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極品閒人
杜睿還完全不知道他那位好二哥此時已經把他給恨上了,正滿是憂心的思慮着該如何做,才能讓他擺脫被聲明所累。
寶釵拿着杜睿寫的那兩首小詩出去找了杜貴,第二天,杜府門前來了更多拜訪的人,他們到了杜家門前,卻呆住了。原來在杜家門前兩側各豎着一塊石牌,上面都刻着一首七絕小詩,左側寫着:少年易老學難成,一寸光陰不可輕。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右側則寫着: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在杜府大門左側的牆壁上,還刻着一篇文,上書:前日灞橋詩會,才俊齊聚,英傑畢至。餘自不量力,揮筆獻醜於前,呈蒙衆位擡愛,讚口不絕,使在下聲名傳於帝都,誦於巷尾。小子惶恐不安,余文不明孔孟之機,書不通五經六藝,偶拾妙詞,似瞽者撿珠,聵者終曲,非小子胸有錦繡也。餘悔孟浪獻醜於前,愧各位大人擡愛於後。書山有路勤爲徑,學海無涯苦作舟。諸位高賢擡愛,小子誠惶誠恐,不願貽笑大方,唯有閉門苦讀,方不負諸位。
開始人們看了那兩首小詩,看到杜睿這麼一個少年郎,居然藉着一個老者的語氣對他們說教,分明就是在勸學,都覺得好笑。
但是看到刻在牆上的那篇文,他們頓時全都明白了,杜睿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雖然我有點兒天賦,但是學問還差得遠呢,現在連那些聖人文章都看不明白。要不繼續讀書,靠寫出那幾首詩詞賣弄,豈不貽笑大方了。所以從今天起,我要關上大門不見客,一心讀好書,你們這些粉絲也不要來打擾我了,謝謝。
當然人們在看過之後都覺得杜睿是在自謙,如果連杜睿這般胸懷錦繡文章的人,都能說是學問不深的話,那麼還有誰能真正的敢自稱才子呢!
不過這些人倒也不算是白跑一趟,之前他們就聽說了杜睿的書法技藝精湛,堪稱大家,卻大多都沒見識過,此前來的那些人也曾向杜睿討要,只是杜睿說是陋字,不願拿出獻醜,沒有給。
但他們還臨摹了一些杜睿平時閒暇無事之時所寫的一些字帶了回來,但見識過的畢竟還是少數,但是如今,便是那些覺得杜睿書法已然大成,不過是大言欺人的人,在見識了杜睿這兩首詩,一篇文之後,也不禁歎服。
杜睿的那兩首詩用的是黃庭堅的筆法,後面的那篇文則用了他最喜歡的顏真卿的筆體,如今這兩人都還沒有出生,自然沒人知道他們的大名,看着這種與衆不同,卻又美輪美奐的書體,一些人頓時心癢難耐,找來墨紙將石碑上的字柘印下來,然後就走了。
他們還好意思拜訪嗎?一是不敢耽誤了人家求學,二是看人家寫出這麼好的字,寫出勸學詩這般名句,尚且還嫌自己學問不好,閉門苦讀,自己還好意思在外面藉着遊學的名義晃盪?
寶釵隔着門縫看到那些前來拜訪的人漸漸散去了,跑到書房對杜睿笑道:“少爺出的這個主意思還真管用,那些人一見,就全都走了!”
杜睿聞言,樂呵呵的一挺胸說:“我自喜好清靜,都走了也好!總算是沒白忙活一場!”
一旁侍候的黛玉聞言,也笑了起來,說:“少爺,如今人都走了,沒的過幾日,你又嫌棄不熱鬧,到時候奴婢們可沒處去給您請人來堵着門口。”
杜睿聞言一怔,見這小丫頭說的一本正經,卻也是無可奈何。
黛玉看到杜睿吃憋,又開心地笑起來,掩着嘴,腰肢似花朵兒在搖曳打着顫兒,讓杜睿看的一陣眼直。
沒有了人們的干撓,杜睿的生活總算是清淨了下來,除了李承乾偶爾過來拜訪一下,其餘的時間,杜睿突然閒了下來,沒有事做,杜睿便尋思着,既然才子的名號都打出去了,要是不作出一番事業來,豈不是要被人說成沽名釣譽,想了兩日,突然對家人宣佈,要閉關修煉,然後就跑到書房去專心看書了。
杜睿現在對古文理解水平比這個時代任何人都要深和客觀,畢竟他比現代人多了一千的歷史經驗。可是對微言大義還欠缺,雖然這些掉書袋的學問,杜睿不大瞧得上,但是生在這個時代,要是真的讀不懂四書五經,偏偏腦袋上還頂着一個才子的名號,豈不是要被人給笑死。
看到杜睿用功,馬氏等女自是欣慰,便是寶釵也是欣喜不已,身爲杜府的人,誰都希望杜睿將來能有大出息,這個時代,一個庶民,如果想要出人頭地的話,除了在沙場之上一刀一槍的拼個富貴,就只剩下科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杜睿雖然是萊國公的後人,但卻是個庶子,萌蔭的話,怎麼都輪不到他,就是頂着一個貴公子的名號,卻也和平民沒什麼區別。
杜睿之前還對自己在這個年代的未來感到有些許迷茫,如今沉浸到書海之後,特別是通過李承乾能見識到一些前代古本,杜睿立刻便找到了精神寄託,完全陷了進去。
這一日,杜睿看書看得累了,隨手拿起了書房內被閒置了許久的長簫。片刻悠揚的樂曲聲便在空中瀰漫起來,有些悠美、有些哀傷,正是前世的名曲《梁祝》。
在書房內時候的黛玉哪裡聽到過這樣悠美的樂曲,她倚着門,頓時聽得入神了。
杜睿一邊吹着曲子,一邊想着前世的經歷。想着他和父親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兩父子一起走過的名山大川,父親對他的諄諄教誨,不由得癡了。
“少爺,你哭了!?”黛玉走上前用手帕擦去杜睿眼角的淚花。
“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罷了!不用爲我擔心!”
寶釵和黛玉聽了,都想到杜睿雖然名動長安,但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孤兒罷了,在想到自己的身世,也不禁心有慼慼。
杜睿此時也回過神了,心中憂傷也散去,笑道:“本少爺吹得這首曲子,可還好聽!?”
黛玉聽了,頓時連連點頭,說:“好聽!好聽!少爺,你還真是文曲星下凡,字寫得好,文章寫得好,連曲兒吹得也這麼好,奴婢剛纔聽了都想哭呢。”
杜睿心中暗笑,心道:《梁祝》可是轟動後世的名曲,怎能不好。
隨後日子也一天平靜下來,來杜府拜訪的人還是不少,可他們只有到門口,安靜的柘印碑帖,然後悄悄離開。杜睿也果然大門不出,安心讀書寫字。這倒不是他性子靜,沒有辦法,他現在十歲,可心理已經二十多歲了,他不可能和那些小孩子玩搬家家酒的遊戲吧,如果和大人交往,一次兩次便罷,時間長了,難免會讓聰明人懷疑。如果再過幾年,到了十幾歲時,還可以用少年早熟來解釋。現在估計也只能被人評價一句一一多智近妖罷了!
杜睿本來寫那個勸學詩是想閉門謝客,可不想適得其反,這樣一來使得他名氣更大,現在到處都有人再說,長安出了一個神童,剛毅、聰明、文字比起那些當世大儒都要好,而且還很謙虛。
太宗皇帝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也只是一笑而已,只是私下裡對李承乾說:“此子性子堅毅,將來可以依爲肱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