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稍息,向左轉,起步走…”李府後園偌大的練武場內,李業詡指揮着府裡的十八名親衛在練習隊列。李業嗣也好奇地加入了訓練行列,跟在一旁練着,暫時住在府裡的蘇定芳也在一旁觀看着。
這十八名親衛包括李成和李萬,還有另外十六名是李業詡親自從李靖的衛隊裡挑選出來的。體能、反應能力都是非常出衆,唯一遺憾的是有大半不識字。
李業詡再次找到帶兵的感覺。
第一天隊列教習,這些在戰場上衝鋒陷陣,不把死當回事的死士怎麼也搞不清起步走、左右轉,老是擡錯腿,或者轉向時撞到一起,李業詡有些生氣。
三天過後,這些親衛的隊列動作纔算規範
隊列訓練間隙,李業詡又帶着他們進行負重跑,指導他們博擊訓練。這些左轉右轉分不太清楚的漢子們對於負重跑和格鬥訓練等重體力訓練項目表現出很高的天賦,很快適應並找到感覺。
想着不久後就要開始的訓練,李業詡要把後世在部隊和特戰隊的一些訓練方式,及自己的帶兵心得,還有特種訓練營的訓練內容都整理出來,寫成大綱。
時間久了,經歷過這樣時空的轉換,李業詡感覺對這些東西都有些陌生了,得先把他們粗粗地寫出來,再慢慢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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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午後,李靖使人傳喚李業詡。
李業詡來到李靖房中,蘇定芳也在一邊。
李靖手上把玩着馬刀,桌上還有匕首和短刀,各兩套,正是李業詡設計的東西。
這將作監的工作效率還真高,設計圖紙剛剛拿去幾天,樣品就出來了。
李業詡也曾跟着李靖去將作監指導過工匠們切割和打磨水晶,及製作望遠鏡的套筒,還有指南針那小小的外殼,並沒感覺那是一羣幹勁很足的人,對其中的生產模式還是很不滿意。哪想到,一切讓他感到意外。
看到李業詡進來,李靖笑呵呵道,“翼兒,你過來,看看此刀打造的如何?”
李業詡接過馬刀,仔細看了起來。刀身有一米多長,刀刃鋒利,雖然鍛造工藝上有些粗糙,鋼的成色也不是上好,但總體來講也還不錯,重量也和自己當初想的差不多,握在刀柄上手感挺好,揮舞了幾下,虎虎生威,很有氣勢。
“祖父,這刀打造的還可以!”李業詡讚道,“只是這鍛造工藝上不算太好,也不夠鋒利…”
“唔,是有一些,這不是大問題,是老夫讓他們儘快製作出來,這些在以後可以改進,翼兒,你怎麼想出這種稍彎的刀來?目前我大唐軍中使用的橫刀都是直的,”李靖滿臉喜色,像似隨口問問,“我試過了,砍起來確實比橫刀順手,更有利於力量發揮,相比較也不易折,且這個環柄,手握着更牢固,非常利於騎兵快速衝殺時使用,對手掌也有保護作用。哈哈,利器也,定芳,你也瞧瞧!”
“是!恩師,”蘇定芳從李靖手上接過另一把馬刀也仔細研究起來。
“還有這匕首、短刀,和我大唐軍隊將士所用的短刀類又有不同,這個…還有馬刀和短刀上的槽有何用處?”李靖拿起桌上的一把匕首問道。
“這叫血槽,作用有三,一是刺入敵人體內時方便空氣進入,平衡身體內外壓力,從而利於放血,加快敵人死亡,二是減輕本身重量,平衡重心,三是利於撥出…”
“唔,說得挺有道理,只是設計理念還是挺狠毒的,”李靖凌厲的目光看了看李業詡,還想說什麼,又停下了。
“這些武器在作戰時都是殺人利器,軍中將士一定非常喜歡,特別是這馬刀,公子此設計定可使我大唐軍隊戰力增色不少,”蘇定芳看着李業詡的眼神都有些崇拜,看着像是個以殺人爲樂的軍中狂徒。
李業詡拿起桌上的短刀看了看,又用手試試刀鋒,再拿着匕首看看,指出其中的不足,“祖父,這短刀鋒利程度也還不夠,刀身設計強度也不足,刀柄牢固度還差一些,這匕首也是如此。這二樣可作爲近身格鬥兵器,又可用於平時砍削物品,強度不夠的話易折。”
“哦?那主要是什麼問題?”正拿着短刀玩的李靖驚訝地問道。
“應該是鋼的成色和鍛造工藝問題,沒淬練好。”
“我會吩咐將作監官員,囑其挑上好的鋼,並改進工藝。其餘幾種兵器打造還需一定時間,呵呵!”李靖神色有些嚴肅。
“祖父,孫兒覺得,兵器對一支軍隊的戰力提升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所以必須要嚴格要求下進行生產,”後世各國都在拼命地研製新式武器,足見武器對於一支軍隊的重要性,軍人和武器的質量快速提升,整個軍隊的戰鬥力纔會隨着提高。
“是有些道理…現在將作監還是歸工部主管,人員也雜妥…待老夫仔細想想,再稟告皇上,”李靖停了停,走到李業詡身邊,看着他說道,“翼兒,明日朝會後我將這幾樣武器呈給皇上過目,你陪你母親進宮去看看淑妃娘娘,順便…和恪王爺交流一下,你在宮裡多呆一會兒,我想,到時皇上定會叫人過來使喚你的。”
“是,孫兒明白!”
“翼兒,聽你娘說你還收留了一個落難的女子,”李靖淡淡問道,“前幾日你是不是在街上和人打架了?”
李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聽聞長孫家二公子一夥在天香閣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頓,對方有個身手非常不錯的人,那人是不是你?還有,屈突通的孫兒屈突仲翎,前些日子在城外,也被人狠揍…”
“祖父,這都是孫兒所爲,孫兒看到長孫渙欺凌女子纔出手的,何況也是程處默他們先動手,孫兒只是幫他們,我也不知道他是長孫家公子,”李業詡也沒否認,看看邊上的蘇定芳一臉正色,沒有什麼不安的表情,應該不是這位蘇名將和李靖說的,“還有那屈突公子,喝酒耍瘋,還想調戲女子,孫兒看不慣,纔出手教訓的。”
奇怪,李靖怎麼會知道這些?
“路見不平,撥刀相助,本是男兒本色,但你下手也太狠了,聽說長孫渙在家躺了幾天都下不了牀,屈突仲翎一夥,十幾人竟然,”李靖臉上表情複雜,稍稍地嘆了口氣,“長孫無忌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還有,莫要老是在外面惹事生非,犯了事到官府裡可不好!”
“是,祖父!”
“那女子…好了,這事就不提了,以後記住,府中不能收留不明來路的人!”
“孫兒知道了,”李業詡鬆了口氣,幸好李靖沒有責怪他,邊上的蘇定芳神色也是明顯一鬆。
“你們兩個拿着這些,跟我到後園去,”李靖指指桌上的兵器,說完就往前走去了!
李業詡與蘇定芳拿着武器跟在後面。
從馬廄裡牽出馬,李靖吩咐道,“定芳,你用馬刀,上馬砍劈試試。注意,別碰壞新制的馬刀!”
“是,恩師!”
蘇定芳上馬,從李業詡手上接過馬刀,快速衝向院邊那棵胳膊粗細的樹,用力劈殺,小樹攔腰被斬斷。
“恩師,這刀揮劈間更使的全力氣,有這護環拿着牢固,比橫刀好使,”砍掉了幾顆小樹的蘇定芳策馬跑回來總結道。
就這麼點心得?也太小瞧這馬刀了,李業詡心道,若你蘇名將在戰場上使用過,用馬刀砍過人,纔會知道這刀的好用之處,這馬刀的樣式後世幾百年後纔出現,現在的人當然不知道其中設計玄妙的地方。
“定芳,皇上罷了你的武職,以後你就跟着翼兒,待一段時間後開始練兵時,你就幫着,軍中事務你熟悉,有你這個幫手,很多事情做起來方便些,”李靖象是安慰蘇定芳,“你放心,有老夫在,定不會埋沒你的!”
蘇定芳也已經三十多歲的年齡了,剛剛在軍中露出頭角,卻因爲替李靖背黑鍋,與機遇又一次擦肩而過。李靖心裡有些愧疚!
“是,恩師”,李靖說這話等於給蘇定芳吃了顆定心丸,蘇定芳有些哽咽,有李靖這話,還能抱怨什麼?
得遇良師,成爲李靖的徒兒,那也是千萬軍中將士夢寐以求的事,更不要說李靖給他這個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