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羅馬資助海外的海盜,以此給唐帝國添堵這個策略,不是來自別處,就是自己想出來,獻給小漢尼拔陛下的。
也正是因爲這一年來效果十分顯著,唐帝國的海上貿易規模迅速下降——可想而知,他們國內的金銀收入也快速降低了,這無疑還會連帶着內部矛盾也開始顯現。
無論怎麼看,這都是,簡直可以說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因爲這麼顯著的效果,自己才受到了陛下的親自接見,正式成爲了羅馬的大臣——不過並不算皇帝陛下內閣的核心成員,還是經常需要到處出使跑任務。
不過這些勞累艱苦,對於馬庫斯來說倒也不算什麼。
最簡單的原因,就是自己畢竟還年輕,正所謂男兒何患無妻,唯患功名不立而已——“老婆”說白了就是功名。
而對於自己來說,無論是爲了徹底淘汰掉自己最討厭的那部分羅馬人,還是單純爲了個人利益,付出一些心血汗水,都算不上什麼。
比起這些有的沒的。
現在更要緊的還是急務。雖然後世有將文武藝貨與百姓的思想家,曾經總結過窮人——或者說任何一種意義上的弱勢羣體,哪怕是打遊戲裡天梯裡的弱勢羣體,爲什麼總是被陷溺在一個位置長期動彈不得——即便眼前出現了機會,也總是駕馭不了。
這個原因,被總結爲直覺與反直覺,具體來說,人在社會上面臨的事務通常分爲緊急且重要,緊急且不重要,不緊急但重要,既不緊急也不重要。
第一種和最後一種實際上沒有討論的價值,因爲緊急且重要的事情人人都知道要立刻去做,不緊急且不重要的事情人人都不願投入精力。
但是第二種和第三種就十分有趣了,因爲長遠來說,人最應該堅持去做的,是看起來沒那麼緊急,但長遠價值巨大的事情,不過因爲一個場域中的人既然處於弱勢地位,許多時候並沒有那麼多閃轉騰挪的空間,來對這種事情進行投入。
這種時候,想要擺脫環境的限制進軍更廣闊的地方,就需要莫大的意志力,需要莫大的自控力,但這,顯然是太強人所難了。
這個時候,一般而言需要特定的力量來強行爲弱勢羣體騰出空間,以便他們進行有效的發育,而不僅僅是疲於奔命。
對於“特定的力量”本身,生活則要更加艱難。
往往是,重要且緊急,重要不緊急,緊急不重要,既不重要也不緊急,四種不同類型的事務,全部都得滴水不漏的做到完美無瑕!
錯一點,要麼立刻完蛋,要麼給子孫留下他們往往無法處理的恐怖災難。現在居然有意外之喜,這南海巨島如果真的存在,那簡直就是白給羅馬撿了一片分基地。
不對,甚至自己沒準都可以直接去佔領羅馬,然後殖民,自己當總督什麼的了。但這些既然畢竟是無法確定的,因此眼下肯定還是得先做既重要,且緊急的事情。
這事,馬庫斯心裡就沒什麼底了,雖然自己此來是跟這羣塞力斯老貴族瞭解了些情況,算是進一步確認了那羣塞力斯年輕海盜的出身之類的情報,並且打聽了不少塞力斯國內的事情,順便和這幾個傢伙談妥了繼續合作,給羅馬搞情報——而羅馬負責繼續給你們提供武器,培養武裝的事情。
基本算是確定了,那羣年輕的塞力斯海盜目前還是相當弱勢的狀態,這看上去似乎很好利用——人在處於危險的境地之時,往往選擇病急亂投醫——這還不是什麼心理傾向,而是相當現實的事情。
除此之外最要緊的,自己還跟這幫塞力斯老貴族要到了那羣塞力斯年輕人的資料,雖然不算詳細,只紀錄了這些塞力斯年輕人的出身、父母的階層,以及受教育程度,這些基本的信息,不過。
合縱連橫本是簡單之事,也不需要那麼多信息。
人心從未複雜過,任何思想最終都將收束於利益——這些離開塞力斯跑到海外的年輕人當中,有哪些自己可以嘗試結交,可以變成羅馬人的盟友,哪些可以結交但要小心,哪些無法爭取,哪些無法爭取的同時還要儘量剿滅,實際上看資料都可以摸個七七八八。
出身好的,多半對唐帝國更有留戀,這種就屬於不太容易爭取,而且比較危險,需要剿滅的——因爲這些傢伙有不少都是因爲一時熱血上頭才跑出來的,對於軍事事業根本沒有什麼認識。
反之那些出身不怎麼樣的,這種就相對而言不擇手段一些,那麼,跟羅馬人合作,對付身後的故國,也不是什麼不能做的事情,這樣的就可以爭取。
不過,這都是相對錶層,相對直接的推理,至於更深刻的東西。
那些玩意,馬庫斯就摸不清了。
話又說回來,馬庫斯也不認爲存在什麼更深層次的東西,任何人都無法真正預知未來,一切歸根結底還是由軍團戰役的勝負而決定的。
這麼看來,此行的外交任務還真不簡單,因爲明明這些塞力斯年輕人的頭腦很難捉摸——馬庫斯不太能理解,這些傢伙爲何會。
如果是羅馬,事情其實不難理解,反正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討厭貴族父輩的精英,和之前小漢尼拔沒出現的時候,在國中因爲常年的欠餉而困於生活的戰士,這些人都是有理由效忠小漢尼拔陛下,出海作戰的。
但是那些唐帝國的年輕人就很奇怪了,家庭成員都是普通人,自身雖然似乎混的不怎麼樣——唐帝國幹了一件極爲恐怖,讓人看不懂的事情,就是將高深的知識教育直接普及到了最底層的民衆頭上,這實在是讓人不安。現在的唐帝國有許多家高等學府。
這些塞力斯年輕人在那些學府當中成績都不怎麼樣,而且其中還有不少存在劣跡,諸如鬥毆之類的。
但是唐帝國畢竟是個富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