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到達夏州。
從朔州到夏州這段行程是整個拉練過程中最爲艱苦的,遇上一場春天裡罕見的大風雪,氣溫低冰雪中行進困難;雪地裡曾迷失方向,且不止一次地受狼羣的襲擊;一路沒有大的州府,行進過程中沒有遇上什麼人,後勤補給都要自己想辦法,缺少食物,到後來只有靠狼肉和捕獲的一些其他動物作爲補充,還把一些傷病的戰馬也宰殺了。
這是真正的野外生存訓練。
一路艱難跋涉,抵達夏州時,馬匹都折損了近三分之一,李業詡有些自責,自己把困難想得太簡單了。
在夏州又重新補充馬匹、食物和其他物資。
休整了幾天,繼續往西南方向行進,路上隊員們也還曾遇上幾股強盜、馬賊之類的流寇,只是數量不多,也成爲他們練身手的機會。
經慶州、涇州、隴州、岐州,也成功地進行了後續的演練。這裡離長安已經很近了,一時弄的各州縣草木皆兵,以爲是有外敵入侵,在飛報長安的同時,加加戰務佈防。
在岐州經過最後一次休整,復向東,往長安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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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回來了。
明媚的陽光下,望遠鏡的視野中,遠處長安高大的城牆隱隱在望。
清明節已過,已經是三月初,正是春暖花開時節,一路都是奼紫嫣紅的景色,妖嬈而美麗。
接下去沒有演練任務了,而對美景,隊員們心情很輕鬆,興致也很高,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完成一項重大任務後的成就感。
連李業詡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此行費時五十多天,行程近三千里,大小演練數十次,雖然曾有人受傷,卻沒有折損一名隊員。
圓滿完成演練任務,李業詡怎能不高興呢!
但此行歸來後駐防在何處?隊員們不知道,李業詡也不清楚!
幾位主官商議後,決定由李業詡進城向李世民彙報情況,由蘇定芳和鄭仁泰帶着隊員們,宿在長安城外的一片山林裡待命。
李業詡帶着李成和李萬,精心裝扮一番,扮成普通百姓模樣,揹着包裹,從隱身之處出來,上了官道,混在進城的人流裡面,往明德門而去。
明德門外,進城的人流密集,李業詡不由的停下腳步,眺望着高大的城牆。
陽光照射下的長安城,顯得特別高大,李業詡站在城牆下,有種渺小的感覺,看着城門口擁擠的人羣,也不禁頗多感慨。
自己來唐快一年了,進出過長安城數次,卻都是行色匆匆,沒仔細看過這唐代長安城究竟有多雄偉,也沒有多少時間和心思去欣賞長安城內外的景色,大半時間,都是過着見不得人的日子。
自己穿越到唐朝來,究竟是來做什麼的?這麼久了做了些什麼?以後還將做些什麼?能爲這個偉大的時代做點什麼貢獻?李業詡自己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但李業詡心裡有一點很清楚,他不希望看到這宏偉的長安城如史書上所寫的那樣消失在湮滅的塵埃中,他要儘自己的所能,爲即將到來的盛唐出一份力,富國強兵,讓大唐比歷史上記載的更加強大。
“少爺,那邊有人在注意我們了,”李成悄悄地對李業詡耳語道。 wWW ▪тTk an ▪C O
李成和李萬有些納悶,在他們心目中就像神明一樣自家少爺,一向心境沉穩,喜怒從不形於色,今日是怎麼了,竟看着眼前的城牆發了半天呆!難道在回想當日攻擊明德門城樓的情景?
李業詡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回首對着兩忠僕笑了笑,隨人流往城門走去,眼睛隱蔽地瞧着四周。
只覺得邊上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順着那目光悄悄地看過去,見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富家公子模樣的人,帶着幾個僕從,牽着馬,站在遠處的城門邊,看着他們三人。
這少年隱隱的有些眼熟,卻一下子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李業詡裝作沒發現有人盯着他們看,隨人流混進城。
在一僻靜處,三人相互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扮,好似並沒有破綻,怎麼會引人注目呢?
確信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後,主僕三人悄悄回到自己的府上。
李業詡首先想到的是把回來的情況先告知李靖。
李府門口的家丁一下子沒認出化了妝的李業詡,不讓三人進府。
李業詡正想表明身份時,朝會結束的李靖正巧騎着馬回府。
因爲沒有傳遞消息,李靖不知道李業詡何時回來,乍一看眼前普通百姓打扮的三個人站在府門口,身材都是挺高大,覺得有些蹊蹺。李靖下了馬,仔細打量起感覺有些熟悉的三人。
李業詡也沒言語,低着頭只是偶爾瞅一眼李靖的臉,眼裡有隱隱的喜悅。
李靖看了一會,終於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從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裡他認出李業詡。
一直牽掛着李業詡安危的李靖,雖然從長安邊上一些州縣受到騷擾的情況來判斷,李業詡所部已經接近長安了。此時看到最疼愛的孫兒在眼前,遇事早已波瀾不驚的李靖也是激動萬分。
在家丁驚奇的目光中,一行人進了府,李靖直接把李業詡拉到書房,並吩咐下人不要對外透露李業詡回府的事。
李業詡進房後,除去一身的裝扮,先和李靖大概講了這一路拉練的經過,還有在幷州和李世績的事兒。
祖孫兩人密議了一會,李靖吩咐李業詡先去換洗一下,他先進宮稟告李世民,一切請示李世民後再作安排。
李業詡回來讓李府上下都是驚喜萬分,李業嗣和李櫟早已經在李靖所住的園子外等候着,待李業詡隨李靖出來,兄妹兩個迫不及待地就嘰嘰喳喳地擠上去,搶着和李業詡說話了。
李業詡被李櫟拉着來到前廳,祖母張氏和母親王氏也在前廳等着他,婆媳兩個看到李業詡自然是說了一番心疼的話,還有不斷抹眼淚的行爲。
稍後母親王氏隱晦地說,叫李業詡這段時間在家多呆些時候,讓丫環雲兒好好服侍一下。
看着一臉迷惑的李業詡,母親並沒解釋什麼。
李業詡記着李靖的吩咐,一會可能還得進宮見李世民,陪着家人說了一會話後,回到自己的後園,準備換洗一番。
雲兒早就在園門口等着他了,一副望眼欲穿的神情!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看到李業詡快步過來,雲兒飛奔着迎了過來,哽咽着說道。
“丫頭,怎麼看到少爺回來不高興了?還哭鼻子?”李業詡笑嘻嘻地敲了一下雲兒的頭,卻發覺有些不對,“咦,丫頭,你的髮型怎麼都變了?”李業詡看到雲兒的頭髮盤起來,梳成成髻樣,並用一根簪子綰住,跟以前大不一樣了。
剛剛還在抹眼淚的雲兒卻臉上飛紅起來,偷偷地看了眼李業詡,“少爺,雲兒,十五歲了!”
“啊!”李業詡輕輕地嘆了聲,原來如此。
對歷史還有些瞭解的李業詡知道,十五歲是古代女孩的及笄之年,而一般行了及笄之禮的女孩,纔可婚嫁;也有人說,有了婚配的女孩滿十五後,才行及笄之禮。
想起剛剛母親的話,還有去年奶奶張氏的話,還有眼前滿是羞意的雲兒,有些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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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李靖纔回來後,一起來的還有候君集。
李靖說了李世民的意思,今日先由候君集領着,把特戰隊員安置到一處新建的軍營,讓隊員們休整幾日。並告訴李業詡,那裡就是他們以後的安身之處,也是新籌建的特衛的兵營。
今日先安頓下來後,讓李業詡好好休息一下,明日進宮報告這次長途拉練的經過。
“業詡賢侄,兵營就在灞河的邊,右衛大營對岸,已經初步建成,軍營內的各項設施都如賢侄要求般完工了。特衛的兵員也已經選拔完畢,可隨時入駐軍營,一切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就等賢侄回來了,”途中候君集告訴李業詡兵營的具體位置,還有特衛籌建的進展情況,接着又對李業詡沿途鬧出的這些動靜表示由衷的敬佩,“賢侄,皇上可是一再稱讚你的,真不愧是李相一手調教出來的,如此不錯,放眼各公候府的子孫,沒有人能及的上你了,名師才能訓出高徒,某也想讓李相指點一二啊!”
“伯父太擡舉侄兒了,李翼汗顏,伯父兵法謀略,侄兒也是非常敬佩,也希望伯父有空指點一下,”李業詡只說幾句奉承的話,故意不接拜師的話題,候君集也不再提。
出了城就李業詡跟候君集分開,候君集在軍營門口等着,李業詡帶領特戰隊過去。
李業詡回到特戰隊的隱身之處,帶着滿身疲憊的隊員們來到軍營門口和候君集會合。
軍營修建在灞河東面的一片山坡林地裡,因施工週期短,修建的比較簡單。四周只是用木質柵欄圍着。佔地面積挺廣,訓練場地也很大,有一條環繞場地的跑道,只是沒有經過嚴實的平整,邊上有各種訓練設施,單槓,雙槓,平衡木、障礙牆等一應俱全。
裡面房舍很多,大多是石頭加木結構的房子,但有一片特殊的房舍被高大的石頭圍牆隔開來。
候君集告訴李業詡,這些特殊的房舍是特戰隊員們的營房,從今日開始,特戰隊就入駐此地。而這個兵營,將成爲新建特衛的營房和訓練場,並會不斷地修建加固。
候君集交待好事項,和李業詡又聊了一會,看着一切安置妥當,也就離去。
當晚,李業詡和隊員們都宿在軍營裡。
奔波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