頭頓時皺起:“是有些區別,但是又說不上來區別在什麼地方?總覺得哪裡不順手。”
“父皇您不覺得這把刀太窄了嗎?”李貞提醒道。
“就是這種感覺,這把刀太輕了,而且也太窄了。”李世民恍然大悟,連忙吩咐道:“來人,給朕拿一把一樣的刀來。”
“是。”立刻就有侍衛下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