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當陽光灑在高句麗王城平壤上空之時,這座曾經還算得上繁華的城市,卻沒有因爲光芒的降臨,帶來些許的溫暖。寒風呼嘯,雪花紛飛,帶來的是一片壓抑,和一種死一樣的沉寂。
城門洞開着,大街上也沒有半個行人,一些低矮的房屋之中,高句麗人探頭探腦的朝外張望着。
突然一陣馬蹄聲響起,緊跟着一隊騎士如同狂風一般衝了進來,頓時將那些高句麗人嚇得縮了回去,躲在自己的房中瑟瑟發抖,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會如何,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看到明天的太陽。
杜睿也跟着大軍進了城,經過了一夜的休息,他總算是緩過來了,只是短時間內是別想上戰場了,他終歸不是戰神,經歷了那麼一場殘酷的血戰,他渾身上下的創口不下數十個,流的血,讓他的臉色到現在還顯得十分蒼白。
“兄長!如今平壤已經被我軍完全控制,該如何處理那些高句麗人!”蘇麟緊跟在杜睿的身邊問道,看他的模樣,似乎帶着幾分懇求。
杜睿一笑,道:“我原本是要打算屠城的!”
蘇麟聞言一驚,看着杜睿道:“兄長!不是小弟心軟,可是這平壤城內居民不下四十萬,小弟唯恐唯恐”
“有傷天和,是嗎?”杜睿笑道,“如今高句麗人已然喪膽,便看在你的面上,饒他們一死!”
蘇麟聞言大喜,忙道:“小弟拜謝兄長!”
蘇麟也知道杜睿說的是玩笑話,如果平壤城內的高句麗人有屠殺必要的話,莫說是他的面子,恐怕就是太宗的聖旨親至,宣佈寬宥高句麗人,杜睿也不會手軟的。
就像杜睿方纔說的那樣,高句麗人已經被殺得喪了膽,再殺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杜睿接着又道:“雖然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饒,高句麗人久有窺伺華夏之心,如今戰敗,這個國家自然也就沒有道理繼續延續下去了,延輝!你傳令下去,高句麗境內,不管是什麼人,一律遷移,而後將這座平壤城給我焚燬!”
“什麼?”蘇麟大驚,忙道,“兄長三思!平壤乃是高句麗的王都,如今沒有聖上的旨意,恐怕恐怕不妥!”
杜睿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不妥當的,正是因爲平壤是高句麗的王城,只有焚燬了這裡,才能徹底斬斷高句麗人的幻想,讓他們知道,究竟誰纔是這裡的主人,他們想要捲土重來,我就讓他們認清一下事實!”
蘇麟知道杜睿能放過城中的百姓,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也就不再多言,忙讓人下去準備了。
正說話間,大軍已然到了高句麗的王宮,昨日蘇麟攻破平壤之後,便將寶藏王和高句麗的一衆大臣,拘押在了王宮之內。
但高句麗人卻並不信服,一夜之間,接連衝擊了王宮數次,都被留守的唐軍打退了,杜睿到時,王宮門口還圍着上千高句麗的平民。
“這是怎麼回事!?”杜睿見狀,不禁眉頭緊鎖。
蘇麟也是面色微變,生怕杜睿一怒之下,又要殺人,他倒不是心疼這些高句麗人,只是擔心杜睿這麼一直殺下去的話,朝中難免會有非議。
負責王宮守衛的一個唐軍將領見杜睿到了,連忙跑了過來,道:“大帥!這些高句麗人從昨日便在此攪擾,被末將殺退了幾次,方纔老實一點兒,可今日一早,又在王宮前圍着,還說讓咱們放了他家大王!”
杜睿聞言,冷哼一聲道:“當真是一羣啥不怕的!傳令下去,一通鼓內,若是再不退的話,盡皆誅殺!本帥在安東殺得還不夠多,正好那這些人湊數!”
杜睿的命令,很快就被幾個會高句麗語言的士卒喊了出去,那些高句麗人立刻就炸了鍋,一些膽小的悄悄溜走了,可還是有一些人還不知道杜睿的兇名,居然還對着杜睿一陣叫囂。
杜睿見了,冷笑一聲,只是一揮手,身後的兵將立刻衝了上去,一陣砍殺,連同那些走得慢的,全數被砍殺在地。
這下高句麗人老實了,也知道杜睿不僅僅是說說而已,一個個全都躲回了家中藏着,生怕成了唐軍發泄的對象。
杜睿踩着被鮮血浸透的積雪,走進了王宮之內,大殿上,寶藏王和高句麗的一衆大臣已經被帶到了當場,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狼狽模樣,像極了王國君臣。
杜睿看着,走到了一個身着紅色王服的年輕人面前,那個年輕人正是當今高句麗的寶藏王,見杜睿就站在面前,不禁嚇得兩股戰戰。
“你可是高寶藏!?”
年輕人被嚇得渾身一顫,微微擡頭,目光閃爍的看了杜睿一眼,忙道:“正是正是本王,你”
杜睿冷笑一聲,拱手道:“在下是大唐皇帝陛下親封杜陵郡公,定襄道行軍大總管杜睿,杜承明!”
“啊!”高寶藏驚叫一聲,險些摔倒,指着杜睿,聲音顫巍巍的說道,“你就是那個”
“沒錯!我就是屠了高句麗的那個魔頭!”
這下高寶藏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懼,跌坐在地,渾身都抖成了一團。
杜睿身後的唐軍衆將士,看着高寶藏的那副慫樣,都是面帶不屑,就這也能自稱一國之主,和自家的皇帝陛下比起來,簡直差的遠了。
杜睿看着蜷縮在自己腳下的高寶藏,道:“如今平壤已被本帥攻破,高句麗已亡,你可願降順大唐!”
高寶藏聞言,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連聲道:“本王不!小人願降,小人願降!”
“大王不可!”
突然一個人跳了出來,但立刻就被杜睿身邊的護衛打倒在地,那人尚自不服,大喊道:“大王萬萬不可降順唐人!太王陛下開創八百年基業,豈能一朝送於唐人之手,不可!大王不可啊!”
高寶藏偷偷的看了那人一眼,連忙低下了頭,也是滿面羞慚。
杜睿倒是很佩服那個大臣,道:“國家將亡,必有妖孽,然也必有殉難之臣,你倒是個硬骨頭!”
“呸!”那人怒罵道,“我高句麗傳承數百年,豈能亡於你這等暴虐之徒的手裡!天可憐見,你等唐人都會遭報應的!”
杜睿冷笑道:“本帥會不會遭報應,還輪不到你來說,來人啊!既然他想做殉難之臣,便成全他!不過看在他這份骨氣的份上,留他個全屍,不要爲難他的家人!”
那人被護衛押了下去,尚自怒罵不休,大殿上高寶藏等人卻是沉默不語,生怕杜睿會遷怒於他們。
杜睿看着高寶藏道:“就連本帥都替你感到可悲,國家都亡了,居然就這麼一個人肯陪着這個國家死!你說高句麗要是不亡,還有天理嗎?來人啊!高句麗王無道,身爲臣屬,卻違逆大唐,將其押赴長安,交由聖上發落!”
杜睿雖然恨不得將高寶藏也殺了,可是卻不能這麼做,要是他真的做了,估計滿朝文武的那樣嘴巴,一人一句,就能將他說成是個亂臣賊子了。
“將泉蓋蘇文押上來!”
不多時,被五花大綁的泉蓋蘇文就被帶上了大殿,此時他身上那還有半點兒當年的威風,一衆高句麗大臣見了,非但沒有半個同情的,反而人人臉上都帶着幸災樂禍。
杜睿看着泉蓋蘇文,道:“你將我漢家兒郎斬首,築成京觀之時,可曾想到過今日!”
泉蓋蘇文低着頭,也不去看杜睿,道:“勝者王侯,敗者賊,我有今日,無話可說,只求閣下能存我高句麗江山社稷!”
杜睿聞言,大笑道:“泉蓋蘇文,你未免太天真了,高句麗如今已經是我砧板上的肉,隨我處置,你居然還妄想着高句麗能繼續存在下去,豈不是太貪心了嗎?”
雖然已經猜到了杜睿會如此做,但是聽到這句話從杜睿的口中說出來,泉蓋蘇文還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大喊道:“我們已經投降了,我們已經願意永世做大唐的藩屬,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高句麗!”
杜睿道:“積怨已深!實難消除!從今以後高句麗將會成爲大唐帝國的一個道,高句麗這個名字,將不復存在,來人!將泉蓋蘇文這個弒君逆賊壓下去,斬首示衆,遺其三族,高句麗君臣,盡皆收監,待大軍凱旋之日,獻俘太廟!”
杜睿的一句話就決定了高句麗這個自朱蒙以來延續了數百年王國的覆滅。
泉蓋蘇文這個權傾一時的梟雄被殺死了,與他一通赴死的還有他的三個兒子等一衆親屬,泉姓,這個曾經在高句麗王國顯赫一時的大姓,從此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杜睿在平壤休整了三日,蘇麟,秦束等人分別攻略四方,將高句麗全境的反對勢力,盡皆掃平,當然這其中難以避免的伴隨着大量的屠殺,也正是因爲屠殺,讓高句麗人真正知道了,怎樣做,才能叫真正的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