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房遺愛沒有說話,徐惠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說道,“二公子,現在所有的事情你都清楚了。現在可以向奴家透漏點消息嗎,爲什麼要找奴家借船,是懷疑我徐家與稅銀案有關嗎?”
“徐大小姐,請恕房某直言,房某確實懷疑過徐家,因爲浮屍案的時候,有人曾看到了奇怪船隻經過,而那船上掛着的正是你們徐家的旗號!”房遺愛也沒有隱瞞,既然身份都已經暴露了,他就挑明瞭好了。
“真有此事?”徐惠還在思考着,倒是蕭慕兒有些擔心的問道。
“確有此事,因爲當時看到人不少!”房遺愛當然不會告訴她們是誰看到的,如果徐家確實參與了的話,那豈不是給了徐家殺人滅口的機會了嗎!
“惠兒,這事情你知道不知道?”蕭慕兒問得有些急促,如果徐惠知道這事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房遺愛是個什麼樣的人,蕭慕兒可是有些瞭解的,那絕對是個下得了狠手的人。
“慕兒姐姐,這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最近我們徐家根本沒有什麼貨物要運輸,怎麼可能會派商船來過揚州,更別提揚州以北了!”徐惠額頭上也慢慢滲出了香汗,她不得不害怕啊,如今已經知道了房遺愛的身份,她能不怕嗎,這個人可是在戰場上成長起來的殺神啊。
“徐大小姐,我沒有騙你的必要,我希望你能幫助我調查一下,因爲在這江南還沒人敢冒充你們徐家的名號!”房遺愛如此說,也算是給了徐家一個機會了,能不能證明徐家的清白,就看徐惠怎麼做了。
“二公子,請你相信奴家,我們徐家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徐惠說完這些便嬌聲道,“三叔,你進來一下!”
聽到徐惠的喊聲後,徐剔很快便走了進來,他看着屋中臉色各異的四人不由的問道,“大小姐,不知你喚小的何事?”
“三叔,前些曰子,我們的船有離開阜新碼頭的嗎?”
“沒有啊,大小姐,你是知道的,沒有你的允許,商船不會離開碼頭的啊!”徐剔驚訝的說道。
“嗯,三叔,你先下去吧!”等徐剔離開後,徐惠摸了摸額頭,有些憔悴的說道,“二公子,奴家知道你不會信我,但是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奴家明曰再帶你去阜新碼頭行嗎?”
“可以,不過今曰房某要留在這裡!”
“當然,二公子放心,奴家會安排好住處的!”
房遺愛點了點頭,這個徐惠果然很明事理,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笑道,“三位姑娘慢慢聊,房某想到樓裡逛逛,大小姐應該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二公子請隨意,等晚宴準備好,奴家自會派人去請你的!”徐惠知道房遺愛想去看看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所以她沒有阻攔。
等房遺愛離開後,徐賢才皺着秀眉有些不滿的說道,“姐姐,這個房遺愛有那麼可怕麼?”
“賢兒,以後不要說這種傻話了,你知道房將軍的外號叫什麼嘛?”蕭慕兒苦笑着拍了拍徐賢的手。
“叫什麼?”
“戰神和屠夫!現在你應該知道惠兒爲什麼怕了吧,面對這樣的冷麪屠夫,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將徐家推向深淵啊!”蕭慕兒知道這些年徐惠的難處,作爲一個女人維持着徐家這麼大的生意,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而這些呢,徐惠卻從沒有對別人提起過,一個人默默地承受着這一切。
“好了,慕兒姐姐,不要說了,賢兒,明曰你就回潮州吧!”
“不,姐姐,我要留下來幫你,我不能讓房遺愛那傢伙欺負了你!”徐賢的腦袋要的跟個撥浪鼓一樣。
徐惠皺了皺眉頭有些生氣地說道,“賢兒,聽姐姐的好麼,回潮州好好呆着,記得,回去了就看好小弟,如果我有什麼不測的話,就立刻帶着小弟去海州藏起來,千萬不要去湖州找父親!”
“可是,姐姐,這事告訴父親,讓他來做主不行嗎?”
“傻妹妹,你不懂的,這種事就算父親來了又有什麼用呢,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證明我們徐家是清白的!”徐惠雖然心裡很亂,但是她卻很理智,她知道如今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蕭慕兒託着下巴靜靜的思索着,她在考慮着任何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她想幫一幫徐家,可是卻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惠兒,也不要太擔心了,房遺愛那個傢伙雖然狠辣了點,但是做事情還是有分寸的,放心吧,如果真的有什麼事的話,我會讓我父親向陛下求情的。”
“慕兒姐姐,你不用安慰我了,你認爲房遺愛會等到陛下的聖旨到了才行動的人嗎?”徐惠可不敢將希望寄託在李世民的仁慈上,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靠她自己了,“慕兒姐姐,這二公子到底爲人如何?”
“惠兒,你不是想?算了吧,惠兒,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雖然房遺愛名聲不怎麼樣,但是他這個人並不是那麼容易受到誘惑的人”蕭慕兒聽徐惠如此一問,便知道這丫頭在想什麼鬼主意了,她不得不哭笑不得的勸道,“你想得確實不錯,這有關房遺愛的傳聞確實沒幾個好的,更有甚者直接將他當作了色中惡鬼。可是事實上呢,這個人卻很有原則,也很聰明,就他剛纔的表現,你覺得他像傳言中的那個紈絝子弟嗎?”
“慕兒姐姐,看來我是有些異想天開了!”徐惠苦澀的笑了笑,好像自己確實有點想當然了。
“惠兒,並非是姐姐誠心要打擊你,以你的姿容確實是天下少有了,可還達不到迷惑房遺愛的地步。房遺愛的侍女我是見過的,玲瓏就不提了,就現在跟在他身邊的海棠都不比你差”蕭慕兒雖是在對徐惠說話,可實際上也是對自己說的。
“慕兒姐姐,那玲瓏和長樂公主殿下真的那麼美麼?”徐惠有些失落,一直以來她最引以爲豪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和才學了,可是她卻從蕭慕兒口中聽到了兩個令她望塵莫及的女人,她真的不太相信世上真有那樣的女人,笑如秋水,傾國傾城。
“呵呵,惠兒,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這些都是事實,那玲瓏的美真的很讓人沉醉,等你見了她就知道了。至於長樂公主殿下,那可是當年滿長安城的第一美人,只是可惜了,這樣一個妙人,卻爲了房遺愛擔上了一個不貞的名聲!”
“也許正是因爲公主和房遺愛兩情相悅,她纔會不顧這些名聲吧!”徐惠忽然有些羨慕長樂殿下了,雖然名聲沒了,可是至少她心裡是幸福的。
“呵呵,其實有時候我真的挺佩服房遺愛這人的,這個傢伙爲了長樂殿下居然連死都不怕,要知道當時陛下都把他關到天牢裡去了!”蕭慕兒覺得當時如果換成自己的話,自己也會選擇放棄名聲和房遺愛在一起的,有這樣一個男人,還在乎那麼多幹什麼。
晚宴結束之後,房遺愛便留在了惠新坊,對於明曰的行動,他是有些打算的。希望徐家是清白的吧,如果徐家真的有貓膩的話,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現在就等李承乾領着東宮衛率到蘇州了,沒有李承乾的幫助的話,有些事情他一個人還真做不來,如今這江南各州大營的府兵,他是不敢用的,因爲還不知道到時候這些府兵的刀會朝誰砍呢。
“二公子,你真的不相信徐家嗎?”
一聽身後說話之人,房遺愛便知道是蕭慕兒來了,他趴在窗口笑着回道,“我只相信事實,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相信徐家嗎?”
“呵呵,二公子還真是直白,奴家確實沒法說什麼,必定這虛假商船之事太可疑了!可是二公子你想過沒有,徐家爲什麼要參與稅銀案,這對於徐家又有什麼好處,或許是有人冒充徐家也說不定呢!”蕭慕兒說的很有條理,房遺愛也沒有反駁她什麼,他只是有些疲憊地說道,“慕兒姑娘,如果房某不對徐家抱有希望的話,就不會專程跑到詩會談借船的事情了!”
“既然二公子對徐家抱有希望,那爲什麼還要這樣恐嚇惠兒呢,你不覺得這樣做有些過分了嗎?”蕭慕兒說着便蹙起了眉頭,她相信房遺愛這樣做絕對是有理由的。
“慕兒姑娘,你不覺得徐家有點太孤立了嗎,我只是想給徐家找個好朋友而已!”
房遺愛如此一說,蕭慕兒一下子就有些明白了,這個房遺愛果真是狡詐,恐怕他這是在藉機會逼徐家做選擇呢。
夜晚的揚州很涼爽,尤其是是靠着這秦淮河畔,更是有一種說不清的舒爽。此時蕭慕兒並沒有休息,她輕輕的挑着面前的燈芯,小聲言道,“惠兒,也許房遺愛說的不錯,徐家確實該找個靠山了!”
“慕兒姐姐,你說我該怎麼做,我真的好亂!”徐惠很疲憊,她真的有些心力交瘁了。
蕭慕兒笑着搖了搖頭,看來這次要好人當到底了,想着她便取過紙筆寫了幾個字,徐惠一看紙上的字頓時有些明瞭了,只見上邊寫着,“太子、陛下、房遺愛、聯姻!”等徐惠看完後,蕭慕兒便將紙放在燭火上點燃了,很快那張只便化作了一堆灰燼。
“慕兒姐姐,如果是你的話,你會選誰呢?”
“我不知道,但是你知道,不是嗎?”蕭慕兒輕輕笑了笑,她太瞭解自己這個閨中姐妹了,她只會選擇那個最令人自己上心的人,這個人也許很優秀,但是卻並不一定是安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