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此時的心理是比較傾向於在長安動手的,他怕的不是太子,而是李淵,。李世民有信心鬥敗太子,卻沒有信心和掌握唐朝最大權利的李淵一決高下。李世民和李淵對上的結果一定是血流成河,生靈塗炭。這也是李世民不願意看到的
念及於此,李世民打斷了屬下的爭論,問道:“若是不考慮兵馬人手的問題,我們怎麼解決太子和齊王呢?”
尉遲敬德接言道:“秦王只要能將他們引到一處,我負責帶人動手,保證萬無一失。”
“怎麼引?太子和齊王出行兩人加一起的護衛有近千人,若是在一刻鐘之內解決不了,東宮的薛萬徹帶領的三千護衛就能全數到場,緊接着就是長林軍的五千人馬,我們只有三百人不到,怎麼可能萬無一失,尉遲將軍,你的話說大了。”侯君集反駁道。
尉遲敬德對侯君集說道:“這不是戰場,不講究拍兵列陣,人數多寡不重要。這是宮變,若是有地利之便,只要找一狹窄地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殺太子和齊王,其下屬必亂,只要阻擋亂軍一段時間,則大事可成。”
“說的好。”李世民讚歎道:“只要找到合適地點,尉遲將軍此計可行。”
“狹窄的地點我倒是想到一個地方。但是……”長孫無忌提出了反對意見:“不說殿下能否將太子和齊王引至理想地點,大家不要忘記這長安城裡還有李靖和李世績兩路兵馬,只要兩位將軍將的兵馬調動起來,我們就萬劫不復了。”
李靖和李世績都是忠於皇帝的,李世民現在還沒權力指揮兩人。長孫無忌的話讓李世民一陣頭疼。
這個時候高士廉主動站了出來,說道:“殿下,我和李靖、李世績打了多年交道,對他們還是有些瞭解的,讓我去試探一下,估計兩位將軍不會對殿下伸出援手,但讓他們按兵不動,保持觀望還是很有可能的。這儘可讓我去試試。”
“如此就辛苦舅丈了。”李世民大喜之下急忙連聲稱謝。
如此一來就剩下伏擊的地點和引太子上鉤的問題了,李世民連忙向長孫無忌問道:“無忌,你剛剛想到的地點在那裡?真的適合埋伏嗎?”
“玄武門。”長孫無忌胸有成竹的說道:“玄武門守將常何是殿下昔日屬下,後被太子調去。殿下和他有同袍之義,他本人又有名利之心,只要殿下親自前去,以昔日情分爲基礎,以將來名利爲誘餌,說服他應當不難。”
李世民低頭沉思半響,仔細回憶往日和常何的相處,不爲人察覺的暗自點點頭。以他對常何的瞭解,說服常何不成問題,於是緩緩的道:“常何那裡就交由我來處理,當可無慮。”
最後就剩下了最關鍵的怎麼才能將太子和齊王引至玄武門,衆人亂糟糟的商量半天,也拿不出一個適合的主意。
李世民看到一時之間衆人也商議不出結果來,整理下衣服,對衆人說道:“先這樣吧,大家先休息一下,等晚間房玄齡,杜如晦他們來了,再行商議。我現在就去說服常何。”
隨即又對高士廉說到:“有勞舅丈到兩位李將軍處,試探二位反應,最好是能助我們一臂之力。即便不能,也務必讓二位袖手旁觀,保持中立。”
然後,李世民再三囑咐長孫氏和李泰,要讓府裡保持現狀,做出一副準備離開長安的樣子,不能讓太子和李淵發現異常。
把府裡的事物安排好之後,李世民和高士廉一起出府,在秦王府一個很不起眼的側門門口,李世民低聲囑咐道:“舅父,一切小心,若事有不諧,也不必強求,安全回來要緊。”
兩人互道“小心,珍重。”各自上馬,在落日的餘暉中絕塵而去。
在這個敏感時刻,李世民也沒敢帶齊護衛,一身普通將領裝束,身邊只跟着兩個貼身侍衛,一路快馬加鞭專抄小路趕到長安城西北方向的延壽坊常何府,以昔日同袍身份拜訪常何。
常何在正堂見到自稱昔日軍中同袍的李世民,大吃一驚。李世民也沒隱瞞,略微試探之後就將事情原委說了,李世民拿國家前途曉之以理,憑軍中袍澤動之以情,借高官厚祿誘之以利勸說了良久。常何前思後想,猶豫半天才同意做爲內應打開玄武門。李世民和常何約定具體細節,動手時間,只由長孫無忌前來通知,其他人一概不認。
說服常何用了不短的時間,也不敢在常何府多做停留,又沿着原路返回宏義宮。
李世民這樣一番折騰回到秦王府天已經徹底黑了,一彎新月橫在夜空之中,玉芝早就帶人去收拾後殿。嫣兒被李泰打發回自己院子裝模做樣的收拾東西。宏義宮正殿裡李泰斜靠在長孫氏身上,百無聊賴的看着房裡的鶯鶯燕燕們似穿花蝴蝶一樣在歸置東西。
李世民剛剛走進殿門就被注意力一直放在門口的長孫氏發現,推開身邊的李泰,快步走到李世民身旁,幫李世民換下一路疾馳沾染了浮塵的袍子,說道:“剛剛父皇傳旨召你入宮,我說你去和同袍道別,稍後就去面見陛下。又重賞了傳旨的內侍,打聽到是太子的奸計得逞了,父皇召你十有八九是要責問你,你要小心纔是。
“辛苦你了!舅丈回來了嗎?”李世民柔聲對長孫氏問道
“還沒有,估計也快了,李靖和李世績兩位將軍即便是不同意,也不會爲難舅舅的,你且放心。”長孫氏將一襲茄色大氅仔細的爲李世民繫上。
李世民感受到長孫氏的溫柔和不捨,抓着對方的雙手,帶着歉意說道:““我現在就得去面見父皇,若是房玄齡他們來了,就要他們暫且等等,我儘快回來。讓他們切莫焦急。告訴他們常何已經同意打開玄武門,要他們一定要商議出引誘太子的計策。別的等舅丈和我回來再議。”
李泰感受着父母的伉儷情深,卻不得不打斷兩個人的溫馨,拉着李世民說道:“父王,你準備怎麼和皇爺爺說呢?”
“只能是解釋了,希望你皇爺爺能聽進去吧!”
李泰不以爲然的說到:“這是能解釋清楚的嗎?有人一心誣陷你,當然是做足準備,你匆匆忙忙的能說明白嗎?”
此時的李世民對李淵仍然是抱有幻想的,還是希望這個大唐皇帝能夠明白事理,卻不知此時的李淵已經在太子的謊言中先入爲主的認爲李世民就是那個攪亂的家國不寧的人。豈不知在權利鬥爭中,沒有對和錯之分,只有成和敗的區別。
客觀來講,李世民和李建成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都是權利的奴僕。兩者之間的區別也就是李世民爭取權利的過程中還顧及親情、友情,還保留着做人的良知。而太子李建成近乎完全在權利的誘惑中迷失了自己,想要喚起李建成心底的善良勢必登天還難。不過這世上追逐權利的人太多,也不差在多上這兄弟兩個。
讓李泰煩惱的是自己完全要站在李世民身邊,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
眼見李世民被煩躁擾亂,竟然沒想好策略就去覲見李淵。李泰在無奈之下只好拉住要走的李世民,低聲提醒道:“父王,太子殿下好像不久前還要下毒謀害你呢!”
簡單的一句話讓李世民茅塞頓開,若有所指的說道:“青雀,你真的讓父王另眼相看啊。”
也不待李泰答話,和長孫氏道別之後喚齊侍衛,大步流星的向皇宮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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