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工夫,就見剛纔那太監帶着一個穿着黝黑盔甲的滿臉鬍子的胡人大將走了過來,此人身材不高,卻長得白白胖胖,走起路來如鴨子一般,這人走近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向玄宗行大禮:“臣安祿山拜見我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也不知道玄宗怎麼了,一看見安祿山就感覺很喜歡,連忙起身將安祿山拉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安卿家免禮,營州的情形如何?”
安祿山一副大大咧咧地的樣子拍着自己的胸脯誇口道:“請聖上放心,有我安祿山在營州,室韋人、羯靺人、契丹人就得老老實實窩在大山裡不敢出來,去年有幾各契丹首領幾次三番帶人過來騷擾,掠走上千人和無數糧草牛羊,小臣就派人約他們出來談判,他們毫無防備地帶着幾十個護衛來了,小臣就讓人在酒水中放了麻藥莨菪子,等他們喝酒之後昏迷過去,小臣立即命人砍了他們的腦袋埋在預先挖好的坑中,這些人在不知不覺中送命,每次幾十人,幹得太過癮了!數次之後,契丹人就害怕了,再也不敢派過來劫掠”。
“哈哈哈······”玄宗聽得大笑不止,安祿山說話時討好他的那滑稽的模樣和他對付契丹人所使用的這種下作的手段讓玄宗很是高興。
趙子良和旁邊一些大臣聽得臉色陰沉,都在心裡大罵安祿山愚蠢,用麻藥麻翻契丹人過來談判的首領,這種下作的手段都幹得出來?這種手段可一可二,絕對不可再三,以爲契丹人都是傻子麼?契丹有多個部族,前任首領死了,族人們很快就會推出新的首領,新首領如果要獲得族人們的支持和足夠的威望,爲前任首領報仇是最好的辦法。趙子良和朝中不少大臣們甚至可以預見,東北的局面很可能會出現大的變故。
玄宗笑罷,給安祿山介紹了一遍在場的文臣武將,當介紹到趙子良的時候。安祿山看着趙子良頗爲親熱,連聲問好。
皇帝回宮後,文武大臣們各自散去,安祿山立即氣喘吁吁地追上趙子良道:“久聞趙將軍大名,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今日安某做東,在醉仙樓擺上一桌,請趙將軍賞光?”
趙子良可不想跟這死胖子扯上什麼瓜葛,當即婉拒道:“安將軍的好意,趙某心領了,只是趙某爲要爲武舉殿試的事情善後,另外還要爲去神武軍上任做準備,吃飯的事情不必着急,來日方長嘛!”
安祿山乃是蠻人,哪裡懂趙子良話中的意思。只是知道趙子良有事不能前往感覺頗爲遺憾,於是說道:“趙將軍說的是,既然趙將軍有事忙,那安某就不打擾了,來日再請趙將軍一聚”。
回去的路上,趙子良真正感覺到一絲悲哀,朝中那麼多文成武將,剛纔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怒斥安祿山用這種愚蠢的辦法對付契丹人,不過想想也是,唐朝發展到如今。朝中有能力的官員確實還不少,但是剛正不阿的文臣武將已經很少很少,一個個都成了官場老油子,這種情況在文臣當中極爲普遍。特別是在李林甫當上宰相之後,朝中大臣們變得更加的趨炎附勢,剛正耿直的大臣都一個個被李林甫打壓、貶出京城去外地爲官了,而朝中的武將們,能留在朝中的武將基本上都是善於鑽營之輩,卻很少有軍事才能出衆、會打仗、能打仗的武將。能打仗、會打仗的武將都在邊軍之中,朝中武將反而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也難怪日後安史之亂爆發之後,玄宗竟然在朝中找不到一個能打仗的武將,只能讓前來朝中述職的封常清帶着一些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少爺兵去擋住安祿山大軍,就算封常清有通天之能也打不贏。
回到家中,趙子良派人把王燦找來問道:“最近長安來了一個叫安祿山的人,他是營州都督、平盧軍使,你知道他麼?”
王燦點頭道:“聽下面的人報告過,此人好像是第一次來長安,不過他帶來的幾個校尉都參加了這次的武舉會試,好幾個還上了榜參加了天地人三榜的排名爭奪,其中最出衆的是一個叫崔乾佑的人,屬下也是剛聽說此人得了天榜第一名!將軍爲何詢問此事?”
趙子良豎起手指頭道:“安祿山帶來了六個人,都是他軍中之人,其中就有五個中了武舉進士,有兩個進入了半決賽,一個成了武狀元,你不覺得我們需要重點關注安祿山嗎?”
王燦疑惑道:“這安祿山手下倒是人才不少,可是這好像除了能說明他比較愛才、喜歡籠絡人才之外,不能再說明其他問題吧?咱們有必要重點關注他嗎?而且營州太過遙遠,消息來往傳遞不便,我們的情報系統還沒有發展到河北道······”。
趙子良舉起手阻止王燦,“先不管那麼多,單獨在營州境內設立一個據點,專門盯着安祿山,某要隨時瞭解營州的動靜”。
王燦見趙子良決心以下,點頭答應:“諾!”
趙子良又道:“安祿山可能在長安安插了自己的眼線專門收集朝廷的動向和朝中大臣以及皇帝的消息,你給某把這個人找出來,嚴密監視,但不許被此人發現”。
“諾!”
打發走王燦之後,趙子良來到西廂房聶三娘養傷的房間,這次聶三孃的傷勢較重,儘管已經醒過來了,但還無法起身,只能臥在牀上休息。
服侍聶三孃的丫鬟看見趙子良進來做一個萬福:“老爺!”
趙子良擺了擺手打發她出去,來到牀邊看見聶三娘正睜着眼睛看着自己,於是問道:“這幾日在舉行武舉會試和殿試,實在太忙了,沒空過來,聽說你醒了,就過來看看,感覺如何?”
聶三娘問道:“爲何救我?我屢次殺你,難道你就不恨我?”
趙子良反問:“那你爲何要阻止其他刺客殺我?”
聶三娘冷冷道:“因爲你是我的!只有我能殺你,別人想要殺你。須得問過我手中劍答不答應!”
趙子良湊過去笑道:“別口是心非了,你喜歡我!”
聶三娘聽了這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咪一樣,大叫“放屁”一聲從牀上坐起來。卻因扯動了傷口發出“哎喲”一聲慘叫再次躺下。
趙子良連忙伸手按住她道:“別激動、別激動,你看你說話就說話,坐起來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嘛!我說你喜歡我,你就大大方方承認了多好,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呢?你肯定是喜歡我的。否則你不會冒着性命之危三番兩次的阻止刺客殺我,還救我!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你還有什麼其他理由這樣做,別跟我說你的任務在沒有殺死我之前就不算結束,僱主已經派人來殺你滅口,你也殺死了僱主的馬前卒,可以說你跟僱主已經鬧翻了,你們之間的僱傭關係也已經結束!”
“放開,放開我!”聶三娘氣惱地伸手打趙子良的手。
趙子良只能放開手,起身道:“別耍小孩子脾氣了。你就安心在這兒養傷,等你的傷好了之後,咱們倆就成親,你應該有一個穩定的家了!我知道像你這樣在江湖上打滾慣了的女子不屑給人做妾,等你嫁給我,你和清瑩兩個一樣,都是妻,不分大小,她是大夫人、你是二夫人!你看怎樣?”
聶三娘臉上瞬間羞紅,嬌怒道:“誰要嫁給你?你走你走!”
趙子良笑道:“你嘴上雖然說不同意。其實心裡是一萬個願意的,此事就這麼定了,清瑩會親自安排此事,你到時候等着做新娘、喝喜酒就行了。哈哈哈······”。
“你·······”聶三娘再想說什麼,趙子良卻已經大笑着離開了。
不論是文進士還是武進士,很快就得到了任命官文,有的人得到的官職好,有的人得到的官職差,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些人都真正進入了官場,而那些本身是軍中校尉之人,軍職和軍階都獲得了提升,有了武進士的身份,這些人在日後升遷肯定是一路平步青雲。
給武進士們進行分配的事情不歸趙子良管,武舉殿試結束之後,趙子良很快將兵部職務進行了交割,又去左神武軍上任。
左神武軍只有三千兵馬,不過在皇宮內苑的當值任務不多,趙子良前往上任之時,左神武軍的將校官吏們都非常的老實,沒敢在他面前耍什麼花樣,他在京城任職的經歷讓左神武軍的將校官吏們都如雷貫耳,沒人敢搞什麼幺蛾子,因此很順利接管了左神武軍的大權,並且開始進行大刀闊斧的整頓,恢復並加強日常操練、整肅軍紀,神武軍的兵士和將校們都是從邊關進行輪換下來的人,都有沙場殺敵的實戰經驗,有些人還是殺人如麻的悍將悍卒,只經過很短的時間的訓練,在嚴肅軍紀的情況下,很快就恢復了戰鬥力。
轉眼過了三個月,趙子良自從在左神武軍上任之後,軍務上很快步入正軌。天寶元年正月,邊關傳來八百里加急信使,皇帝看過邊關戰報之後氣得雷霆大怒,砸爛了許多東西,並立即下旨召集文武百官在紫宸殿議事,趙子良左神武將軍也必須進宮參加朝議。
朝議開始後,皇帝當即把八百里加急的內容說了出來,原來由於蓋嘉運出任河西節度使之後只顧着貪圖享樂,忽視了軍備防禦,以至於讓吐蕃得到了機會,出兵一舉奪取了石堡城這處戰略要地,並且以此爲基地全面向河西發動了進攻,蓋嘉運不能抵擋,只得接連後退,丟失了大片土地,河西走廊的南北寬度也大大縮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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