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流盆地,在後世亦被稱爲“澳大利亞大盆地”,是世界上最大的自流盆地。地跨後世被命名爲昆士蘭、南威爾士和南澳大利亞的三個州。包括達令河和埃爾湖兩集水區的大部分。向北延伸至卡奔塔利亞灣,東部邊緣大致以大分水嶺西麓爲界,地勢較高,西、北、南三邊較低。面積一百七十萬平方公里,佔整個澳洲大陸總面積的五分之一,地下水位差異極大,最深的自流井達兩千一百公尺,地下廣佈着承壓水層,日平均涌水量達十三億升,不利於農業灌溉,但可供牲畜飲用,後世澳大利亞的畜牧業發展,也得益於這種得天獨厚的地形。
這裡就是當初杜睿爲澳洲土人劃定的生活範圍,這裡雖然比不上澳洲東北部土壤肥沃,但是植被廣袤,水源豐富,幾乎就是個天然的大牧場。
杜睿當初之所以決定將這麼一塊寶地,留給澳洲土人,也是爲了補償,畢竟杜睿發現了這裡,佔領了這裡,整個澳洲大陸在未來必將成爲唐人的地盤,那些土人的生存空間會被無限的壓縮,杜睿雖然恨着心腸去做了,但畢竟於心不安。
原本他以爲將土人安置在這裡,讓其休養生息,等到大唐開始移民的時候,雙方還能相安無事,彼此和平共處,但是他卻忘記了一個人內心的慾望。
澳洲土人想着驅逐所有的外來者,獨佔他們的家園,而移民過來的唐人,則是在利益的驅動下,大肆抓捕土人奴隸,致使雙方勢同水火,杜睿當初設想的相安無事的局面,自然也就成了枉費心機。
不過這裡的景色真的很美,一望無際的青草甸,茂盛的灌木叢,三三兩兩的生長着一些灌木,一些澳洲大陸特有的野生動物成羣結隊的縱橫其間,怡然自得。
原本應當是一副很壯麗的自然風光,不過如今這裡卻變成了一座龐大的兵營,簡陋的帳篷成羣結片,幾乎要將大地都覆蓋了,一眼都望不到邊際,這些帳篷高的足有五六米,矮的也有兩三米,而且不少帳篷上都鑲嵌着複雜的紋飾,顯然是由不同的部落聯合而成的。
澳洲大陸上生活的土人,腦中並沒有國家的概念,他們也從來不曾聯合在一起,更沒有出現過哪一個部落一家獨大的狀況。
土著人傳統上以打獵和採集爲生。他們屬於遊牧人口,遊牧地域很廣,在水源附近搭起臨時帳篷,食物耗盡後便再次遷移。他們與別的部落進行貿易,交換商品,如矛等。
在鼎盛時期,澳洲大陸上的土人數量也不過百多萬人,佔據着這麼一片廣袤的大陸,有些部落從誕生,到滅亡甚至都不曾見過其他部落的人。
澳洲土人頭腦當中根深蒂固的概念,就是部落,部落的利益高於一切,因此與其他的部落聯合,在此之前,他們是不敢想象的。
但是唐人移民的到來,改變了他們的想法,爲了生存,爲了家園,他們被迫聯合到了一起,組成了一個龐大的部落聯盟。
部族之中最爲勇猛的戰士被集合在了一起,他們要抗爭,爲了自己的族人不再被唐人抓捕,奴役,他們選擇了戰鬥。
一些手拿標槍,木弓的土人懶懶散散的四處巡視着,在這座大兵營之中,有一頂帳篷和其他的相比大不相同。
一個大大的野獸頭顱被頂在帳篷的頂端,帳篷外還豎着一杆大旗,在那面旗幟上描繪着的是一種看上去晦澀難懂的符號,或者應該稱之爲符文。
和別處相比,這裡的守衛力量顯然大不相同,在帳篷外面,數百赤裸着上身,腰纏獸皮,身上畫着各種圖騰彩繪的強壯男子,手持標槍,嚴密的護衛着。
如果杜睿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十分驚訝的發現,這些強壯男子,很有可能又是後世薩摩亞人的祖先。
薩摩亞人源於毛利人種,在後世號稱全世界最爲強壯的民族,其外形特點就是,臉大,下巴寬厚,沒脖子,膀大腰圓,身材粗壯。
無數的格鬥事實證明,這樣體型的人是最適合格鬥的。臉大,下巴寬厚,沒脖子使得他們抗擊打能力超強,長方的體型使得他們下盤穩健,膀大腰圓又賦予他們巨大的打擊力量,在後世,總數只有幾十萬的薩摩亞人種卻出現了這麼多世界一流的格鬥高手,且基本都是KO型的猛男,而且美屬薩摩亞的成年男子還是後世美軍中最優良兵士的資源所在。
看他們的外表,和唐人也有很多相似之處,事實上澳大利亞土著也當真並非就是澳洲大陸土生土長的,因爲同地球上其他大陸相比,澳大利亞的生物具有明顯的獨特性,它的植物大多狹葉細花,而動物不少爲有袋類如袋鼠、袋熊、袋貂等。如果沿着這條軌道繼續進化,澳大利亞的人也應該是有袋的,然而土著的腹部並沒有育兒袋。更何況這塊大陸上的動物,連高級哺乳動物的層次都沒有進化到,那麼很顯然,如今生活在澳洲大陸上的土著也是外來移民。
澳大利亞土著的皮膚黝黑,人們很容易把他們同非洲黑人聯繫起來。於是,最早提出的答案是”非洲人種說”。
後世一位名叫羅伯特?菲茨羅伊的英國人就曾鄭重其事的在宴會上向來賓宣佈他的重大發現:澳洲土著來自非洲。
他認爲,無論從膚色還是體形來看,澳洲土著和非洲黑人並無二致。至於途徑嘛,或許是乘船偶然被風颳來的。
當然天真羅伯特?菲茨羅伊爵士的想法很不靠譜,因爲單純的靠海風將非洲黑人吹到澳洲簡直不可想象,而且黑人和土著之間並不完全相同,比如臉形、毛髮等。
那麼,土著的人種歸屬在哪裡呢?
關於澳洲大陸上土著的來源,比較共識的猜測是,澳大利亞土著人是來自亞洲的移民。
早在四萬年前最後一次冰川時期,那時的海平面遠比現在的低,澳大利亞大陸板塊與亞洲板塊也還沒有完全分開,土著人沿着大陸步行及使用小木船穿過窄小的海峽徒遷到澳大利亞。
那時的澳大利亞與如今完全不同,整個大陸架覆蓋着森林與大湖泊,擁有大量的巨型動物,包括高達三米的袋鼠的鳥類。經過幾萬年的地球變遷,隨着溫度的上升地球經歷了冰川的消融,洪水氾濫,乾燥的過程,澳大利亞變成了孤立而乾燥的大島,他的內部原來的湖泊變成的巨大的沙漠,許多地方的氣候條件變得不適合人類生存,許多土著人遷移到沿岸地帶並學會了在艱苦的環境下生活,學會了製做石器,木器,網器等工具。其中最據特色的工具是回標,投出後能自動飛回。不過土著人最喜歡的工具還是削尖了的木棍,他們用此棍挖取地下的根狀食物與小動物。
可以說這個觀點還是很有根據的,也是最爲可信的,這些從亞洲大陸遷移到澳洲大陸的先民們就好像闖進了桃花源一般,在這片大陸上繁衍生息了數萬年的時間。
平靜!祥和!
當然現在這一切都一去不復返了,因爲他們的老家來人探親了,而且老家來人似乎並不友善。
大帳之內,此刻正在進行着一場激烈的爭吵,各種怪腔怪調的語言彙集在一起,讓人聽得頭疼欲裂,在這些土人族長之中,有着幾個東方人面孔的男子,顯得格外突兀。
其中一人,身材不高,但是卻極爲魁梧,粗狂的鬍鬚幾乎長滿了整張臉,一道深深的疤痕,從左眼角一直延伸到臉頰,顯得猙獰恐怖。
他就是田五郎,不過或許另一個名字稱呼他更爲合適,先選組特勤隊的隊長新間錦,當初跟隨天草四郎一起從倭州逃到大唐的新選組成員之一。
當大唐開始移民政策之後,他便被天草四郎委派,到了澳洲大陸,成爲了移民當中的一員,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大食新間錦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和天草四郎一樣,他也是個狂熱的復國分子,心心念唸的便是要親眼看到倭國浴火重生,和心中的理想相比較,這些年他所受的苦,根本就不值一提,從某些方面來看,他的心性要比杜睿所器重的馮毅更加堅韌。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一個老年土人揮舞着胳膊大聲喊着,他的年紀雖然已經大了,但是身體依然強壯,寬厚的肩膀,粗壯的雙臂,似乎能扛起千斤重擔一般。
帳外的那些戰士都是他部族的勇士,在這座大兵營裡,他部族的實力也是最爲強大的,在一些部族只有幾十人,上百人規模的時候,他的部族已經發展成了部衆過萬的龐大存在。
而且他的部族無論男女都是優秀的戰士,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的部族也成了那些唐人移民最爲青睞的捕奴天堂,時至今日,他的部落人口也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因此他對唐人的仇恨,要遠遠比其他人更深。
“你們在這裡吵,難道就能把那些外來人全都趕走嗎?”
大帳內總算稍稍安靜了一些,人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老人族長身上,一個年輕的部落族長大聲道:“你有什麼辦法?難道你沒聽到那個外來人說嘛?他們的~~~皇帝!對!就是皇帝!他們的皇帝派來了十幾萬大軍要圍剿我們!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年輕族長的話,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響應,之前他們雖然也打贏過幾次,但是每一次都是損失慘重,而他們的戰果卻小的可憐。
當然這些勝仗都是馮毅故意讓給他們的,要不是爲了養賊自重的話,馮毅彈指一揮間,就能將他們給滅了。
大帳內又再一次亂了起來,人們吵吵嚷嚷的,沒完沒了。
“安靜!安靜!”老人族長不得不在此大喊着,“外來人確實有很多,他們的軍隊十分強大,可是我們就要這樣屈服嗎?這裡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的祖先就在這裡繁衍生息,難道我們要將家園讓給那些外來人嗎?讓他們繼續奴役我們的族人,讓我們的族人屈辱而死!”
大帳內再次變得安靜了下來,他們當然不願意那樣,可是讓他們和武裝到牙齒的唐軍作戰,他們卻又生不出這種勇氣。
“外來人朋友!”老人族長看向了新間錦,道,“您是無與倫比的智者,不知道您有沒有辦法,可以讓我們逃脫這樣的厄運,戰勝外來人的軍隊!”
新間錦的叛軍如今和土人聯合在了一處,新間錦也是每一次和馮毅作戰事的指揮官,雖然是馮毅和他兩個人在演戲,但是連續幾次勝利過後,新間錦在土人心中的地位也逐漸升高,從一開始的敵視,到現在的崇拜。
新間錦在澳洲大陸上已經生活了五年的時間,土人的語言,早就熟練的和母語一樣了。
在叛軍之中,並非只有他一個倭人,這麼多年,天草四郎前前後後總共向澳洲大陸遷移了上萬的倭人,這些倭人都是歷年來從倭州輸送到中原的倭人苦力,被天草四郎花錢買了下來,然後秘密當作移民,送到了澳洲大陸。
天草四郎這麼做的原因,就是擔心一旦他的大事不成,還能在異域保留住倭人的血脈。
“格洛族長!非常感謝您還能一如既往的信任我!”
事實上,當李進派人來通知新間錦杜睿大軍已經出發的消息之後,土人因爲對唐人的刻骨仇恨,再加上對唐人大軍的畏懼,對待新間錦叛軍的態度也變得不友好起來。
不過現在危機當頭,土人縱然心中對新間錦有再多的不滿,也不得不依靠他來保住性命,保住部族。
格洛族長連聲道:“當然!您是我們的朋友,您和那些外來人不同,您是真心幫助我們的,對待朋友,我們當然會百分之百的信任!說說您的看法吧!現在情況看上去非常不妙,我們必須想出辦法來,不然的話等待我們的將會是滅頂之災!”
新間錦似乎完全不擔心,看他的樣子,杜睿的十萬大軍,當然現在已經變成八萬了,就好像是紙糊的一樣,他談笑間就能滅個乾乾淨淨。
“格洛族長!諸位族長!我想情況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糟糕,唐軍雖然來了,但是從大唐到這裡,要在大海上顛簸數月的時間,才能到,你們覺得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會好嗎?”
土人部落當中,也有一些是居住在海邊的,對於.大海有多麼恐怖,他們自然知之甚深,不要說在海上顛簸幾十天了,就算是一天,都能讓人將苦膽都吐出來。
“唐軍來到這裡已經是強弩之末,如今唐軍的主帥有冒然進兵,唐軍將士此刻必然已經疲憊不堪,我們要做的就是牽着他們的鼻子,在這裡繞圈子,消耗他們的體力,讓他們時時刻刻都不得安寧,然後事情可就簡單了!”
衆多土人族長聞言,頓時大喜,原本在他們看來困難無比的問題,現在居然被新間錦三言兩語的就給解決了,帶着唐軍繞圈子,這個任務對他們來說簡直太簡單了。
土人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已經數萬年的時間,對這裡的熟習程度,簡直堪比自己的身體一樣,哪裡有樹林,哪裡有河流,哪裡是沼澤,他們都一清二楚。
“真的只要這樣就能戰勝外來人!?”格洛族長顯然有些不相信,在他看來外來人都是異常強大的魔鬼,對付魔鬼,難道捉迷藏就行了?
當然這也不怪格洛族長,畢竟還處在原始社會之中的澳洲土人如何能懂得游擊戰的奇妙之處。
新間錦自信滿滿的點了點頭,道:“當然!我非常確信,不過這樣還不足以打敗唐軍,要想戰勝他們,我們的勇氣也是不能缺少的。”
“我們從來都不缺乏勇氣!”格洛族長大聲道,“包圍我們的家園,包圍我們的部落,我們不會缺少勇氣,和外來人作戰,我們始終都保着必死的信念在戰鬥,如果你的想法當真能夠成功的話,我部落的勇士願意聽你的調遣,和外來人決死一戰!”
格洛表明了態度,頓時大帳內其他部落的族長也紛紛響應,畢竟這一戰,可是關係着他們部族的存亡,容不得他們退縮。
新間錦見狀心中頓時大爲滿意,他的目的就是要讓唐軍和土人,以及叛軍拼的兩敗俱傷,只有這樣才更符合他們的利益。
“很好!格洛族長,諸位族長!我的軍隊也將與你們並肩作戰,一起反抗唐軍,將他們打出澳洲,讓我們永遠的享受自由!”
大帳內的氣氛頓時又變得熱鬧了起來,新間錦適時的拿出了繳獲的美酒,與衆人分享起來,一切看上去十分和諧,就好像他們已經取得了偉大的勝利一樣,完全感覺不到黑雲壓城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