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在延續,黑鷹雙目如電,如今這些殘餘的士兵們終於快堅持不住了,只要再加把勁寶藏就可以到手了。
“咚咚咚,左武衛,萬勝!”旌旗飄搖,喊聲震天,不知何時東南方出現了一支衣甲鮮明的軍隊。他們跑得很快,可是卻一點都不亂,他們吶喊着,衝鋒着。如果仔細看,就可以發現這支軍隊比起普通的大唐軍人還是有些區別的,最明顯的區別就是他們每人背上都有一把弓弩,手中一把唐刀,腰間和靴子中還各自放着一把匕首。
“紅衣,聽到了嗎,好像有人到了!”
“白丫頭,不用說了,人已經到了,你瞧!”紅衣纖手一指,東南方便出現了一羣人影,瞧人數大約有兩百多人,可是紅衣卻不敢小瞧這些人,因爲他們就像一羣下山的猛虎,帶着一股吞天滅地的威勢。
一面大旗,上書一個“房”字,一個光頭,一個女人,兩百多名士兵。
“取弓弩,三段射,連射三輪!”
聲音落,士兵們取下弓弩,自動組成三列,第一列蹲下,第二列和第三列站着,當第一列完成射擊,第二列頂上,如此反覆,直到射過就輪之後,各隊指揮官才吩咐道,“盾牌手向前,組橫排長蛇陣,迅速切割敵人,餘者,自由出擊!”
盾牌手迅速出擊,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衝上前,幾個衝撞間便將幾十個黑衣人繞到了身後,可是這些盾牌手根本看都不看背後的黑衣人,而是自覺組成了一道堅硬的盾牌牆,至於這些盾牌的身後,早有人拿着唐刀保護了。黑衣人們起初有些懵了,這到底是什麼打法,可是一會兒他們就知道這羣盾牌手要做什麼了,這是要關門打狗啊。左武衛士兵們出手很快,兩人一組,幾個動作,便將這些切割開的黑衣人滅了個乾乾淨淨。
坐在樹上的紅衣那張臉越來越冷峻了,她一點看熱鬧的心思都沒有了,而白刀更是握緊了手中的短刀,她看着紅衣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紅丫頭,這些兵絕對不是普通的左武衛士兵!”
“不錯,他們和剛纔那些左武衛士兵的作戰方法差別很大!”紅衣也早就發現這一點了,這些左武衛士兵不光進退有度,那殺人手段也是如此狠辣,他們兩人一組,背靠着背,一手唐刀,一手匕首,出手間便是要人性命,那些死去的黑衣人不是脖子中刀,就是心口被刺個對穿。紅衣覺得這些人不是兵,而是一羣地地道道的殺人魔鬼,詭異的殺人手段,再輔以不同的陣法,這羣魔鬼更是如魚得水。
“紅丫頭,不用看了,三堂已經完了,這樣的士兵不用多,房遺愛只要領八百人,就可以將三堂斬殺殆盡了!”白刀嘆了口氣,雖然和黑鷹不同路,可是看着三堂這麼多人活生生的死在這裡,心裡還是有些不忍的。
“房遺愛這個人太可怕了,竟然可以訓練出這麼一羣魔鬼!”紅衣覺得黑鷹敗得不冤,輸在這樣的對手手上也算是一種幸運了,相信猴靈任何人都無法抵擋住這麼一羣魔鬼的進攻的。
“堂主,堂主,不好了,官兵的援軍到了!”
“混賬東西,不就是援軍麼,通知兄弟們擋住,馬上就能拿下寶藏了!”黑鷹一巴掌扇了過去,援軍他早就料到了,要是沒有援軍他還奇怪了呢,可是他不認爲房遺愛能弄來多少救兵。
“擋不住了啊,東南方向的兄弟們已經被打垮了!”
“你...援軍有多少?”黑鷹也嚇了一跳,他一錘砸飛了一名東宮侍衛,這官軍怎麼能這麼快突破防禦呢,難道房遺愛帶來了上萬援軍?
“有..有一千多人!”
“一羣飯桶,才一千多人你們就被打成這個狗樣子”黑鷹舉起銅錘就要砸死這名報信的人,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他怒道,“去通知安山,讓他帶人過去,一定要守住,不要讓人衝進來。”
“不是啊,堂主,那羣人很奇怪啊....”
“滾,本座不管那麼多!”如今黑鷹已經是騎虎難下了,這寶藏就在眼前,別說別人有一千援軍了,就是再來上一萬,他也要拼,拼下了寶藏,那麼未來就是光明的。
“是,是,小的這就去通知安統領!”
安山領着三百多人很快便趕到了東南方,當他到了之後,一顆心就沉到了谷底,這裡到處都是屍體,死的還都是自己人的屍體,至於那些傳說中的魔鬼官兵,卻一個都沒有。安山虎目圓睜,一臉心疼的吼道,“給我上,老子就不信這些人還成神了!”
“後退,盾牌手收攏,弩箭連射三輪!”
三輪弩箭過後,安山身邊的人就倒下了三分之一,安山這下直接殺紅眼了,他舞着朴刀就衝了進去,而左武衛士兵也不阻攔自動讓開了一條道,等安山領人衝進來之後,盾牌手迅速關上了口子。安山很猛,他刀刀威猛,可是直到現在還沒有砍到一個人,兩名左武衛士兵全神貫注的應對着面前的安山,當安山一刀劈過來,兩名士兵迅速分開,一名士兵唐刀向下用力劈下直接貼住了安山的刀,而另一名士兵唐刀放於左手,右手拔出匕首一個衝刺,只見一道寒光閃過,安山便捂着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地上,恐怕安山致死都無法相信自己會死在兩個籍籍無名的小兵手上。
“哎,安山就這樣死了!”紅衣雙手合什,對於安山的死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山人並不壞,如果要怪就怪他更錯了主人吧。安山的死,就像一場瘟疫一樣蔓延了開來,隨着四周左武衛士兵的發力,很快黑衣人便擋不住了,他們慢慢朝中間聚攏了過去,可是這樣一來,黑鷹卻難受了。
越來越多的黑衣人聚攏了過來,看着他們那滿眼的恐懼之色,黑鷹很不甘心的笑了起來,他黑鷹居然敗了,謀劃了這麼久居然敗給了區區一千名官兵。
“房遺愛,你出來吧,本座知道你已經來了!”黑鷹雖不甘心,可是沒有露出半分頹喪之色,男人敢拼就要輸得起。
一個光頭慢悠悠的走了出來,他穿着一件薄薄的亮銀甲,可是那猥瑣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彆扭。
“黑鷹,猴靈鷹爪堂堂主,你說本將該喊你黑鷹,還是該喊你袁掌櫃呢?”房遺愛看着不遠處的黑鷹,心中也是有着無限的感慨,就是這個九平鎮的袁德祿,居然會做出這麼多的事。
“呵呵,房遺愛,你是何時發現我的身份的?”黑鷹一點都不覺得驚訝,當時他就沒指望頗超勇俊能隱瞞多久,因爲早晚有一天房遺愛都會發現頗超勇俊身上沒有圖騰的。
“自從回到長安我便想過了,頗超勇俊死的太容易了,也太簡單了,甚至連我都沒預料到會如此順利。還有漢王妃荊氏的離開,當時我便覺得一定還有什麼我沒有發現,果然在長安見到拓跋惜月之後,本將便派人去了趟鬆州,仔細查看了九平鎮的戶籍記錄並覈對了長涇村的屍體,結果發現唯獨缺了你袁德祿的屍體!”房遺愛說着看了一眼秦虎,離開長安前,秦虎和野離連歌之所以消失一段時間便是替他辦這件事情去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留下拓跋惜月還是做錯了啊!”黑鷹搖了搖頭,看來這做事情還是不夠謹慎啊。
“你錯了,其實你錯的地方是不該殺夢涵,當日在渠縣救回夢涵後,我便開始懷疑你就在江南了!”房遺愛指了指田夢涵,而田夢涵則抱着長劍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錯,當日本座怕田夢涵認出我來,不得已才讓渠縣縣令動手抓了她,這樣不僅能隱藏我的真面目,還能避免田夢涵和聞琦接觸,只是可惜了,那個蠢貨竟然沒有立刻動手殺了田夢涵!”黑鷹苦笑了一下,他嘆了口氣說道,“房遺愛,本座很佩服你的狠勁,爲了躲避本座的追蹤,竟然自己去當了和尚!”
“呵呵,其實房某也是怕你們的無孔不入,所以無奈之下才到靈山寺當了和尚!黑鷹,你很聰明,聰明到讓我一點信心都沒有,所以我只能將自己藏起來,讓你摸不清我想做什麼!”房遺愛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還衝九手揮了揮手,可惜的是九手看房遺愛這個手勢直接捂着臉蹲在了地上。
白刀不知道房遺愛到底是如何想的,竟然能想到跑靈山寺當和尚,要知道他可是宰相之子,未來的駙馬爺,這剃頭髮可是遭人詬病的。別說九手被騙了,這世上誰會想到房遺愛會是個和尚呢,恐怕就連那遠在長安的公主殿下也不知道吧,如果她知道自己未來的夫君成了光頭,還不知道會如何生氣呢。
皓日當空,萬里無雲,要說比狠,恐怕沒人能比上這個男人了。爲了今天的勝利,他竟然把自己刮成了光頭,這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私去之,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