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執失思力頗具勇武,這一聲喊的李承乾頓時大驚失色,要不是身邊的恆連和杜平原拉着,恐怕這就要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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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平原見李承乾面帶驚懼,忙道:“殿下如今代表的是大唐,切不可失了大唐的臉面,突厥蠻夷之輩,殿下不必怕他,待看了我家少爺的妙計,再做計較。”
李承乾這纔想到出發前杜睿曾交給了杜平原一個錦囊,忙讓他拿出來看,只是看過之後,李承乾原本就驚懼的臉色,變得更是慘白。
糧三萬,帛一萬,如要,則再約盟好,如不要,請代我奉養綏州三萬百姓,且不知尚需糧幾何?
李承乾看過之後,心中一陣發苦,道:“承明誤我,這算是什麼好計策,分明就是要激怒頡利!”
一旁的杜平原也看了,心中揣摩着杜睿的用意,突然喜道:“殿下!我家少爺這是要助殿下立一大功啊!”
李承乾聞言道:“這是何意!?如今能全身而退已屬不易,如何還能立一大功!”
杜平原分析道:“我家少爺的意思就是逼着頡利放人,如今突厥缺糧方纔南下劫掠,要是將着三萬綏州百姓一併帶回草原,如殺之,則更加激起我大唐子民對突厥人的憤恨,如養爲奴僕,則需供應吃食,突厥人自家衣食尚不得周全,如何再養這三萬綏州百姓,頡利也是個聰明人,定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也就會放人!”
李承乾聞言大喜,道:“頡利要的是三十萬糧草,十萬財帛,如果能用三萬糧草和一萬財帛就將三萬綏州百姓贖回去,自然是大功一件,只是萬一頡利狼子野心,將三萬綏州百姓殺了,那豈不是要成了千古罪人,承明此計雖好,只怕難免有個萬一!”
杜平原聞言,心中只是感嘆李承乾宅心仁厚,道:“殿下大可放心,我家少爺一向算無遺算,此計必成!”
李承乾見已然到了頡利的營前,此時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選擇相信杜睿的計劃,除此之外也無良方。
那執失思力見李承乾裹足不前,怒道:“李家小兒,都到了我大汗的帳前,爲何還不來拜見!?”
恆連和杜平原分別對李承乾使了個眼色,此時李承乾自知騎虎難下,卻也不想墮了天家的顏面,深吸了口氣,昂首催馬向前,到得執失思力近前,道:“頡利可汗何在,速速帶路!”
執失思力見狀,心中也是暗道:果然是李世民的骨血,這小小年紀便有這般膽氣。
他卻不知,如今李承乾也算是想明白了,既然事情已然如此,再想什麼都是多餘,與其戰戰兢兢,還不如放開手腳賭上一把。
李承乾帶着恆連隨執失思力進了頡利的大帳,正面汗位上正端坐着一個狼目鷹鼻的虯髯大汗,正是頡利可汗,兩旁分別坐着突利,契必合力等諸部首領。
李承乾現在也是豁出去了,對着頡利微微一拱手,傲然道:“大唐太子李承乾見過頡利可汗!”
施羅疊見狀大怒:“你這黃毛小子,見我父汗,因何不跪?!”
李承乾心中雖驚,卻牢記着杜睿的叮囑,傲然駁道:“大國之臣不拜小邦之主!孤乃大唐太子,一國儲君,豈是說跪就能跪的!”
施羅疊還要在說什麼,卻被頡利制止了,道:“你就是李世民的太子?”
李承乾道:“正是!”
頡利點點頭,目光陰狠的盯着李承乾道:“我信中要的東西,你都帶來了嗎?”
李承乾記着杜睿錦囊當中的計策,道:“全都帶來了,如今皆在延州,只待可汗將我三萬綏州百姓放還,糧帛自然奉上!”
頡利可汗沒想到李世民居然都沒討價還價,盡數答應了,心中不禁大爲疑惑,他本來只是想着獅子大開口,讓李世民討價還價,然後就可以以此爲藉口,逼着其他部族和他一起南下牧馬。
太宗確實沒有全都答應,這次派李承乾過來,也是傾盡府庫,才湊齊了二十萬擔糧草,和八萬財帛。
“我要的可是三十萬擔糧草,和十萬財帛,你全都帶來了!?”
李承乾心裡微微猶豫了一下,但是一想到杜睿所說的大唐尊嚴,不禁豪氣頓生,道:“可汗索要太多,我大唐便是傾盡府庫也無法滿足,我父皇與羣臣商議之後,也只能從內府之中撥糧食三萬擔,財帛一萬擔。”
頡利聞言怒氣,道:“我要的可是三十萬擔糧草,和十萬財帛,李世民卻只願給糧食三萬擔,財帛一萬擔,難道他就不要他綏州城中的三萬百姓了嗎?”
執失思力也怒道:“李世民那我們突厥的勇士當叫花子打發嗎?既然李世民吝惜財務,可汗!不如現在就發兵南下,直取長安,我們要的糧食財帛,李世民不給,我們便自己去取。”
李承乾見狀,雖然心中驚懼,但是話鋒卻也不弱:“可汗索要太多,如給了,便是亡國,如不給,尚有一戰之力,突厥有鐵騎勇士,我大唐未免就沒有敢死之人!孤臨行之時,我父皇也交代過了,可汗如果嫌少,那三萬綏州百姓便請可汗代爲恩養吧!只是不知這其中所需糧草幾何?可汗可要想清楚了!”
頡利聞言,反倒是猶豫了起來,他這個人雖也稱得上是一時俊傑,然好謀無斷,又生性多疑,此時見李承乾煌煌一副大丈夫模樣,心中也不知道該如何決斷。
“既然如此,請大唐太子先去歇息,本汗與諸位不足首領商議一番!”
李承乾暗中擦了一把冷汗,對着頡利一拱手,便出去了,只留下頡利君臣。
“你們說說此時應該如何應對?”
突利心中一向不服頡利,打仗也不肯盡心,只是想着要保存實力,此時也閉口不言,生怕做了出頭鳥。其餘如契必合利等人,此時也是隻道,一切全憑頡利做主。
頡利見狀,心中頓時一陣悲苦,如果此時的突厥能做到上下一心的話,頡利未必就不能像之後的契丹,女真,蒙古人那樣南下牧馬,佔據中原的花花世界,錦繡江山,只可惜如今突厥雖然在他的強大武力壓迫之下,暫時聚集到了一起,但是卻也各有心思。
想到此時,頡利也只好說:“看起來李世民這次是真的要強硬一把了,如今李世民已經做好了準備,又值雨季,涇渭水位高漲,此時進軍,於我不利,只好答應李世民了!”
執失思力聞言,大驚道:“可汗的意思是要放了那三萬俘虜,還給李世民,可汗!萬萬不可,那李世民如此羞辱我等,依末將看,不如將那三萬人盡數殺了,再那個什麼狗屁太子也砍了腦袋,就算是如今不能和大唐爲敵,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李世民那個小兒!”
頡利看了眼自己帳下最爲忠勇的執失思力一眼,嘆道:“這幾日我也一直在想,爲什麼我們每次南下遇到的抵抗都分外激烈,難道那些南人當真就是殺不怕的嗎?如今我也想明白了,不是南人殺不怕,而是我們的彎刀讓他們記住了切齒的仇恨,知道即便是投降了也難逃一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力一搏,看來我們對待南人的方式也要變一變了,要不然的話,我們未來每次遇到的抵抗都會比上一次更加猛烈,這次的事就這麼算了吧!該死的李世民,你難道真的是我命中的剋星嗎?爲何你生個兒子都這般厲害!”
李承乾帶着恆連和杜平原到了一頂帳篷內,此時離了頡利的大帳,李承乾才感覺到一陣後怕,要是方纔頡利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話,他這條小命今天可就交代在這裡了。
杜平原詳細的詢問了一下,見李承乾所說,所做全都照着杜睿教的一般無二,也是放心不少,對着李承乾笑道:“殿下!這便收拾一下吧!等上片刻我們就該回延州了!”
李承乾聞言一愣,道:“頡利那邊尚沒有迴音,你如何說我們這便可以走了?”
杜平原道:“皆是我家少爺說的,他算準了頡利一定會答應我們的條件,所以小人才說,今日便能走了!”
李承乾不信,剛要說話,就聽到外面有人說道:“我家可汗請唐使汗帳敘話!”
李承乾一驚,不禁看向了杜平原,卻見杜平原還是一臉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