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婆羅門教是種姓制度的最堅定支持者,而大唐能獲得天竺人心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廢除了種姓制度,相對實現了人人平等,可以說兩者根本就是天生的敵人,是階級敵人,他們作爲大唐這一方的人,雖然未必會忠心於大唐,但也絕對不會站在婆羅門的立場上去。再說了,種姓制度的立意是人有高低之分,這本身就與佛門衆生平等的教育完全相悖,他們更沒有道理和婆羅門站在一邊了。
“想不到只是區區一個婆羅門教,居然就搜刮了三百多噸黃金,聽說他們的很多神像根本就是用純金鑄造的,簡直就是窮奢極欲。”李世民也爲這件事一錘定音:“看來朕將婆羅門定義爲邪教是對的,這樣不教人向善的宗教留着只會害人,還是滅了的好。”
其實這些黃金的當然都不只是從婆羅門廟中搶來的,雖然其中一大半的確是來自廟宇,但其中也有將近四成是來自於各國的國庫之中——雖然種姓制度中婆羅門纔是最高級,但婆羅門都是僧侶等神的僕人,剎帝利纔是國家的掌控者,他們各自的黃金雖然沒有寺廟多,但所有藏金加起來還是要稍微高於寺廟的。
只是李世民出於某種原因,才故意誤導了大家,將所有的黃金都安在了婆羅門教的頭上,反正雙方是敵人,而且婆羅門的藏金確實多的可怕,也不算是污衊他們了。
“陛下,可不只是一百噸黃金啊。”劉弘基忽然開口糾正道:“臣等因爲太過匆忙,因此只是搜刮了主要廟宇的陳列,那些小一點的婆羅門寺廟只是匆匆略過,根本沒有仔細搜索。根據我們隨軍軍師的測算,這些小廟宇中的黃金雖然沒有大廟多,但因爲他們的數量更多,再加上民間藏下的黃金我們也沒有動,因此整體黃金數量未必就比我們現在的收穫少,甚至可能比我們的更多。”
“什麼?”
“嘶~”
“天吶~”
所有人都是一片震驚,而在震驚的同時,眼中也閃過一絲貪婪的心動——那可是黃金啊,那可是至少一百噸黃金啊,自己不求全部得到,但即便只弄到一噸也足夠了啊,一噸黃金就算是全部換成銀子,也足足三十多萬兩銀子呢。雖然說大家都是大唐的高官,俸祿不少,但誰還會嫌自己的錢多的嗎?何況三十多萬兩銀子,這個數目已經足以比天下九成九的人的財富更多了。
看到衆人的神情,李世民輕輕的看了李貞一眼,對於李貞這一招非常的佩服,只是區區幾句話,就讓所有人都升起了開發天竺的想法,簡直是太厲害了——沒錯,這一切其實都是李貞和李世民布好的局,此時大唐連南洋和婆羅洲都還沒有佔領,因此對於天竺這塊更遠的地方其實很多人都不感興趣。不光是百官是這麼想的,就連天下的百姓們也都是這麼想的,畢竟在他們看來,連家門口的肉都還沒有消化掉呢,誰管你遠處的東西呢?如果任由民間這種思想蔓延,恐怕至少五年之後,大家的注意力纔會放到天竺上去。
作爲天竺之戰的主要推動者,李貞當然不願意看到打下了一塊地,卻白白扔在那裡浪費着,這不但不符合大唐的切身利益,對於那些爲了打下天竺而犧牲的將士們來說也是不能接受的——辛辛苦苦,死了不少人打下來一塊地盤,結果居然沒有一個人稀罕,這簡直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
因此在和李世民商量了一下之後,李貞就想出了這麼一個計策——既然你們看不上天竺,不願意去天竺發展,那我就用紅果果的利益將你們吸引過去,而在所有的利益中,再也沒有比金燦燦的黃金更吸引人的了,正好凱旋的唐軍帶回來了大批量的黃金,李貞於是就想到了這一招。
連夜和薛萬徹以及劉弘基溝通好了之後,四個人就聯手演了今天這麼一場戲,目前看來效果很不錯,可以想象等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之後,只怕天竺就要迎來一次瘋狂的淘金熱潮了。
當然,雖然是將他們吸引過去的,但李貞也的確沒有騙他們,在天竺的確有很多小型的婆羅門寺廟沒有被唐軍光顧,還有那些中小型貴族也都沒有被掠奪,以天竺人喜歡用黃金裝飾神像的習慣來看(這好像是天竺人的通性,不論是婆羅門教還是佛教,又或者後來的陰毒教,都是這樣的,尤其是佛教傳播最爲廣泛,以至於華夏和東南亞地區都喜歡用金子裝飾佛像),那裡有黃金是肯定的,而是數量絕對不少。
只是整個這個數量究竟有沒有超過一百噸,這個就很難說得清楚了,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這些黃金也不可能被一個人得到,根本無從統計,李貞說是,那自然就是了,誰還能印證一下不成?
“好了,黃金的事情就暫時這麼吧,以後再議論。”李世民揮揮手將此事揭過,繼續看起了禮單,彷彿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下面某些人眼中閃爍着的貪婪之光。
“白銀居然只有三百噸?莫不是天竺不產白銀?”看到禮單的第二排,李世民有些不滿意了,黃金都有一百噸,按照金銀比例,白銀的數量至少是黃金的五倍纔算合理,大唐國庫的白銀儲量甚至是黃金的十倍。可是現在白銀的數量甚至沒有超過黃金的兩倍,這簡直是太不科學了。
薛萬徹怪異的看了眼李貞,心中有些腹誹,但是想了想,還是決定按照他的吩咐解釋,同時也是給羣臣再補上一次重擊:“啓稟陛下,事情是這樣的,天竺的白銀產量其實也不少,問題也正是數量太多了,再加上船隊船隻數量不夠,因此我們只帶了三百噸,其實在天竺的軍營中,還有將近六百多噸白銀堆放着呢,總體算起來白銀總量就算沒有破千噸,只怕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