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的事,自然是瞞不過鄭麗琬的,第二日房遺愛剛到清風樓,鄭麗琬就拖着有些不便的身子,對房遺愛開始了一通狂轟亂炸。
“夫君,不是妾身說你,你說你腦瓜子進水了,這事也是你能管得了的,人家兵部侍郎都拼上官不要了,你還瞪着個眼的往前衝,這把自己當萬年石頭人了?”鄭麗琬是越說越來氣,剛順心了沒幾天,這男人就惹這麼個事,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房遺愛仰着個脖子,無奈的接受着鄭麗琬的討伐,等鄭麗琬喘氣的時候,房遺愛才垮着臉說道,“麗琬,你現在就是把我說成再世閻王也改變不了事實啊,快,還是別說了,跟我說說,有啥好辦法,能把這件事應付過去。”
“妾身沒法,這長武縣的具體情況還不瞭解呢,誰知道該怎麼辦?”鄭麗琬賭氣的坐在榻上撇過了頭,一看女妖精真生氣了,房遺愛趕緊站起身給鄭麗琬來了個舒舒服服的按摩,“麗琬,可別這樣啊,你要是再不給支個招,可就這得準備守活寡了!”
鄭麗琬氣的轉身用力拍了下房遺愛的手背,“守你個大頭鬼,你聽好了,雖然具體情況還不知道,但是有件事我還是可以確定的,既然四家都對那長武縣感興趣,那麼長武縣就定然有着吸引四家的東西。那麼你只要找到這個東西,就有辦法全身而退了。”
“麗琬,這話怎麼說?”房遺愛坐在鄭麗琬身旁,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簡單,夫君。妾身給你舉個例子,若是現在有張大餅,確有四個人都想吃,你說如何才能讓這四個人都沒有意見呢?”鄭麗琬打的比方很形象,饒是房遺愛的腦瓜子也想明白了。他一拍手掌,呵呵笑道,“麗琬,你真是太牛了,你這腦瓜子,可比爲夫強多了。就按你說的。到時候給他們來個二一添作五,看他們還爭不爭!”
“你想的美,你當那四家好糊弄呢,要是他們都覺得少分了怎麼辦?”鄭麗琬戳了戳房遺愛的腦袋,有些怒其不爭的罵道。
“啊?這也不成,那怎麼辦?”房遺愛很鬱悶。敢情自己有理解錯了,怎麼覺得這段時間有點變笨的趨勢呢。
“好好想想,除了你那個平分的法子,就不能用別的招了麼,例如,將大餅獨佔,那個人一個都不分。這樣他們誰都得不到,就不會有意見了!”
“咦,對啊,這法子好啊,又絕又省事,好,就這麼辦了,到時候爲夫就抱個地雷守在那裡,好讓那四家看看什麼才叫人體炸彈。哼,老子還就不信了。不就是個四大家族麼,我就當回董存瑞,嚇都嚇死他們!”
鄭麗琬聽得雲裡霧裡的,摸着房遺愛的額頭關心道,“夫君。你說啥子渾話呢,什麼人體炸彈的,還有那個董存瑞是誰,很厲害麼?”
“....”壞菜,怎麼一不留神把董英雄給吐出來了,房遺愛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道,“沒啥,人體炸彈,就是個抱地雷的勇士,董存瑞嗎,那也是個不怕死的好漢,我也是聽說書先生說的。”
“董存瑞?妾身咋就沒聽說過呢?”鄭麗琬一腦門的問號,饒她博學多才,也愣是想不起這董存瑞是出自哪個故事裡。
“好了,別計較啥董存瑞了,還是先說說我吧,你總不會真想讓爲夫抱着顆地雷去獻身吧?”房遺愛摟着鄭麗琬的身子,手上卻沒有閒着,摸着摸着就有點不靠譜了。鄭麗琬掐了掐房遺愛作怪的手,忍不住笑罵道,“夫君,你給妾身老實會兒,跟你說正事呢。”
“說吧,聽着呢!”房遺愛回答得很利落,努力做回正人君子的樣子,只是一雙眼睛卻還瞄着鄭麗琬的胸前看。
鄭麗琬嬌媚的瞟了一眼房遺愛,嘆了口氣笑道,“夫君,這事啊,你得多方面下手才行,你不是跟程靈兒近乎的很麼,讓她給崔家大小姐寫封信就行了。鄭氏那裡,妾身會讓父親替你說說話的,不過你也別抱太大指望,我家也就鄭氏旁支,在族裡的地位很差勁的。盧氏不用說了,有老夫人在,盧老爺子還能爲難自家外孫不成。倒是王氏那裡,你可要自己想點辦法了。”
“不用想了,爲夫那一點指望都沒有!”說着房遺愛便將揚州王瀟年的事情說了一遍,鄭麗琬睜着雙美目,哭笑不得說道,“夫君,你這可真是,你說你這脾氣,就不能忍忍麼,王家大公子你也敢打,你不知道那琅琊王氏就那麼根獨苗麼,再加上那王百里出了名的護短,依妾身看哪,你這趟差事,算是難了。”
“有這麼悲觀麼?”房遺愛心想不就是揍了個二百五麼,就嚴重到這種地步了,想那王百里不會混賬到那種地步吧。
“悲觀?一點都不悲觀,夫君啊,你可知道這王瀟年目中無人的性子是誰慣出來的麼?”
“誰?除了王百里還能有誰?難道是王百里的老子,王千里?”
“說啥呢,王百里的老子叫王睿,這王老爺子都去了十幾年了,哪還管得了王瀟年?”鄭麗琬樂不可支的撓了撓房遺愛的臉頰,這夫君可真夠可樂的,就因爲人家名字叫王百里,愣給人家王老爺子改名叫王千里。
“這個就邪門了,王老頭不在了,這還能有誰?難道王家老太太?”
“雖不是,亦不遠矣!夫君,你可知道王丹怡這個人?”鄭麗琬蹙眉問着,房遺愛卻是很乾脆的搖了搖頭,這時鄭麗琬接着說道,“夫君,那王丹怡乃是王家嫡長女,這王丹怡雖是一介女流,可是自從十二歲起就已經參與王家的事情了,如今就年過去了,可以說。那王家的事情,王丹怡都可以做的了一半的主了。”
“不是吧?”房遺愛掰了掰手指頭,有些咋舌的說道,“麗琬,這麼算起來。這王丹怡至少也得二十有一了吧,難道這女人還沒嫁人?”
“沒呢,三年前,本來是想和我鄭家聯姻的,可是這王丹怡卻看不上鄭琉述,於是這段婚事也就無疾而終了。自從那次後。就在也沒聽過王丹怡談過什麼婚事了!”
“毛哦,不會長的跟個無鹽女似的吧?”房遺愛砸吧砸吧嘴,心裡很惡趣味的想着,想來這嫁不出去的情況,也只有長得醜脾氣壞這個理由了。
鄭麗琬啼笑皆非的張了張嘴,“夫君。你就會瞎說,這王丹怡雖然比不上咱家長樂和玲瓏,但在河北一帶,也算得上是有名的美人了,雖沒見過真人,但怎麼也不會是什麼無鹽女吧?”
“這誰敢確定,說不定。還就真一個無鹽女的。真沒想到這娘們管事有一手,這慣弟弟也這麼牛,少不得得跟這位王姑娘磨磨嘴皮子了!”
“反正你啊,心裡有個準備就行了,別到時候,見了王丹怡,卻還不知道人家是誰”鄭麗琬覺得自己可真夠操心的,這房府裡那麼多女人,他偏偏跑這裡來,“夫君。這長武縣,你還是儘早動身的好,說不得,妾身也會去那裡一趟的。”
“你也去,那敢情好!”房遺愛很是興奮。這身邊有這個妖孽般的妞,還怕什麼四大家族啊。
“別高興得太早了,妾身不會跟你一起去的!”
房遺愛很受打擊的撇了撇嘴,“你這娘們就會逗弄爲夫,這不是害我白高興一場麼?給個解釋先!”
“夫君,你忘了,這妾身主持行動處的事情能讓別人知道麼?”鄭麗琬白了一眼房遺愛,她倒是想一起去,但是爲了穩妥起見,還是分開去得好。
“說的也是,倒是爲夫欠考慮了!”房遺愛有些理解的點了點頭,有道是小心無大錯,這剛出了顧志文的事情,要是再犯同樣的錯誤,那可就真得跳茅坑裡把自己憋死了。也虧得現在有鄭麗琬幫襯着,否則還不知道自己這大條的性格,會留下多少漏洞呢。房遺愛覺得自己一直都很擅長挖坑,只不過這跳坑的人無法保證是誰而已,很有可能到時候坑裡埋得卻是自己。
和鄭麗琬又商量了一會兒,房遺愛才依依不捨得離開了清風樓。回了自己的西跨院,就看到院裡的女人正忙裡忙外的呢,房遺愛攔下劉倩茹,很是不解的問道,“丫頭,你們這是幹嘛呢,搬家啊?”
“公子,這是夫人讓婢子們準備的,說公子去河北道,得帶足了禮物才行!”
“呃!”房遺愛鬆開了手,還真給忘了,他一個晚輩去拜訪幾家老頭,還能空手而去不成,也虧了長樂懂事,否則他房大將軍真得鬧回笑話了。進了屋,長樂正和聞琦、玲瓏商量什麼事情呢,見房遺愛進來後,長樂挽着房遺愛的胳膊笑道,“夫君,剛我們商量了下,這次你去長武縣,身邊沒個人肯定是不成的,不如,讓海棠和珞兒跟你去如何?”
“可以啊,海棠去再合適不過了!不過這珞丫頭,能不能免了!”房遺愛話剛一出口,三位娘子就異口同聲道,“不行!”
“....”房遺愛一肚子鬱悶,啥時候這三個妞配合如此默契了。
長樂挑了挑眉毛,不容置疑的說道,“夫君,你就少打些歪主意了,珞兒武藝不凡,有她跟着你,也省的你又亂來。”
“長樂,爲夫又不是小孩子了,用的着別人看着嗎,再說了,就珞丫頭那人,整天上躥下跳的,比我都不如,能管得了我?”房遺愛很是無語,讓聞珞管他,這不是明顯的大懶治小懶,一起鬧翻天麼?
“房大將軍,你說誰呢,誰上躥下跳了,說你的吧,不是本姑娘說你,你就屬猴子的,這一會兒不見,就背後說人壞話!”
房遺愛一哆嗦,今個是不是倒黴催的,這說着話呢,卻被聞珞聽去了,算了,忍着吧,“珞丫頭,咱可說好了,你都聽到了,就不算背後說人壞話了吧!”
“強詞奪理!”聞珞翻了翻白眼,這傢伙真是個人精,啥事都能說出個三五六來。聞珞也懶得跟房遺愛磨嘴皮子,拉着他就往外拽。這時聞琦看不下去了,打了下聞珞的手笑罵道,“珞兒,你這是幹嘛,拉牲口呢?”
房遺愛氣的咬牙啓齒的,“你這傻娘們說啥呢,誰是牲口,有這麼說自個夫君的麼?”
聞琦捂着嘴咯咯笑了起來,“夫君,妾身這不是口誤嘛?”房遺愛一瞪眼,還笑,笑個啥啊,依他看啊,這妞就是故意的。
“珞兒,說說,你拉你姐夫幹嘛去?”長樂掩着個嘴眉開眼笑道。
“哦,忘記說了,我師傅想見見他!”
“楚天放?”房遺愛一愣,好傢伙,關了這麼久,這老東西終於肯吐槽了,沒說的,得趕緊去聽聽這老傢伙能說些啥。房遺愛走的風急火燎的,到了院門口,還揮手喊道,“長樂,替我收拾好禮物,把海天藍裝上幾罈子。”
“夫君,你這麼急幹嗎?”長樂跑門口追問道。
“別問了,爲夫可是不怕死的董存瑞,不趕時間,那還叫董存瑞麼?”
長樂一腦門的問號,董存瑞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