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御書房花園,還沒入屋,就瞧見了旁邊石凳上坐着的太后。太后娘娘身邊還有兩個宮女伺候着,一個捶背一個倒茶,這太后的威儀,不知不覺的流露出來。
看到太后,嬴政開心一笑,走上去就要跪安,“母后早安。”“免禮,皇上起來吧。”笑意盈盈的揮揮手,嬴政笑嘻嘻的起身,然後就走到了太后身邊,“母后今天怎麼也來了?”
“怎麼,哀家過來看看你,難道皇上也會覺得不耐煩麼?”今天的太后,是一身舒適輕薄的拖地長裙,素色的裙襬上繡着琳琅滿目的梅花圖案,黑白分明,煞是好看。
烏黑濃密的長髮依舊是被一根價值不菲的玉簪紮起,清幽穩重的臉蛋看向蕭寒,紅潤豔麗的嘴脣微微一抿,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見過太后。”蕭寒鞠躬拱手行禮,太后微笑着點頭,問道,“國師昨晚上睡得可好?”
“還好,多謝太后的關愛有加,院子寬,牀舒適,就連那幾名下調到我府邸上的丫鬟,也都個個惹人喜愛。”
“那就好,你畢竟是皇上的老師,哀家尊師重道,也是應該的。”太后明媚的眼睛盯着蕭寒看了看。
這時候,伺候在太后旁邊的宮女俏生生的瞧了蕭寒一眼,然後聲音甜美的問道,“太后,這位就是大秦第一才子的國師麼?”
“是。”太后看來也是蠻寵愛這個宮女的,嘴角露出微笑,瞥了蕭寒一眼,道,“宣政殿上一首‘自掛東南枝’氣走了翰林院大學士,又在七步之間做出七首詩賦,曹操當初力薦的一介布衣,如今的國師蕭寒,就是這位了。”
瞧着宮女滿眼放光的表情,蕭寒謙虛一笑,拱手道,“太后過獎了。”宮女笑意盈盈的上下打量了蕭寒一番,然後開口問道,“太后,奴婢可否考一考國師?”
太后沒說話,只是笑笑,皇上也是打趣的盯着蕭寒,蕭寒嘴角上揚也是一言不發,似乎默認了宮女的這個建議。
見沒人阻攔,宮女蠢蠢欲試,瞧着蕭寒,聲音柔美的說道,“奴婢識字不多,所以還請國師不要笑話。”
“但說無妨,一個女子能夠作詩,已經很優秀了。”被蕭寒誇獎,宮女臉上露出竊喜的羞澀,然後開口道,“奴婢是想要對對子,請國師聽好了,這上聯,是老家一個秀才所出,‘四方臺,臺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
太后嘴角露出明媚的笑意,看熱鬧的眼神掃了蕭寒一眼,然後又瞥向嬴政,“皇上,你能對出下聯嘛?”
嬴政一臉尷尬,伸出手撓撓頭頂上的金絲翼善冠,然後搖搖頭,有些羞愧的講道,“不會。”
蕭寒這時候瞧着這名宮女,笑意盈盈的問道,“如果我在一步之內對出下聯,小丫頭你準備怎麼獎勵我呢?”
“啊?還要獎勵的啊?”宮女有些驚奇,蕭寒笑着點頭,“別人要我對詩對對子,就算給我萬兩銀子,我沒興趣照樣不對,不過小丫頭你這麼可愛,這彩頭就任由你挑選了。”
宮女猶豫了,腦子在思考該拿什麼做賭注好,而太后不是一般的疼愛她自己的宮女,開口,解圍道,“國師你若能在一步之內對出下聯,就讓翠花爲你敬茶,這總可以了吧?”
本想佔點便宜吃點豆腐的,但是太后都這麼說了,蕭寒敢搖頭麼?
稍稍有些不滿的瞥了太后一眼,而太后竟然直視過來,與蕭寒眼神接觸的那一剎那,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蕭寒咬牙,丫的是純粹搗亂呢!
輕哼一聲,蕭寒閉着眼睛想了想這耳熟的上聯,跨出一步,站在嬴政面前,拱手道,“萬歲爺,爺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嬴政驚訝的張着嘴,聽着蕭寒這拍馬屁的話,然後臉上立刻浮現出激動的開心之色,大笑着點頭,,對着蕭寒豎起大拇指,第一個讚揚道,“老師對的好!這對聯對的真好!”
太后也有些驚奇的瞧了蕭寒一眼,看看自己兒子興奮的這模樣,心裡無語,“國師,這‘萬歲爺’,指的是皇上?”
“是啊,母后,老師人很好的。”嬴政這時候就想起了蕭寒上早朝時的情況,笑嘻嘻的拉着太后的小手,說道,“你們對於老師在朝廷上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老師第一次入殿跪拜朕的時候,老師就只站在門檻裡的一步地方,跪下後,對朕喊道‘草民蕭寒,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當時朕一聽,心裡就高興的不得了啊!現在想起來,老師如此祝福朕,朕應該重重賞賜纔對的啊!”
“用不着賞賜,只是拍馬屁而已。”太后很直接的打斷了嬴政的話,嬴政一臉窘迫的瞅瞅蕭寒,蕭寒也是一臉尷尬。
清亮的眼神瞥向蕭寒,太后紅潤的嘴脣微微嘟起,道,“這對聯不算,翠花,再出一聯。”
叫翠花的宮女不好意思的低頭一笑,“太后,奴婢只知道這一句對聯,其他的,就不會了,不過,奴婢也很佩服國師如此的文思泉涌和機智的心思啊。”
見自己的宮女都對蕭寒有了佩服之心,太后似乎不高興了,好看的柳眉微皺,太后莊重的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既然如此,哀家來出題吧。”
蕭寒有些無奈,這太后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呢?自己肚子裡的墨水其實少得可憐啊,都說出來了,自己這個大秦第一才子的名號也就保不住了。
“太后,皇上讀書的時間到了。”蕭寒提醒了一句,只想躲過太后一劫,太后一愣,點點頭,然後瞥向嬴政,“皇上,去書房裡讀書吧,國師對完對子再進去。”
“……”蕭寒和嬴政都不樂意了,本來想看戲的皇上不甘心的一步一回頭,踏進書房,門也不關,看樣子似乎就躲在門口偷聽呢。
太后也毫不在意,笑盈盈的瞥向蕭寒,問道,“國師可準備好了?”
“沒有!”蕭寒很直接的搖頭,看了看太后左右的兩個宮女,突然呲牙笑了笑,笑容裡有一種陰謀的味道,“我面對衆多的美女時,總是容易緊張,請太后讓您可愛的兩個宮女退下,這樣,只面對傾國傾城的太后一人,我想我還是會好好對上對聯的。”
這話,騙誰呢,雖然只有太后一個人信了,兩個宮女聽到蕭寒誇獎她們是美女,只顧得開心高興,而卻根本不懷疑蕭寒話的真假。
讓兩個宮女離開,這麼院子裡就只剩下自己和蕭寒了,他想幹什麼?太后眉宇間是一抹思索,想了想就在書房裡的嬴政,還有前面院子門口的兩個侍衛,太后放心下來,他能翻出怎麼大的風浪。
揮揮手,太后,聲音柔和的說道,“你們退下吧,回慈寧宮等着哀家。”兩個宮女乖巧的點頭,彎腰鞠躬後,笑盈盈的瞥了蕭寒一眼,然後就轉身離去了。
“蕭寒,你有何居心?”沒有了旁人,太后連‘國師’都不稱呼了,蕭寒笑盈盈的瞧着太后這嚴肅莊重的臉蛋,心裡卻不以爲意,“我倒是好奇,太后似乎有針對我的興致,不知道哪裡得罪太后了?”
“哀家只是想看看,皇上老師的實力罷了,說句心裡話,哀家對於你七步之內做七首詩還是有所懷疑的,哀家甚至懷疑,那是曹操準備好了的東西,而你只是背出來罷了。”
蕭寒是背的,但是可沒有曹操的份,無語的咧嘴,蕭寒硬着頭皮問道,“難道第一次和太后在花園見面,我所說的詩句,也是假的?”
“誰知道呢,好了,不要推脫,越推脫,哀家只會更加懷疑你。”太后一臉嚴肅的表情,讓蕭寒頓感頭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蕭寒挺直腰板,道,“可以,不過,依舊要有堵彩頭。”
“跟哀家對對子,你還敢要彩頭?”太后不高興了,蕭寒卻理直氣壯的點頭,“沒錯,不然的話,咱們就不要對對子了!”
“好!”還是第一個遇到這麼大膽的男人,太后氣笑的點頭,威嚴的雙眼瞪向蕭寒,道,“若你對不上來,你任由哀家處罰。”
“如果我對上來了……”蕭寒欲言又止,這時候,低頭看看四周,腳底下是光滑的大理石板,蕭寒跑到一邊花草下挑了兩塊石頭,然後回來坐到了太后對面。
神色認真的盯着太后,蕭寒開口道,“對對子之前,我想讓太后知道一件事情,那麼就是,曹丞相曾今許諾,我是絕對不會被砍頭或者被朝廷律法所殺的。”
“曹操真是好大的口氣呢!”氣的身子發顫的太后眼睛清冷的盯着蕭寒,譏諷的問道,“怎麼?你準備對哀家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曹操雖然說的不假,但是,哀家斷你一條腿,也是可以做到的!”
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見到了溫柔賢淑的太后這麼殘暴的一面,蕭寒被逼的害怕的同時,更是升起了死也要佔便宜的瘋狂想法。
哼了一聲,蕭寒再次在太后面前擺臉色,將兩塊石頭放在太后面前道,“那麼,先請太后你出題吧!”
低頭看了看石桌上兩塊普通的石子,難道,他想要把這東西,塞入到自己……太后臉蛋一紅,猛然醒悟自己絕對向想歪了,蕭寒縱然在大膽,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眼神裡閃過一絲羞澀,暗罵自己不純潔的太后強裝鎮定的看向四周,仔細思考過後,纔開口,紅潤的櫻脣道,“門前花放第一朵。”
沒料到太后說起來還像模像樣的,蕭寒看了看書房門口的鮮豔花朵,連忙扭頭到處看,藍藍的白雲下一隻黃鶯飛翔而過,伴隨着它那清脆的啼叫,蕭寒心裡一動,一拍石桌道,“窗外鶯歌好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