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天門陰謀

五十丈外有一道長階,層層上升,共有四十九級,但以衆人的目力,當然可看出上面的盡頭空無一物。遂閉目凝神,探察聲音來源,卻最終失望。聲音與大殿彷彿融於一體,可能來自任何方向,又像來自神秘的虛空。

那漢子道:“不錯!”他就是宇文化及的同胞兄弟宇文智及!

這時三個與崔鈺衣飾相類的中年漢子步入殿來,其中一個身着紫袍的瘦臉漢子道:“嘿!我記得那日接賞善罰惡令的是你們閥主宇文傷吧?”

衆人愕然朝他們看去,崔鈺介紹道:“這是罰惡司陸辰,旁邊綠衣的胖子是賞善司桓裕,剩下那位擺着臭臉的是察查司楊善。”

宇文智及起身道:“閥主已然退位,由小弟接任。”

他大哥宇文化及成了癡呆,由他繼任閥主也是理所應當,不過時間上嘛,似乎提前了一二十年。

桓裕微笑道:“這麼說李淵老兒也沒來嘍?”

那戴麒麟面具的人道:“在下李孝恭,現接任李閥閥主之位。”

他這閥主來的比宇文智及更不可信,因爲李玄霸死後,李淵還有三個已經成年的兒子,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無一不是人之中龍,怎麼也輪不着他。

陸辰冷冷道:“好!好!好!看來宇文閥與李閥是要逼我們殺一儆百了?”

李孝恭沉聲道:“李閥決無對貴門不恭之意。但我閥正值多事之秋,須族叔李淵統率全局,還望陸判明鑑。”

“罷了!來者都是客,不必計較這許多。”還是冒充凌風的聲音傳來道。

四判官齊聲應是,態度煞是恭敬。

衆人尋思道:“莫非他就是那個尊主?難道真名是凌風?”

凌風若在這裡,定會破口大罵:“當日在長安,尊主親自阻攔過小爺,他怎麼可能是我?”但外人哪曉得他的真名是凌風而非明宗越。

濫用化名,並且化名比真名有名,終於遭了報應。

那人又道:“江淮軍來了哪個?”

“輔公祏見過天帝。”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衆人詢聲瞧去,發現他戴着豹頭面具,體型像標槍般挺直,屹然雄偉如山,揹負長刀,確是個長期爭戰的硬漢,但瞭解他當下形勢的無不感嘆。杜伏威果斷將軍隊交與天下會收編,這意味着他再沒有叫板的本錢,此時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了。

那人語氣帶絲異樣地道:“江淮軍也由你當家了?”

輔公祏嘆道:“江淮軍已全部歸順天下會,今後世上再無江淮軍了。”

他的到來,雖算不得替死鬼,但也差不多了。杜伏威可沒心情參加這勞什子天門大會。

“嗯。”那人對他不再感興趣,岔開道:“崔鈺,宋缺到了麼?”

崔鈺道:“按理說他應該到了,他雖未接令,但他獨子就在我們手裡,由不得他不來。但沒有發現他入城,或許戴着人皮面具,正混在這八十一人當中。”

衆人方知宋師道給天門捕獲,聞言不期然均挪移數步,彷彿身邊人就是天刀宋缺。宋缺的赫赫威名,即使石之軒之流也甚爲忌憚。

眼下這八十一人中,只有五個女子,除一個從頭髮色澤來看年紀大些,餘下四女都似是妙齡少女,就不知代表了哪路勢力。

那人道:“還是魔門給凌某面子。兩派六道來了六個,石之軒、婠婠、趙德言、闢塵、左遊仙、尹祖文,看來安胖子、尤小鳥是沒收到貼子。尹祖文,席應給人宰了嗎?”

他每念一個名字,人羣都是一陣騷動,要知魔門一向隱於暗處,許多內部人員也不知上級的真實身份,不想今日給尊主一語道破。石之軒集花間派與補天閣所長,婠婠是陰癸派新代陰後,趙德言是魔相宗宗主,闢塵、左遊仙分屬真傳道的老君觀(廟)與道祖真傳,尹祖文則在席應遠避西域後事實上執管滅情道的所有事務。

有幾人本對僅有的四個女人中那個身段窈窕姿態嫵媚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子有心染指,但一聽說十分可能是魔女婠婠,膽兒立馬寒了,後怕不已。

尹祖文道:“席師兄在上月末爲宋缺所殺。”他戴着惡狼面具,心呼奇怪,“這消息對天門而言決非秘密,這人怎麼似是不知道的樣子?”

那人道:“王薄、李子通、沈法興、尤楚紅、晁公錯、單美仙、許開山也到了,李天凡、竇建德與林士弘沒派人來?”

登時有三個人排衆而出,卻是二男一女。

餘下衆人暗歎不可思議,如王薄等都是響噹噹的角色,想不到居然會同時出現在這個地方。

王薄是全國最早起義的人物,在山東長白山打響反抗隋廷暴政的第一槍,所作《無向遼東浪死歌》傳唱天下,德高望衆,如杜伏威、李子通等人都在他手下待過,不過近年沒落,心有餘而力不足,漸生退隱之意。

李子通現號楚王,與林士弘的楚國有重名之嫌,當然,他稱王比林士弘早,而林士弘直接稱的帝。此刻正割據海陵(今江蘇省泰州市),擁兵兩萬餘(PS:呃,這數目看起來好像少了點,但史實真是這樣,難怪黃大把他的武力值寫的那麼低)。

沈法興現任吳興(今浙江省湖州市)郡守。隋將樓世幹作亂,率兵圍城,曾奉旨征討。沈家世代爲當地豪強,擁有宗族數千家,凌風新收的小弟陳長林就是受到他兒子的迫害,走投無路下才投奔的王世充。

尤楚紅是獨孤閥閥主獨孤峰的母親,實爲閥內第一高手,披風杖法極爲了得,去年獨孤求敗把她的舊疾治好後,如今一身武功深不可測。

晁公錯在洛陽與石之軒交手後,心灰意冷下本擬返還海南,不知是何緣故中途選擇了參與大會。

單美仙更不必提,她是東溟派真正的掌舵人,自做了凌風的女人後,東溟派提供給其他勢力的兵器少了許多,已引起廣泛不滿,但還得當祖宗的供奉着。究其原因,還是楊隋對軍事器材及冶煉之法控制較好,能自主生產兵器的沒有幾家。

當然,許開山這個名字或許知道的人不多,但不妨礙人家是大明尊教之主,能與這幾人相提並論的豈是等閒之輩。

三人中那女子出聲道:“小女子竇紅線,代表家父向天帝請安。家父受到羅藝牽制,不便遠離,望天帝見諒。”

她戴着白兔面具,身量不高,可曲線是那樣的曼妙婀娜,雖因寬大黑衣看不到她胸前的高聳雪峰,但是她的蜂腰翹臀卻也一樣吸引着男人的眼球。尤其是雙腿柔和健美,完全符合黃金比例,讓人忍不住想多盯幾眼。

那人道:“原來如此。瓦崗寨來的可是魏徵?”

花臉面具的雄偉男子道:“蒙天帝錯愛,竟聽過魏某賤名。”

魏徵在後世是耳熟能詳的大人物,但此刻在衆人眼裡只是無名小卒。誰能想得到他竟是名傳千古的一代諍臣?

那人道:“那麼剩下這位是楚國國師崔紀秀嘍?”

崔紀秀又高又瘦,文士裝扮,戴個鹿面,道:“我主林士弘正受天下會李靖打壓,不能親至,非常遺憾,故特令紀秀向天帝陛下致歉。”

那人笑道:“李靖也太無能了點。花費兩個月的時間,投入那麼多人力物力,居然還讓楚國苟延殘喘到現在,嘿!崔紀秀,回去勸林士弘儘早投降,以免死無葬身之地!”

崔紀秀身軀一顫,惶恐道:“陛下您這是什麼意思?”

旁人更是不解,這人怎麼像是與天下會是一夥的?

“哈哈!你看看我是誰?”

巨殿石階之上的盡頭不知何時多了一套桌椅,那人一隻腿正半踞在桌上,笑吟吟地望着衆人,竟與凌風渾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丰神俊朗,劍眉星目,鼻若懸膽,脣薄如刻,嘴角似常掛着一絲悠然自得的微笑,令人看來是既自信又隨便,確是女性難以抗拒的風流人物。

崔紀秀失聲道:“明宗越!”

每個人反應迥然有異,有震驚,有駭然,有困惑,有迷茫,有歡喜,有嘆息,不一而足。

“這個天帝凌風怎會是明宗越那個魔頭?”

“當日明宗越夫婦初會杜伏威時,曾自報山門,說是昊天門明宗越,昊即天,天即昊,他早就說過他是天門之人,只是我們沒有想到而已。”這是情報系統比較發達的某人。

“可恨,這傢伙怎麼隱藏如此之深?他的年紀有多大了?”

“看去只有二三十歲,我想肯定至少有七八十了!這種駐顏有術的老妖怪也好意思娶這麼多女人!”這是某個風度翩翩卻感嘆江湖無魚的世家公子。

“是啊,你說他那話還能用嗎?”這人表情淫賤,思想極不純潔。

“靠!老夫現在夜御三女也不成問題。”這位老前輩覺得這羣傢伙有指桑罵槐的嫌疑,立即與老當益壯的凌風站到同一戰線,驟生惺惺相惜、相見恨晚之感。

“可是聽說尊主與這不知叫凌風還是明宗越的傢伙在長安對陣過一場,還搞得祝妖婦死在李玄霸手中。這個怎麼解釋?他會分身術?”

“笨啊你!尊主以前從未露過真實面容,隨便找個人配個披風就能冒充!他自己要做場戲還不容易嗎?”

“就是,而且祝妖婦連個屍首也沒留下,誰知是真死還是假死!”

“有理!”

“沒準這天門是改頭換面的魔門,凌風與祝妖婦一帝一後,一統魔門兩派六道。”

“對呀,‘一帝一後雙護法,四靈五使七煞星’,說的不正是這個嗎?帝后七煞都有了,魔門人才濟濟,要湊夠什麼護法、靈、使,資源還是很充沛的。”

“那麼今天我們豈非自投羅網,讓魔門把我們正派中的英雄好漢一網打盡?”

“哎呀,想不到經過我們一番嚴密而有邏輯的推理,居然發現這樣一個天大的陰謀,快通知熟人們小心戒備!”

衆人不敢大聲喧譁,公然得罪天帝,只能偷偷傳音,流言就這樣悄然誕生,結果越傳越離譜,連石之軒、闢塵等有大智慧的人也反覆思忖,裡面似乎是有那麼一點道理的,比如說凌風與俺們是一輩人之類,不然爲啥他武功升級跟吃了大劑量春藥似的?

那人功力何等深厚,聽得麪皮抽動,貌似忍俊不禁,好不容易控制表情,開口道:“難得你還認得本座。對於本座的決定,你可有疑議?”

“天帝的旨意,崔某一定帶到。”崔紀秀瞳孔幾度收縮,力氣像給抽乾了似的。

他終於知道天下會一個新興的幫會爲何能在短短几個月內襲捲南方,兵器、戰船、錢財、糧食甚至兵源從來不缺,有天門這個龐然大物在背後暗中支持,何愁無往不利?主上與如此強大的敵人作對,無異自尋死路!

那人狀似頗爲滿意,環顧四下,道:“美仙,你上來吧!”

單美仙揭開白羊面具,現出天仙似的玉容,長髮披肩,眉如遠山,鳳目點漆,眼眸之中一片迷離,她的玉頰之上也飛上了一抹嬌羞的紅暈。聞言嫋嫋婷婷地拾級上去,任他攬在懷裡,上下其手,極盡親熱。

“凌風!你要我們參加你的天門開宗大典,你的門人呢?”一個尖細陰柔的聲音在大堂內怒喝。

那人看去,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尤楚紅!你的孫女已與本座情定三生,我們一家親,何必着急。”

尤楚紅運功將面具震碎,右手柺杖撐在地面,齊整的地板上登時出現龜裂的紋絡,顯示她超乎尋常的火爆脾氣,若這尊主是陌生人倒罷了,不想給自己人(她認爲的自己人)耍了一通,何其憤怒,罵道:“你小子花了這麼大力氣,不會無聊到尋我們開心吧?”

她的頭髮在黑白之間,準確說有的黑,有的白,一雙眼睛被眼皮半掩着,像是已經失明,臉上皺紋倒不多,看去不過四十許,個子卻極高,雖佝僂着身軀,也比旁邊幾個男人高上半個頭,若腰背挺直的話,會與寇仲、徐子陵等人相差無幾,加入女子籃球隊是不成問題。

衆人的目光落到她的柺杖上去,渾體晶瑩,以碧玉製成,長約五尺,彷彿竹枝形狀。雖不及打狗棒那般知名,但威力絕對不容小覷。

“尤老太太發火了!她的披風杖法可是厲害的緊!自去年哮喘病好了後,有人說她的武功可比肩宋缺!這下有好戲看了,看她敢不敢收拾天帝!”

“不然。聽說獨孤鳳與明宗越,也就是這個凌風定親了!人家再怎麼窩裡鬥,終還是一家人,不會打出真火兒來。這天帝連親家也隱瞞,難怪老婆子生氣!”

“照你這麼說,天刀宋缺不還是他的大舅哥?”

“不好!”

“怎麼了?”

“你想,魔門的魔頭與尤老太、宋缺聯手,我們哪裡還有活路?”

因爲尤楚紅的動作,自詡爲正道中人的士氣大跌,感覺前途無亮,這卻是她所料想不到的了。

那人道:“本座每一步棋都蘊含深意,今趟邀大夥來,只爲做個見證!”

尤楚紅道:“什麼見證?”

正問出衆人的疑問。

那人道:“很簡單。”一字一頓地道:“殺-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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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連着四天了,累死累活搞論文,真頭疼啊。總算初步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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