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已經將長孫司空告先安北道行軍大總管李翼勾結回紇人的事調查完了,這是兒臣所寫的調查經過!”兩儀殿內,太子李承乾把一份奏報交給李世民。
“哦!乾兒,你辦事還挺有條理的,速度也不慢,”李世民示意李承乾把奏把放在案上,笑着稱讚道,“你與父皇說說,依你所調查的情況,這是如何一回事?”
“這是第十三近衛師一名校尉,還有一名郎將酒後的胡語,結果被人第十三近衛師將軍李君羨聽到了…最後傳到長孫司空的耳中,兒臣在裡面都有寫着,這兩人也已經被控制,”李承乾說着,看了一眼李世民,似有隱語。
“這李君羨與你舅舅關係倒不錯麼,連這樣的事都告訴他,”李世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淡淡地說道。
“父皇,李翼軍功太大,舅舅所說的,雖然只是傳言的事,但也不失爲一個警示的方法…”李承乾知道自己的父皇如此說,心裡已經是大爲光火了,當下小心翼翼地說道,“畢竟舅舅是一直跟隨着父皇打天下,輔政的肱骨之臣,還是母后的親哥哥,而李翼只不過是李靖之孫…”
“事情是這麼簡單嗎?治國豈能如此用人?一個李翼,朕就壓服不了了嗎?哼,”李世民冷哼一聲道,“上次吐蕃人上街誣陷李翼之事,你以爲父皇不知道是何人所爲嗎?朕忍了。還有這次,竟然還敢在大殿說大軍主帥與敵勾結,他怎麼不好好用用腦子!”
“父皇,這些年你…過於…寵信李翼,舅舅可能只是想給你提個醒!或者,想助你一臂之力,以制肘勢力日漸龐大的武將集團…”見李世民如此說,李承乾鬆了一口氣,知道長孫無忌不會受到大的責難,也大着膽子說了,“父皇也不是說了,打天下要武將,治天下,還是要靠文臣…”
“哼,這樣的事如何做,用得着他操心嗎?我看他所做都是爲了自己的私心,”李世民繼續冷哼一聲道,“治天下主用文臣不錯,但文臣中能力超過李翼的有幾人?如此文武雙才者,朕不重要,還用何人?”
李承乾見李世民如此說,嚇的大氣也不敢喘,不知道說什麼。
見李承乾如此,李世民也稍緩了口氣說道:“你知道父皇爲何重用李翼這般年輕的大臣嗎?”
“兒臣不知!”李承乾想了一下,搖搖頭道。
“與老夫一起天下的那些老將,你能治服得了他們嗎?他們會一心一意地輔佐你嗎?難,你駕馭不了他們的,”李世民冷着聲道,“而年輕的武將,特別是如李翼這般文韜武略俱不凡的大臣,若是你對他們有一些恩惠,他們會不聽你嗎?”
“父皇如此一說,如醍醐灌頂,兒臣明白了!”李承乾作恍然大悟狀,恭身應道。
“李翼這些年所爲,對我大唐來說居功至偉,如今軍制改革剛剛纔兩年年頭,朕還要他來做很多事!必須加以恩寵,明白嗎?”李世民臉色稍稍的緩和了,“你也看得出來,李翼有如他祖父李靖一般,並不貪戀權位,這是朕最希望看到的,他比侯君集強,侯君集此番還想謀右僕射位,哼…”
“父皇此番如此處理,想必侯君集也一定有些收斂,”李承乾眼巴巴地看着李世民道,“父皇,兒臣想再去李翼府上,把事情的結果告訴他…”
“唔,此主意甚好,順便代朕問候他!”李世民點頭表示贊同,“你再告訴他,對於敢誣衊有功之臣者,朝廷一定不會輕饒!”
“兒臣明白如何說,”李承乾想了一下又問道,“父皇,要如何處理御史臺彈劾李翼與回紇女子的事?”
“朕準備封她個縣主的爵,親自爲她許婚!”李世民沒作想即說道,“你當日說的不錯,回紇歸唐,即不是胡人,都是我大唐之民,御史臺彈劾之事,沒有根據!”
“父皇是想讓她嫁入李府?”
“唔!”李世民點點頭。
“父皇,兒臣明白了,薛延陀既敗,如今安北迴紇勢力最大,若能以一樁聯姻將回紇部落控制住,那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李承乾有些崇拜地看着李世民民。
“以往我漢室嫁女以謀和平,今朕讓胡家女嫁入漢家,而且還是威服諸的戰將,可以做到更好的效果!”李世民很得意地說道。
“只是李翼會應允嗎?”
“這個你放心,朕想他們兩人都會非常的願意的!”李世民哈哈笑道。
出乎李業詡的意外,在接下來幾天裡,親衛們沒有探到任何異常的情況,曼蘇也沒有什麼情況傳來,無論是長孫府裡的人,還是那名喚作列宗的回紇人,都沒有再進一步的舉動。
連續幾天都是如此,李業詡心內隱隱地有些醒悟過來,可能是他們發現了異常情況,或者是覺得什麼計劃不行,終止了謀劃的事。但李業詡還是不敢放鬆,令親衛們繼續監看,同時也繼續接受曼蘇的聯繫,等待曼蘇查詢出來列宗和長孫渙密謀什麼事。
這天,李業詡正在府裡教幾個大一點的孩子們關於物理方面的知識,對於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類講述的孩子們,自是很好奇,都用心地聽着。
連一旁陪着的顏如冰都是聚精會神地聽着,對李業詡如何懂得這些知識,百思不得其解。顏如冰想不明白,李業詡嘴裡說出來的這些東西,是從哪裡學來的?爲何從來沒有聽到過?
“一杯溫水和和一杯冷水,放在冬天的外面,你們說,哪種更快結冰?”李業詡在講了一會後,拋出一個問題問孩子們,同時也似問在一旁的顏如冰。
“爹爹,這還用說,當然是冷水先結冰,”最大的李徵舉起手,向李業詡說道。
顏如冰也對李業詡問這麼近乎白癡的問題有些不以爲然,任何人都知道,肯定是冷水先結冰的。
“嘿嘿,那我們就來做個實驗,看看哪樣東西先結冰!”李業詡說道,示意下人們去弄兩個杯子來,一個放冷水,一個放手感不冷的溫水。
外面還是冰天雪地,剛剛前兩天下了雪,還未化光,雖然已經過了雨水節氣,但因化雪,長安的天氣很冷,可以用滴水成冰來形容。
很快,下人們拿來兩個杯子,正是李業詡想要的溫度,李業詡讓下人們將本子放在屋外的臺階上,他自己帶着孩子們在一旁觀看。
過了好長一會,奇怪的事出現了,剛剛有些溫的那杯水,先出現了薄冰,比冷的那杯水早了好一會。
“怎麼樣?”李業詡嘿嘿笑着,對身後目瞪口呆的顏如冰揚揚頭,很得意地顯擺道。
而孩子們則興奮地拉着李業詡的手,問李業詡爲什麼。
李業詡其實自己也答不出來爲什麼,這問題後世的物理學家都沒最後弄清楚,只得說道:“很多東西都是要自己去做過才明白,不是想當然如何就如何的…明白嗎?”李業詡說着還白了顏如冰一眼。
顏如冰依樣不了個白眼,有些不服氣。
這時鄭燕走了過來,拍拍手喊道,“小子們,快去洗水,準備吃點心…”
家裡的一羣小子女兒們整天瘋玩,鄭燕都讓廚房給他們準備了一些食物,以免讓他們餓着。
聽到有吃的東西,小子們在李徵的帶領下,都跑去洗手了,鄭燕則跟在後面嘮嘮叨叨地吩咐着,一羣丫環們也跟了過去。
看着小子們歡快的身影,李業詡隱隱地感覺到一旁的顏如冰神色有些酸楚,李業詡也趁沒人注意到,過去輕輕地抱了一下顏如冰,握住那歡稍有些涼意的手,當作安慰。
正想對顏如冰說什麼,外面傳來騰騰的腳步聲,李業詡忙放開顏如冰的手,只見一名家丁飛跑過來,看到李業詡和顏如冰在一起,愣了一下。喘着氣說道:“少爺,太子來訪,已經進府來了…”
“哦,快隨我迎接,”李業詡稍整理了一下衣物,即出了前廳,迎了出去。
李承乾在管家李年的陪伴下,正往前廳來。
“見過太子殿下!”李業詡忙上去施禮。
“大將軍免禮,”李承乾還了一禮道,“今日又來打擾大將軍清悠…”
“殿下客氣了,這邊請,”知道李承乾今日來定是有重要事兒,李業詡也沒客套,直接把李承乾迎進了書房。
“大將軍,今日孤是奉父皇的令來告訴你,關於有人彈劾你在北征安北時,與回紇人有勾結的事,經過孤帶人大半個月來的詳查,問詢了千許名軍中將士,最終確定這只是軍中幾名不服大將軍管事的軍士散佈出的流言,是沒有任何根據的流言…”
“軍士散佈的流言?”李業詡看着李承乾問道,他感覺李承乾說的不太自然,似有隱情,軍中還有這等人物,敢污衊領軍主帥。
“孤一直不相信大將軍會與回紇人勾結,”李承乾笑着對李業詡說道,“調查的結果也證明大將軍是清白的,那只是小人所污,此就是大幸,孤建議父皇,對污衊領軍主將的軍士,一定要嚴懲…”
“多謝太子還某一個清白,”李業詡施了一禮道,太子如此說,還能再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