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睿還沒等走出麟德殿,剛剛繞過屏風,猛然看見安康公主和汝南公主兩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臉薄怒的看着他。
三年未見,安康公主和汝南公主出落的愈發嬌媚絕豔,杜睿看着也不禁心神動搖,在域外之時,杜睿無時無刻都在想着這兩位未婚妻,可是如今見着了,杜睿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當年杜睿連句話都沒留下,就帶人遠航出海,心中對兩位公主自始至終都有着一份愧疚之情。此時節大唐的女子,十五歲便可許嫁他人,而兩位公主卻被他硬生生的給耽擱了,如今汝南公主都已然二十歲,安康公主都已經十八歲的年紀了。
杜睿看着兩人,過了好久才張口道:“你們一向可好!”
汝南公主正要說話,卻被安康公主搶了先,皺着眉,一臉的薄怒道:“不好!不好!”
汝南公主輕輕的拉了下安康公主的衣袖,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道:“安康!說得什麼話?”
安康公主哼道:“姐姐莫要爲這個負心人說話,當初他一聲不吭便撇下我們走了,如今在外面風光的夠了,纔想到回返,一到長安也不說派人送來隻言片語,這等沒良心的,何必對他和顏悅色的,就該永遠不理會他!”
杜睿知道安康公主心中有氣,忙陪笑道:“總歸是我的錯,欣兒,安康,此處不是說話的所在,可否換個地方說話!”
杜睿一到長安,安康公主便得到了消息,就想出宮去尋他,又聽說杜睿被太宗招進了麟德殿,她二人又急匆匆的趕來,結果卻被王德擋了駕,只說太宗在與杜睿商討國事,不讓人進去打擾,她二人沒有辦法,就只好在屏風後面等,總算是將杜睿等了出來。
安康公主還要再說什麼,卻被汝南公主止住了,三人朝着汝南公主的延福宮而去。
杜睿是汝南公主的未婚夫婿,雖然大晚上的來公主的寢宮於理不合,但是太宗都不說什麼,旁的人自然也不會亂嚼舌根。
一進延福宮,汝南公主便屏退了左右隨侍之人,三人落座,杜睿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三人默然無語的幹坐了半晌,最後還是汝南公主打破了沉默。
“三郎!此次回返,可是便不走了!?”
杜睿聞言,忙道:“不走了!不走了!此次說什麼也不走了!”
杜睿說着還看向了安康公主,希望對方能給他個笑臉,結果等來的確實安康公主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走不走,又有什麼打緊,這一去去了三年多,本公主還不是吃得香,睡得好,也不見害了什麼病!”
杜睿聞言,也是無奈,看得出安康公主對他的怨念頗深。
確實如杜睿所料,對杜睿,安康公主當真是恨不得一把掐死算了,那個年輕女子不懷春,明明有了如意郎君,卻因爲未婚夫婿的原因,到如今還待字閨中,眼看着姐妹們一個個的都出閣了,有了自己的公主府,她卻還要在大明宮內做老姑娘,再加上時常聽到一些閒言碎語,說什麼杜睿之所以出走,就是因爲安康公主太刁蠻,杜睿怕了,才避開的。更是讓她恨得咬碎了一口的貝齒。
杜睿只好陪笑道:“我已然知錯了,公主殿下就不要再與我計較了!”
安康公主見杜睿舔着臉的陪話,哼道:“你這人最是沒良心,也不知道自你走後,汝南姐姐流了多少淚,你便是我們姐妹天生的剋星不成,總要這般禍害人!”
汝南公主聞言,不禁面色微紅,她是個矜持的姑娘,哪裡像安康公主一樣口無遮攔,忙道:“你這丫頭,還來說我,到底是誰整日裡茶不思,飯不想的,如今卻來羞我!”
安康公主被汝南公主揭了底,頓時也是嬌羞不已:“姐姐莫要亂說,誰會爲了這個沒良心的茶不思,飯不想!”
杜睿見狀,忙道:“好!好!好!都是我思念二位公主殿下,才茶不思,飯不想的,可好!?”
二女聞言,聽杜睿心急之下居然說出這等話,縱然是又天大的怨氣,也不禁菸消雲散了,兩人都是俏臉粉紅,看的杜睿更是心動不已。
想想那些穿越的前輩,那個不是嬌妻美妾的一大幫,整天過着歡喜佛一樣的日子,而他雖然紅顏知己不少,還有兩個天底下身份最爲尊貴的未婚妻,可直到今日都還是個老處男,一想到這個,杜睿都覺得慚愧。
WWW• тTk án• c○
“涑兒!欣兒!”杜睿不禁喚起了兩人的閨名,滿是深情的說道,“杜睿在此起誓,此生必不相負!”
杜睿真情實感流露,讓二人也是感動不已,汝南公主道:“三郎無需如此,三郎的情分,欣兒自是知道的!”
安康公主也跟着說道:“我只要你不再一聲不吭的便走就好,你若當真心裡裝着我們姐妹,便向父皇分說,好早日早日”
說道最後,縱然死安康公主這位公主當中的奇葩也說不下去了,畢竟是女兒家,如何能那般放肆。
杜睿自然知道安康公主說得是什麼,忙道:“聖上已經有了旨意,只等接待了此次各國使臣,便爲我們大婚!”
二女聞言不禁大喜,卻又不好表現的太過,只能勉強矜持着,低下頭,不再言語。
杜睿見天色已晚,他也不好在公主的寢宮逗留太長時間,又說了會兒話,便告辭了。
出了宮門,杜平生還在等着,杜睿翻身上馬,便朝着他的府邸而去。
已經三年多不曾或來,杜睿還以爲他在長安的這處宅子早就已經破敗不堪了,可是等他到時,卻發現本應在杜陵的親人們,都在府門前迎候着。
杜睿連忙下馬,快步走到了馬氏,季氏,白氏三位夫人面前,跪倒在地,拜道:“孩兒不孝,久不在三位姨娘身前侍候,怎敢勞煩三位姨娘親迎!”
馬氏夫人伸手將杜睿扶起,又悲又喜,道:“三郎何必女兒態,我等婦人皆知道你是去做大事的,出海遠行,歷經千難萬險,我等不過是在門前等候,又有什麼辛苦的!”
季氏夫人也道:“三郎不必如此,此行勞頓,快快進門吧!”
杜睿和三位夫人續了話,杜雲蓮便撲上前,道:“三哥!蓮兒好想你!”
杜睿一笑,道:“你這丫頭,說是想我,怕是在想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新奇的東西吧!”
杜雲蓮聞言,頓時便不依了,道:“三哥專會取笑人,人家可是真心實意的,三哥卻偏偏要說這些話來傷人。”
說着還嘟起了嘴,一臉不滿的模樣,她如今也是十八歲的年紀了,這幾年出落的更是亭亭玉立,雖然比不上安康公主,卻也儼然是個小美人了,這副又怨又惱的孩子模樣,逗得杜睿也是忍俊不禁。
“好!好!好!皆是三哥的錯處!且進門去,讓你看看此次三哥都給你們帶來了什麼好物什!”
一幫人呼呼啦啦的進了門,馬氏,季氏,白氏三位夫人說了一陣話,便先回房去了,只剩下了杜睿兄妹幾人,寶釵衆女,伊莎貝拉也在一旁,房中多了這個一個西洋女子,倒也多了幾分趣處。
杜睿吩咐杜平生將帶回來的小禮物都拿了出來,那些光彩奪目的寶石,以及西方,印度的小工藝品,立刻就把衆女的目光給吸引了。
“三哥!海外當真如此富庶嗎?我聽杜二郎說,在那個美洲大陸,這種寶石,滿山遍野到處都是!”杜雲希拿着一塊紅寶石,對着燭光看了不停。
杜睿笑道:“哪有他說得那般誇張,在美洲大陸,這種寶石雖多,卻也稱不上是到處都有,只不過尋常些罷了!”
杜雲蓮也問道:“三哥!杜二郎還說西洋人跳舞的時候,男男女女都摟在一處,可是當真!”
杜睿正喝着一口茶,聞言,全都噴了出來,咳嗽了半天才總算將氣息喘勻,笑道:“這個,你就自己去問伊莎貝拉公主吧!問問她以前在奧斯塔拉西亞的時候,是不是也跳那種舞!”
杜雲蓮看了滿臉懵懂的伊莎貝拉一眼,撇了撇嘴說:“名字這般拗口,我可記不住!”
杜睿等人說話的語速都很快,伊莎貝拉的漢語此時也就是個半吊子,只能聽清楚一點點,見杜睿提起她的名字,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睿!你們是在說我嗎?”伊莎貝拉還是直接用上了法語。
杜睿笑道:“是的!我的妹妹覺得你非常漂亮!”
杜雲蓮聞言,不禁驚叫道:“啊!三哥居然還會說鬼話!”
“真的!?”伊莎貝拉頓時一陣驚喜,這一路上,寶釵和襲人可沒少跟她說杜睿的事,她也知道,杜睿的心中,最爲珍視的就是這個妹妹,她也一直琢磨着和杜雲蓮搞好關係,好在日後的生活當中,多一個幫手,聞言便走到了杜雲蓮的面前,在杜雲蓮驚愕的目光注視下,一把將杜雲蓮抱在了懷裡,“謝謝你!雲蓮,你也十分美麗!”
杜雲蓮被嚇了一大跳,連忙掙脫開來,躲在了杜睿的身後,面帶驚恐的說:“這個西夷女人是什麼毛病,怎的如此如此”
她本想說“如此放肆”,可是一想到自己也是個女兒家,好像用這個詞,不大合適,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杜睿見狀,不禁笑道:“那是她在像你表示友好!是他們國家的禮儀!”
杜雲蓮聞言,吐了吐舌頭,滿臉難以置信的模樣,道:“這是什麼禮儀,摟摟抱抱的,也不知羞!”
又說了一會兒話,杜睿見杜雲蓮睡眼朦朧的,料想她也累了,邊讓寶釵等女和杜雲蓮先回防休息去了,只留下杜雲芙。
“芙兒!我離開這幾年家中可還好!”
杜雲芙在杜睿和寶釵離開之後,儼然成了杜府的管家,家中一切大小事務都由她來料理,杜睿離開日久,有些事不好明說,只能向杜雲芙打聽了。
杜雲芙道:“三哥且放寬心,家中一切都好!家中自有小妹料理,生意上的事也有杜貴和杜家大郎幫襯,不曾出過什麼紕漏!”
杜睿點點頭,道:“都是我的不是,耽擱了你們姐妹的終身大事,此次回返,等處理了那些域外使節的事,便替你和延輝成親!”
杜雲芙聞言,不禁面色一紅,道:“三哥沒來由的說這些做什麼,三哥尚且不曾娶親,哪裡能輪得到小妹!況且三哥有大事要做,家中這些瑣碎事,未免顧及不到,小妹在家中,還能幫着三哥分憂!”
杜睿笑道:“這是人倫大事,萬萬耽擱不得,總不能爲了給府中找個主事之人,就耽擱了你的親事,不但是你,還有卓兒,她生性木訥,縱然有心事,也從不向外坦露,她與秦束的事,也該操辦了,還有希兒,我這些年也是俗事纏身,忽略了她的婚事,你且看看,長安城中可有合適的人家,也好了卻了這件大事!季姨娘身子不好,芙兒!你是長姐!此事還需你多多費心纔是!”
杜雲芙聞言,笑道:“小妹自然理會的,三哥方纔回來,還不知道,去年上元佳節,希兒曾遇上了一位少年英傑,當時希兒被幾個紈絝子弟糾纏,虧得遇上了那位少年英傑,纔沒吃了虧,那人如今也在飛虎軍中效力,我母親和季姨娘都看過了,雖然那人門第不顯,卻爲人憨厚,更是文武雙全,蘇將軍也很器重他,配希兒那個鬧騰的性子,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杜睿聞言,也是微微一愣,沒想到他這個妹妹居然還是個自由戀愛的先行者,不由得也來了興趣,忙問道:“是哪家的少年,說來與我聽聽!待來日我也去飛虎軍去看看,是否有你們說得那麼好!”
杜雲芙回道:“只是說祖籍山西絳州,姓薛,名禮,字仁貴!”
“哦!”杜睿哦了一聲,緊接着一雙眼睛就睜得老大,站了起來大聲道,“什麼?薛仁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