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房遺愛表現的太過不堪了,也許是這舞女太過狂放了,她故意露出那條雪白的小腿,身子也朝着房遺愛的桌子靠了過來。.這舞女的身段真的很柔美,要說不動心,那肯定是騙人的,如果是平時,房遺愛一定會忍不住揩下油的。
天上月光溫柔,灑在這偌大的幽州城裡,也多了一絲溫暖。房遺愛沒回來,李雪雁是睡不着的,雖然房遺愛沒說什麼,但是看着防衛重重地都督府,她就知道今夜肯定是要出事了。
“珞兒姐,你還是去夫君那看看吧,我這心裡總是放不下!”李雪雁摸着房門,一雙黛眉緊緊的蹙着。
聞珞站起身,走到聞珞身後輕聲笑道,“別爲他擔心了,既然他敢去刺史府,就不會怕韓愈。倒是咱們,可別給他惹什麼亂子。”
房遺愛有多大的本事,聞珞自然是知道的,有着上千左武衛士兵和幾百親衛,這幽州城還真困不住他,唯一能絆住他的就是這都督府裡的女人了,所以無論如何,也得保得都督府安全才是。
亥時已過,這酒席卻更加熱鬧了,酒也喝了好幾杯,房遺愛也覺得這心口火熱火熱的。極品醉不歸,那可是上等的好酒了,房遺愛倒不怕酒中有毒,因爲他早就防着這一手了。
舞女的姿色比酒更醉人,拿着酒杯,房遺愛卻是一直沒有喝進去,這豐滿的胸脯,這柔媚的眼神,真是勾人啊。那舞女翹起紅脣,一雙手慢慢的摸到了自己的小腹,她的動作是那麼的誘人,如果不是有人在,一定會有男人將她撲倒在地的。房遺愛也不例外,他的雙眼都有些直了。
靠着房遺愛的桌案近了,她的雙手柔白而細膩,當從小腹抽回的時候,手中卻多了一絲寒光。這舞女一改剛纔的柔媚,雙眼射出一絲狠辣,她握緊匕首,猛地朝房遺愛要害刺來。她覺得自己一定能得手的,因爲這個男人早被她的美色迷住了。
舞女的想法是好的,可下一刻她就露出了一絲不可置信之色,房遺愛這會兒還哪有半點色心,眼睛裡透出的也都是一陣鄙夷之色。
房遺愛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但那也只是對自己的女人,對這種殺手,他從不會多想。酒杯頂住匕首,他猛地向前一送,那匕首就落在了房遺愛手中,接着他握住舞女的手臂,使勁一扭,匕首在她喉頭一劃,那頗有姿色的舞女就軟了下去。
美人死了,血也順着臺階流了下來。這變故來得太快了,快的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果然夠狠,如此美人,竟然下得去手,這還是那個爲女色沉迷的房遺愛麼?
舞女也就是一個領頭之人,當她動手的時候,場中的其他舞女也抽出匕首,朝房遺愛撲來。幾乎不用房遺愛動手,鐵靺和天刀拔出武器護在了身前,有這兩大保鏢在,房遺愛還真不擔心這點殺手。
很快那些舞女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房遺愛踢翻桌案,向韓愈冷笑道,“韓刺史,你就是這麼設宴的?”
韓愈的臉色非常複雜,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他握着酒杯的手都在顫抖着,事已至此,他韓愈還能說什麼?拼吧,將酒杯摔在地上,韓愈大喝道,“來呀,有刺客,今曰這些人一個不準放走!”
韓愈的話包含的東西太多了,他這是要將房遺愛殺死,然後再將他的死推到刺客頭上啊。房遺愛被殺,刺客同歸於盡,這樣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大膽韓愈,你竟敢對大都督動手,你這是要造反麼?”廳中一有動靜,秦虎就領着守在外邊的親衛衝了進來。
韓愈看着秦虎,像瘋了一般笑了起來,“哈哈哈,真是笑話,秦虎,你覺得韓某不這麼做,就不是造反了麼?”
隨着韓愈的喊聲,客廳周圍響起了一片響聲,接着無數的火把亮起,韓榮和韓折領着刺史府親兵直接將客廳圍了個嚴嚴實實。
雖然面對如此險境,但是房遺愛一點都不怕,他擦擦身上的血跡,冷冷的看了一眼廳中的其他官員,“怎麼,諸位同僚,也打算陪着韓愈一路走到底麼?”
房遺愛此話一出,廳中的其他官員果然猶豫了起來,雖然他們都是韓愈的親信,但要說殺房遺愛,他們還真不敢。就拿今晚的事情說吧,他們知道的並不多,如果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他們絕不會來的。房遺愛是誰,那可是長樂公主的夫婿,陛下最看重的女婿,這可算得上當之無愧的皇親國戚,國公之子了,如果死在幽州,陛下會善罷甘休麼?
沒人能保證韓愈能圓滿的解決此事,所以他們許多人都悄悄地往門口走去,大有開溜的架勢。既然把人弄來了,韓愈就沒想過讓他們走了,不管這些官員支持誰,他們都得待在刺史府裡才行。不用韓愈吩咐,韓折領着幾十個刀手堵在了門口。
房門被堵,官員們算是想走都走不了了。韓愈打個手勢,就見客廳的門窗砰砰作響,從外向裡破碎,接着露出了許多的弓箭,“駙馬爺,韓某從沒想過這麼做,可你一直在逼我,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韓某已經沒別的選擇了,你如果不死,那韓某就要死了。”
房遺愛微微搖了搖頭,他好整以暇的將屍體踢到了一邊,看着那上百支弓箭,他面不改色道,“韓愈,你覺得房某既然敢來你這都督府,會沒有防備麼?”
“有防備又如何?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能逃得出韓某的天羅地網麼?實話告訴你吧,韓某早防着你那上千名衛隊了。今夜,你必須得死,如果真要怪的話,那就怪自己吧,好好在長安當你的少將軍多好,非要來我幽州摻合。”
“韓愈,你是鐵了心想要房某的命了!”房遺愛笑着鼓起了掌,在此時刻,他還能如此,韓愈覺得房遺愛不是傻了,就是太自信了,他待要說些什麼,卻發現房遺愛笑得更甚了,“韓愈,知道麼,你做的很好了,可偏偏不該跟房某人待在一個房間裡!”
一時間韓愈沒聽明白房遺愛是啥意思,在一個房間裡又怎麼了,難道他還能捉住他韓愈當人質不成?剛想嘲笑房遺愛兩聲,就聽到房頂一陣咔咔作響,接着許多的瓦礫落下來,隨着還順下十幾根繩索,好多黑衣蒙面之人順着繩索滑下來,他們落下的位置正好將韓愈圍在中間。看到此處,韓折暗叫一聲不好,他猛地往裡衝去,但還是有些晚了。
李穆握着唐刀,死死地抵在韓愈的喉頭上,“韓刺史,你這膽子可真不小啊,當年咱們連吐蕃人的城門都進的去,還會怕你這個刺史府麼?現在,麻煩你讓外邊的人滾蛋!”
這一刻,韓愈心如死灰,絕望之下,他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說這麼多廢話,你覺得到了這個時候,放你們走還有意義麼,反正都是死,你們就陪着我一起去吧!”
李穆眼中閃過一絲怒氣,他氣急之下,唐刀向前送了一分。韓愈抱着必死之心,但是屋外之人卻不是這種想法了,看韓愈脖頸已經開始流血了,韓折嚇得大喝道,“不要動手,只要你保我家大人安全,老子就放你們走!”
“混蛋,韓折,你在說什麼,你傻了不成,就算放他們走,刺史大人也不可能活,快動手,至少讓他們爲大人陪葬!”韓榮卻有些急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放不放人還有區別麼?
房遺愛望着門外的韓榮,搖頭笑道,“房某向你們保證,只要放我們離開,本將絕對會留韓愈一條命!”
“真的?”韓折不敢相信的問道。
“當然,我房遺愛雖不是什麼好人,但有的話絕對比真金還真!”
韓折待要同意,因爲此時他已經沒得選擇了,想保住韓愈的命,就必須聽房遺愛的。
韓折還沒張開嘴,韓榮就猛地推了他一把,“韓折,你千萬別信了房遺愛的話,萬一到時候他不放大人,我們該怎麼辦?”
“韓榮,你放什麼屁,大人待我等如親生骨肉一般,難道咱們要看着他去死麼?”韓折怒吼一聲,眼中竟然多了幾絲淚花,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也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看着門外爭執不下的二人,韓愈竟然老淚縱橫的嘆息了起來,“阿折,你別爲老夫艹心了,動手吧,有這麼多人爲老夫陪葬呢,還有什麼可惜的呢?”
韓愈的話傳到門外,韓折卻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大人,你先走一步,小的一會兒就去侍奉你!”
果然是個忠心耿耿的漢子,如果不是這種情況下,房遺愛真想敬他一杯。雖然韓折不是個聰明人,但是他卻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見動嘴皮子是不行了,房遺愛也放棄了這個想法,他拍拍手,廳中就想起了房遺愛的掌聲。幾乎在一剎那間,客廳的房頂就塌了下來,接着幾十個黑衣人落在廳中,他們人手一隻盾牌,頃刻間就將房遺愛圍了起來。
“韓愈,你知道麼,房某一直都是個怕死之人,所以沒有萬全之策,我是不會來你這刺史府冒險的。你瞧瞧,有這些人擋着,我能不能堅持到府外大軍前來呢?”
服,韓愈輸的很服氣,有這些盾牌手在,那上百個弓箭手又算得了什麼,只要弓箭無效,只需要一刻鐘府外的上千左武衛就能殺進刺史府。韓愈從不敢低看了左武衛的能力,這支軍隊隨着房遺愛東征西討,戰吐蕃、破突厥,經歷的大小戰陣不下百次,又豈能攻不破這刺史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