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奇怪的表情搞得李二等人各種詫異不明,說的話更是讓人不耐……
尤其在說起盧國公之軍陷於陷阱行將爲人所滅的時候,李二真是小火苗蹭的就上來了,這事還用你說,朕是軍事菜鳥不成。
就白天那有關蒸汽車的信報傳回來,自己一聽就直接明白了,這玩意……可是朝廷計劃的殺招。
甚至還不僅僅是朝廷策劃的殺招,程咬金自己意氣用事的計劃裡,這玩意也是殺招,可說是妥妥的“衆星捧月”一般了。
結果蒸汽車都爲羅馬人完美處理掉——埋了一波地雷,又用了幾波人數並不多的伏兵以手雷打伏擊,幾下就讓蒸汽車攻勢完蛋。
就這情況,還有什麼軍情可說的,殺招都翻車了,那這兵力劣勢之下……會發生什麼事,就簡直是可想而知了。
然而……
隨着杜如晦的話說完,李二等人就怔住了。
我靠……
……
好一陣呆滯之後,李二才猛地回過神來。
霎時間,猛吸一口氣,整個人身姿都驟然拔高了一寸!
李二的精神頭瞬間就上來了!
兩眼瞪得彷彿銅鈴一般……死死盯着杜如晦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這是……”
“真的?!”
李二這話問的……就彷彿是一句廢話……
首先,這稟報的是軍情,朝中別說是杜如晦了,甚至不必說那幫儒生,就說滾蛋之前的裴寂等世家出身把持各處衙門的官僚,那也不敢在軍情這件事上胡說八道——換言之……事情已經變得怎麼樣了,這就是不言自明,還說個蛋啊說,不是白白的自壞心態。
便連魏徵和房玄齡也不由皺起眉頭,程咬金的五十輛蒸汽車衝鋒失敗之後……無論這之後發生了什麼,具體情況如何,實際上都可以預料……這又何必多說一遍呢,特別是這地方……踏馬的你是不是憨憨,沒看陛下正在這emo呢?
結果僅僅下一句,就給魏徵房玄齡,還有李二這三人整呆住了。
程處默這小子竟然帶着兵殺回來了!
原本程處默的事,這段時日在大唐全境,尤其還是各處州郡大城,尤其還是在長安這裡,就妥妥的算是人人都耳熟能詳了,儘管……李二等人也商討過程處默應該不是臨陣脫逃的那種年輕人,或許是別有所圖——這種可能性。但真的聽到消息,還是有一種……
瞬間的釋然感,驚訝的看着杜如晦,沒想到這老匹夫還真有有價值的軍情過來稟報……
不過雖然驚訝,但也就驚訝那一瞬間。
而那一瞬間過去,衆人就接着不解了,這事雖然出乎意料……但相比現在整個戰局,應該也沒啥可興奮,可“爆料”的吧。
這點事都能激動成這樣,杜如晦這老匹夫是越活越回去了?……
而下一句出來……李二等人就徹底傻眼了。
完全猝不及防,完全,絲毫,分毫沒想到……程處默這小子不但突然帶着兵殺了回來,更且還帶了五十多輛蒸汽車。
以及最重要的,這小子竟然還真把羅馬人按在地上揍了!
……
這下李二等人完全懵逼,甚至可說大腦都一片空白——這突如起來的變故太陡了,腦袋實在就是反應不過來。
不過好一陣呆滯過後,總算還是反應了過來——好吧……這事的確就這麼離譜。
李二,魏徵,房玄齡……三人面面相覷,接着齊齊看向了杜如晦,而後者……依舊滿臉興奮,分毫不見作假之色。
……實際上這種事也不可能作假,正如前述,即便是裴寂也沒有膽子敢瞞報亂報,更何況杜如晦還是李二的心腹。
但即便這樣,李二等人還是死死盯着杜如晦看了半天,接着……才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克明,你確定……這安北軍鎮已經安全了?”
“陛下,正是!”
“……這羅馬人……真撤兵了?”
李二還是覺得難以置信,滿臉都是難以置信,儘管已經無比明確的確認了杜如晦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但話到嘴邊卻始終只有反覆的詢問……不過這次李二一問,卻見杜如晦突然搖了搖頭。
魏徵和房玄齡眉頭霎時間高高皺起!
李二的臉色也瞬間蒼白了幾分,我靠,這咋還反轉了,話說你這老匹夫剛纔說的,不就是羅馬人兵敗?不過接着就見杜如晦滿臉興奮的笑道,“陛下想是聽岔了,臣說的不是羅馬人退兵,而是正在潰逃,鐵翎校尉程處默並盧國公程咬金正在追擊!”
這一次一聽,李二就險些昏過去了——這感覺就好比人突然中了彩票大將,結果下一秒卻發現彩票不見了……然後一轉頭的功夫,發現拿在自己手裡這樣的感覺。
這麼刺激的體驗,一瞬間李二人都要激動暈了,不過好歹也是確定了,現在……兵敗的,並不是大唐。
兵敗潰逃的,是羅馬人!
一瞬間好似天上的風雲都爲之動搖,李二平靜下來,十分認真的好奇問道,“程處默這小子……他卻是如何弄來這幾十輛蒸汽車的?”
李二十分好奇,這事想想就不可思議……因爲之前無論是朝會上,還是甘露殿的討論中,推測東歐軍鎮目前能動用的蒸汽車數量,就是五十輛左右,這個數字並非得出,而是精細、仔細的審時度勢之後嚴謹的得出來的。
羅馬人動武的動機,決定了羅馬人會出手,而羅馬人出手能夠獲得的好處,決定了羅馬人此番動武在時間上會如何選擇,都可以預測。而東歐軍鎮的人員構成,也決定了程咬金所率部加上派出去“試駕”的小股部隊,不可能有那個能力將所有的蒸汽車都修理好開過去,一定是要遺棄一部分——那這按理說肯定帶不回安北軍鎮的部分蒸汽車,是怎麼被弄回去的?
李二這麼一問,就見杜如晦一笑,
“陛下這卻是問到了關鍵處,此間若是事了,定要給程處默這小子論功行賞纔是。實際上乃是這小子帶了一幫軍中的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