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凌風嘴脣貼上婠婠細長的脖頸,嗅着她柔軟秀髮瀰漫出來的蘭花般的馨香,一掌拍到她誘人的翹臀上,看着她火燒般的臉頰道。
經她曖昧的挑逗,這時他的情&欲猛烈膨脹,什麼事情都不願細想了。雲玉真早投靠了他的天下會,可現在任什麼職位凌風居然一無所知,她到大興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婠婠還不知他的狀況,被他拍的臉紅心跳,高聳的胸脯起伏着,嬌軟無力地仰臉瞟他一眼,再發力抱緊腰背,膩聲道:“楊公寶庫中的傾國財富你不打算運回江南了嗎?”
鼻孔充盈着婠婠的體香,更感到她穠纖合度,曲線美妙的豐滿肉體,實具無限的誘惑力,引得凌風綺念叢生,腹中氣血蒸騰,好不難受,澀聲道:“你該不會說雲玉真有背叛我的意思吧?”
婠婠搖頭道:“那倒不是。不過她到了大興,卻不與你這會主聯繫,反而隱匿行蹤,偷偷摸摸,你不覺得奇怪嗎?”
凌風暗怨那羲和究竟在他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心裡不斷念叨“紅粉骷髏”的四字真言,靈臺頓時清明許多,撇嘴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她有心建功,想給我這上司一個驚喜,也在情理之中。”
婠婠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笑容,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不會把她也拿下了吧?”不待他回答又若有所思地道:“定是這樣了,以你的色狼本性,怎會放過到口的美&肉?”
凌風伸手在她的臉蛋擰了一把,意猶未盡,緩緩地順着她身子的曲線向上愛撫,惡狠狠地道:“好啊,我就先吃了你這個小綿羊!”
婠婠忍不住嬌&吟一聲,櫻脣吐息,如麝如蘭的香氣拂在凌風臉上,輕輕道:“婠兒自然是不介意的,就不知祝師泉下有知,心中做何感想?”
凌風像給一團冰雪澆到天靈蓋上,什麼念想都沒了,一時興味索然,隨手把她放到地上。
婠婠沒有一點打擾氣氛的不好意思,整個嬌軀伏到他的背上去,兩手改爲緊箍他的腰腹,幽幽地道:“婠兒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人家今天真不方便哩。”
凌風感到她柔軟又充滿彈性的酥胸緊壓着他,心中微蕩,但豈會輕信於她,沒好氣地白她一眼道:“以後不要拿玉妍開玩笑好麼?”
婠婠溫柔地道:“若婠兒不曾隨你去洪荒,是斷然不會相信你那荒誕不經的話的。就算有那幾分相信,也會怨你爲何明知兩處時間換算厲害,祝師在那裡定是度日如年,而你卻猶在這裡徘徊,像一點不擔心她的安危似的。現在看來,你也是有苦難言,洪荒實在太危險了。”
凌風心道:“你能明白就好。我又何嘗不想單槍匹馬殺上天,滅了伏羲那丫的,搶回我的老婆。凡事都要循序漸進,謀定後動,從羲和說的帝俊可以開闢天界,伏羲羅列三十六天的本事來看,我過去還不夠人家填牙縫的,此刻當然是要提升自個兒實力要緊。”
忽然神色一動,掙脫她的環繞,揚聲道:“王將軍,明某久候多時了。”
婠婠輕咦一聲,收回玉手,沒事人一樣將目光投往臨近那個四名健僕擡着的華麗大轎。
轎內傳出聲音道:“明會主果然名不虛傳,王世充這廂有禮了。”
須臾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即從轎中出來,一頭捲髮,瞳眼中隱泛青藍,不類中土漢人,大約四十幾歲,著着一身官服,像是剛上完朝或例行公事,臉上帶笑,神色恭敬,畢竟洛陽距離大興不遠,該得到的消息都得到了,凌風他不可敢怠慢。
現在王世充統領全城兵馬,在洛陽算是權勢滔天,但此行看起來胸懷坦蕩,隨行高手全然不見,那四名轎伕也只是粗通武功。以他的身份,這可是極爲低調了,真不知他是對自己還是對凌風有信心。
需知近年來刺客猖獗,許多高官大將都人人自危,真恨不得每天全副武裝,甲冑不敢輕離身上片刻。他倒好,渾身輕便,那官服看去似個文官的裝備,他這樣裝扮是否意在透露什麼信息呢?
凌風卻不思考這個頗有技術含量的問題,他對這個原著中兩面三刀的笑面虎不大感冒,也不回禮,徑自負手前行,道:“王兄果然了得,明某纔到東都不及一個時辰,就被你逮個正着。”
他這話有點揶揄的意思了,若非他存心引他來見,王世充焉能找到他。
不過他的話顯然有些深奧,王世充這麼一個善於揣摩人心的主卻沒聽出來,身形緊躡在凌風背後,略緩半步,怡然自得地道:“明兄客氣了,全賴有越王的信任,同僚的幫趁,羣策羣力,纔能有了今天的成果。”
凌風無語,又聽王世充神情肅穆,望向東南方向道:“今上英明神武,慧眼識英才,你我二人能同殿爲臣,共爲爪牙,大隋有我們這些忠義之士相佐,他日平定賊寇,靖清宇內,自不在話下,真乃社稷之幸,蒼生之幸也。”
“同殿爲臣?共爲爪牙?”凌風就要吐血了,這都哪跟哪呀?好一會兒纔想明白,原來這傢伙說的是楊廣爲了應付畢玄而封他爲“天策上將軍”。他乾咳一聲道:“王兄,你我今日相會,只爲私誼,至於皇帝陛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的奉承話以後再說吧。”
婠婠撲哧笑了起來,而王世充帶來的四個漢子則面無表情地擡起轎子隱沒到人潮裡。
王世充碧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向婠婠這個大美人遙施一禮,頗有風度,扭頭連連說道:“是極是極。不知明兄有何指教?”
凌風怎會不知這廝心裡打的小九九,裝出一副領導詢問下情的模樣道:“指教倒沒有,請教卻是有的。聽說王兄奉旨對付瓦崗軍,如今成果如何?”
要說這王世充也是個厲害角色,本姓支,乃是西域胡人,父親早寺,母親改嫁於王粲,故冒姓王,利口善辯,涉書傳,好兵法,且明習法律,累遷至江都通守,幾年來鎮壓了數次起義,朱燮、管崇、孟讓、格謙及盧明月等全栽在他的手裡,被譽爲當世名將。
兼之又是隋廷五大高手之一,故今年瓦崗寨勢大難制,佔領興洛倉,進逼東都時楊廣命他爲將,統率諸軍十餘萬屯洛口拒戰。他也夠膽,在皇命加身的當兒還路過王通老宅,忙裡偷閒地聽了次石青璇的簫音,雙龍就是在那裡才頭次與之相見。
王世充也像凌風的好下屬似的,有問必答道:“明兄從西京來,想必有所不知,數日前瓦崗寨翟讓將大龍頭之位推讓給李密,現在衆賊上下一心,整軍大發,怕是不日就要進犯東都了。可笑李密小兒竟大言不慚,自號魏公,築洛口城,周圍四十里,作爲魏國的都城。”
凌風與婠婠一驚,他們還真不知道翟讓與李密合好了,如此一來,瓦崗確實會是一個十分可怕的敵人,需知瓦崗內部名將如雲,如程知節、羅士信、王伯當、徐世績、單雄信、邴元真、裴仁基與裴行儼父子等,謀臣又有祖君彥、王儒信、魏徵等,若不是凌風無賴橫插一腳,沈落雁與秦叔寶更是其中的中堅力量。
原來的瓦崗由於主次不分,兩個龍頭間的矛盾讓無數想要投奔的豪傑望而卻步,費心思量前途,現在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雖然翟讓與李密的和解或許僅限於表面。
王世充似乎瞧二人震驚不夠,又道:“李密在軍事上用行軍元帥名義統率各軍。遠近叛賊如孟讓、郝孝德、王德仁及濟陰房獻伯、上谷王君廓、長平李士才、淮陽魏六兒、李德謙、譙郡(治譙,安徽亳縣)張遷、魏郡(治安陽,河南安陽)李文相、譙郡黑社、白社、濟北張青特、上洛周比洮、胡驢賊等都來歸附,衆至數十萬,不易對付啊。”
凌風對他如數家珍似的數落這些他聽都沒聽過的義軍有些佩服,且不說情報如何,這份記憶力就很不錯。
這時三人走下了天津橋,步上天街,走向南岸矗立橋頭的董家酒樓,王世充看着目的地,瞭然般不語。
凌風訝道:“看王兄氣定神閒的樣子,想必是胸有成竹,早有定計了?”
既然瓦崗方平內亂,進攻洛陽不過是時日問題,但看城中佈防,仍是歌舞昇平,商旅興隆,絲毫沒有大戰在即的準備,倒給人種神秘莫測的意味。
王世充笑道:“洛陽兵精糧足,衆所周知,要想破城純屬妄想。李密之勢,乃是挾了去年擊殺張須陀的餘勇,還有今年攻破興洛倉後得到的大批錢糧。他收攏了分散於各地的叛軍,看似真成了大首領,卻終不曉得兵貴精不貴多的道理。”
說起軍事,他的談興陡至,神情激昂,指點江山,顧盼自雄,讓人刮目相看,“以前瓦崗軍雖劫掠地方,遠不及宣傳中秋毫無犯,但不可否認在當今天下軍隊中算是首屈一指的良兵,民間反應也不錯。可如今蒲山公營的紀律,對那些叛軍頭領是沒有約束力的。何況養活數量如此龐大的部隊本是個不得不解決的難題,迫於義名,他們又不得不時常爲難民開倉放糧。因此,歸附者愈衆,李密的軍事行動愈受到牽制,最後將不得不歸於失敗!”
凌風點頭道:“王兄所言果然在理,如此說來,李密只是跳樑小醜,不足爲懼。”
王世充腹誹道:“你一介武夫,懂個屁,幾十萬大軍豈是吃素的,紙上談兵誰不會?你那天下會搞的風聲水起,也是靠了手下幾員大將,到時候別大權旁落,黯然下臺。”這些話他只能在肚裡憋着,可不敢說出來。
怎知又聽凌風道:“不過賊軍畢竟人數佔優,王兄也勿要掉以輕心的好。”
王世充暗罵這小子全是廢話,譜還擺的挺大,唯唯應了。
凌風一擡頭,董家酒樓到了。
婠婠把嬌軀移近,環住他的臂彎,狀極親暱,看的王世充都是一愣,迄今爲止他仍不知這位美絕人寰的絕代佳人是誰。
三人舉步入內,經過寬敞的外院,進門後纔看到燈火輝煌裡賓客鹹集,鬧哄哄一片。
王世充一露面,四周立時響起各種打招呼與恭維的聲音,並未有人靠近,而雜音忽然消弭了許多,隨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似在討論能讓當今洛陽炙手可熱的王世充紆尊降貴陪伴的一男一女是何方神聖。
周圍一雙雙視線不時落在婠婠這個絕色女子身上,帶出絲絲炙熱,但無人敢上前搭話抑或評頭論足,這對男女目光隨便一掃,冷冽非常,任誰都會自慚形穢,心生忐忑。
酒樓掌櫃董老闆尚未出現,當先走來一個華服老者,遠遠長笑道:“世充兄,你叫上官我候的好辛苦啊。”
此人年在五十許間,長了一對招風耳,身材不高,卻予人強橫紮實的感覺,只是面容有些蒼白,配上他浮腫的肚皮,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位長期沉湎酒色的主。
王世充打個哈哈道:“上官幫主你纔是貴人事忙,王某幾次拜訪都未能得門而入。不是王某擺駕子逾約不至,實在是另有要事。”指着凌風道:“名震天下的天下會會主賞臉到我洛陽,王某腆爲地主,怎能不盡心招待呢?”
場中人聲漸斂,無不色變。
一爲兩日來正瘋傳的惡魔竟到了這裡,均有無可抑制的恐懼,膽小的已經牙齒打顫,兩股戰戰,思慮着歌功頌德求饒保命的臺詞了。以李閥深厚的根基仍讓他把大興城毀了半座,末了坐車闖出城關,揚長而去,這樣的實力已經不能簡單用變態來形容。那夜大興天變,即使遠在大河彼岸的洛陽也感受得到!
二則爲王世充竟自承爲“地主”,以他謹慎入微的個性怎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畢竟他向以忠臣自詡,被楊廣、楊侗倚爲柱石。難道說西京初淪,東都也要變天了?
凌風立即有種被當槍使的感覺,敢情老王還沒有完全控制局勢啊。
想想也是,王世充長期鎮守江都,奉命平叛,帶來的親信多爲江南的老部下,與留守洛陽的官員間肯定有摩擦。而宇文閥與獨孤閥也不是擦乾淨屁股一股腦把人都搬去江都了,大批人脈還在這裡,王世充想要將之清洗一遍也得費番工夫。
凌風搖頭暗歎,李密的瓦崗軍就要打來了,這邊還在窩裡鬥,滿朝都是這樣的臣子,楊隋不亡纔怪。不過王世充這廝野心不小,還想問鼎皇帝寶座,也算混賬透頂了,虧他以前費盡心機巴結楊廣時還曾不知廉恥地舔過鞋子。
在這亂世,人生百態,什麼都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