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中世紀早期的歐洲真的是蠻荒時代,儘管這裡已經出現國家,然而大環境卻不是輕易能改變的,很早以前高盧人和凱爾特就在萊茵河周邊地區建立了王國,但那時的國家制度和生產力都極爲落後,後來羅馬人來了,征服了萊茵河地區,數百年間的建設讓萊茵河東西兩岸地區有了一些文明的跡象,可日耳曼人的到來摧毀了羅馬人幾百年的辛苦勞動成果,讓歐洲西部和西北部再次回到了野蠻時代。
匈奴人的到來驅趕了日耳曼人,日耳曼人不斷的壓縮羅馬人的生存空間和版圖,讓歐洲這種野蠻時代繼續延續下去,緊接着匈奴人統治者歐洲大部分地區,匈奴人也只是囂張了一時就被羅馬人聯合野蠻的日耳曼人給滅了,但是歐洲很快又迎來了新的敵人——阿瓦爾人。
阿瓦爾人在歐洲肆掠了兩百多年,劫掠了無數財寶,把日耳曼人這幾百年來積攢的財富劫掠一空,要說論打戰的本事,在冷兵器時代遊牧民族的輕騎兵可謂是所向無敵,先是匈奴人的輕騎兵,後來是阿瓦爾人的輕騎兵,西方人都沒有什麼好辦法對付他們,遊牧民族別的沒有,就是馬多,只要不作死,西方人就只能乾瞪眼,對付輕騎兵的辦法只能是輕騎兵,你說用重騎兵對付輕騎兵?用槍兵對付輕騎兵,用厚實高大的城牆對付輕騎兵?拜託,我輕騎兵不跟你的重騎兵和槍兵正面接觸,一擊即退,你怎麼追得上?我拿輕騎兵攻打你的高大城牆?我有病啊?你總有懈怠的時候吧?只要一次抽冷子來一下,把你的城內劫掠一空就走,你也只能乾瞪眼,你怎麼追?對不起,你沒有那麼多騎兵,就算有,你的騎兵的機動力也不行。
不管是日耳曼人也好,還是匈奴人也好,又或是阿瓦爾人也罷,他們的破壞力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他們也給後世子孫們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那就是完整了保留了歐洲的整個生態環境,後人們應該給他們頒發一個環境保護獎項。
看看,多好的山林、森林、小樹林、蜿蜒曲折的河流,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到處都是動物在春暖花開之際出來覓食。
趙子良等一行人自從從亞琛城一路向南行來,所過之處不是黑森林就是小樹林、山林和河流,此時的歐洲真的是地廣人稀,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高盧人從事着繁重的農事體力活,一些社會地位地下的蠻族人則放牧,而這些農民們的農業生產活動也只是停留在初級階段,剛剛開始學會人力拉犁,犁還是木犁相當一部分人使用鋤頭,生產效率就不敢恭維了。
離開亞琛城十天之後,趙子良一行人來到了一條河邊,他看見赫羅德魯特的模樣,問道:“大公主,我們都離開亞琛城十天了,您還是一臉的不情願,難道這趟出來散心對於您來說一種折磨嗎?您這個嚮導做得可是不太合格啊!”
赫羅德魯特聞言不得不收拾一下心情,說道:“過了這條河,前面就是凡爾登了,那裡是整個法蘭克王國最大的奴隸市場,奴隸的人種很多,什麼人都有!最多的還是東方的猶太和撒拉遜人!”
趙子良疑惑道:“爲什麼大多是猶太和撒拉遜人?你們不是一直在與西北方向的薩克森人和東邊的匈奴人、阿瓦爾人作戰嗎?按理說最多的奴隸應該是薩克遜人和匈奴人和阿瓦爾人才對啊!”
赫羅德魯特伸手捋了捋頭髮說道:“薩克遜、匈奴人和阿瓦爾人都是野蠻人,他們每什麼技能,就算買回去幹農活都沒有人要,也只有那些有養馬放牧技能的奴隸纔會有人購買,而東方的猶太和撒拉遜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大多都是手工業者,都有一技之長,買下他們很快就會能夠創造價值,而且你們西秦國對撒拉遜人作戰之後,不少撒拉遜人和猶太人就逃到了歐洲,但是他們很多人都沒有逃過被捕奴隊的抓捕然後運到奴隸市場販賣的命運!”
趙子良看着赫羅德魯特笑道:“看來大公主還是一個心存憐憫的人!”
赫羅德魯特當即道:“當然,因爲上帝是憐憫的,我們作爲上帝的信徒,理當心存憐憫之心!”
“可是據我所知很多上帝的佈道者——教士們都參與到奴隸的販賣當中並從中獲取利益!”
赫羅德魯特頓時臉色漲得通紅,怒道:“你胡說!”
趙子良搖頭道:“我可沒有胡說,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你身邊的侍從和侍女們,看他們是否聽說過這種事情!”
赫羅德魯特立即扭頭看向旁邊一個侍從問道:“你說,你聽說過這種事情嗎?”
“公主······這······”侍從一臉尷尬、猶豫和爲難之色。
赫羅德魯特板着臉盯着他語氣變得不一樣了:“我讓你說,據實說!”
侍從只好硬着頭皮道:“是······小人的確聽說過這種事情,那是貝爾諾因主教但這畢竟只是個別例子,並不是所有的主教和教士們都參與到這種事情當中!”
赫羅德魯特聽了之後頓時渾身顫抖,這似乎與她從小受到的教育相沖突了,趙子良安慰道:“大公主,其實這也沒什麼,只是個別現象,並不是所有的教士都是這樣,這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更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我聽說你以前有一個相愛的人,難道你這個心上人就沒有缺點?當然了,人的罪惡不能與缺點相提並論,我只是想告訴你,必要把這世界想象得太過美好,你整天是生活在深宮之中,不知道也不瞭解外面的險惡,因爲你身份高貴,很多人都會對你畢恭畢敬,對你阿諛奉承,只把好聽的話說給你聽,但你千萬別天真的認爲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真心對你好的,至於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這就需要你自己去判斷了!走吧,我們過河!”
一行人騎着馬踏上了河面上的木橋。赫羅德魯特騎馬走到橋中間問道:“允歌王子,你也是王室中人,按理說你也是從小就生長在王宮之中,爲什麼你會懂得那麼多呢?”
趙子良笑道:“因爲我經常走出王宮與外界接觸,深入瞭解社會各個階層的生活狀況和社會現象,你只有走的路越遠,見過的事情和人越多,你就懂得越多了!我記得你今天三十歲了吧?但是你在我眼裡卻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女孩,所以說你缺乏很多社會閱歷和生活經驗!”
赫羅德魯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也許你說得是對的,看來我與這個世界隔絕的真是太久了。對了,爲什麼你家族名字去前面都有一個趙字?”
趙子良一愣,隨即笑道:“趙是我的姓。後面允歌是我的名字,我還有字,叫昂,昂是平時平輩之間或長輩對晚輩的親暱稱呼,我們東方人都是這樣取名字的。據我所知,羅馬人也有姓名,有些貴族不但有姓名,還有氏族名,我們以前也是有氏族名的,但是很早就不用氏族名了,現在只用姓名和字。你們法蘭克人好像只有名沒有姓吧?而且你們這兒的人的名實在太少,用來用去就這麼幾十個,很多人都是用同一個名,重名的太多太多,讓人很難區分!”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騎着馬向河對岸走過去。
突然,所有人都感覺腳下一個空,全部連人帶馬都向河中墜落下去,原來有人在他們到來之前早已經把木橋下的支撐木柱鋸斷了,等他們走上這一段木橋,有人在水下用力一推,木橋垮塌,所有人都掉進了水中。
“有刺客,有刺客!注意保護公子!”樑振武在從水中浮上來之後大叫起來。
隨行的法蘭克王宮侍衛們也紛紛叫道:“保護大公主殿下!”
埋伏者們隨即在河水中殺向赫羅德魯特和趙子良,護衛們迅速與這些刺客們在水中發生交戰。
赫羅德魯特在水中劇烈的掙扎撲騰,但水流速度不斷衝擊着她,趙子良浮上水面後就沒有發現她的聲音,他知道她剛纔落水時是與他最近的,就算被河水沖走,也應該不會太遠,他立即一個猛子扎進水中,好在剛剛開春,河水很清澈,趙子良很快看到了在水中撲騰的赫羅德魯特,他立即追過去,不過水流速度很快,足足用了兩分多鐘才追上她並把她帶到了水面上。
幾個黑衣刺客從水中游過來,趙子良馬上感覺到了,右手一動,手中瞬間出現一柄戰刀,連續幾刀劈出,三個刺客頓時停止了遊動,從他們身上飄出一縷縷鮮紅,這很快染紅了周圍的河水。
趙子良一邊又連續砍死兩個刺客之後,大叫道:“不要戀戰,游到岸邊去!”
刺客們的目標是趙子良和赫羅德魯特二人,大部分刺客都從周圍的水中圍攻過來,但是沒有人靠近他的身邊,都被他斬殺。
損失了相當一部分刺客之後,護衛們終於趕過來,其他刺客事不可爲,於是紛紛潛入水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