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日,西秦大軍再次兵臨城下,這次趙子良沒有再殺奴隸,而是直接下令攻城,剩下的六千頑固奴隸已經在昨日夜間被他下令全部處死了,剩下的一萬九千奴隸都是爲了活命而自願參加攻城的人。
爲了防止在攻城中發生奴隸們手持利刃倒戈相向的事情發生,也爲了事情發生之後能夠及時撲滅,趙子良下令每次參加攻城的奴隸爲一千人,沒有戰鬥任務的奴隸一律待在後方,不發兵器,直到參加戰鬥時才發放兵器,作戰任務結束時要收繳兵器。
趙子良騎馬來到帥臺下,下馬登上帥臺,陳青等參謀型戰將早已經等待再此,待他坐定,陳青上前抱拳道:“大王,第一梯隊攻城的一千奴隸已經準備妥當,他們已經領到了兵器和攻城雲梯、井欄等攻城器械,鑑於攻城車、投石車和牀弩等攻城器械的精密度和技術性較高,不適宜交給他們操作,由我軍攻城營將士負責操作支援,只是目前還沒有具體指揮他們作戰的將軍,請大王指定一員大將具體現場指揮作戰!”
趙子良用望遠鏡觀察着城牆防禦部署情況,他看了一遍,正要放下望遠鏡,卻發現在軍陣前方的空地上有一些淋了白石灰水的石碓,心裡一愣,隨即再次用望遠鏡看向城牆上,發現城牆上每個一段距離就有一些用樹枝遮蓋的高大事物,他結合空地上那些用來做標記的石碓判斷出城牆上被樹枝遮蓋的高大事物必然是投石機之類的器械。
“陳青!”
陳青立即站出來抱拳道:“臣在!”
“看見軍陣前方空地上的那些白色的石壘了嗎?如果本王猜得不錯,它應該是守軍用來測量距離的標記,距離城牆最近的一堆石壘應該是一百尺,依次的距離分別是二百尺、三百尺、四百尺、五百尺、六百尺、七百尺、八百尺、九百尺和一千尺,他們的城牆上必然有投石機或弩炮之內的器械,待會攻城開始之後,先讓攻城營用投石機、弩炮把對方的器械打掉!”
陳青答應:“遵命!”
趙子良的目光在周圍大將們的身上掃過,指着馬燧道:“馬卿,由你來指揮奴隸們作戰!”
“遵命!”燧雖然不願意指揮這羣奴隸作戰,但這也是一個機會,如果能夠用奴隸拿下耶路撒冷,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特別的榮譽,而且並非每一個隨軍出征的大獎都有機會帶兵參加作戰,有些戰事還需要積極自動請纓,否則機會就會被別的大將得了去。
馬燧領着軍令很快走下帥臺,騎着馬來到前方準備戰事,他第一批一千奴隸分爲幾個部分,第一部分專門負責擡攻城雲梯,第二部分專門負責井欄,讓井欄隨着整體攻城隊伍前進並靠近城牆從井欄上衝上城牆,第三部分是專門負責爬攻城雲梯進攻的奴隸,此外督戰隊也歸他指揮,督戰隊要壓到最前面,督促奴隸們拼命攻城,一旦有任何人退卻,立即斬殺。
“大王,馬燧將軍已經準備妥當,只等大王一聲令下就可以發起攻擊!”一個通訊兵前來報告。
趙子良舉手向前一揮:“給馬燧傳令,命他進攻!”
“諾!”
馬燧得到旨意,拔出戰刀向前一指:“進攻!”
隊伍不算整齊的奴隸們手持刀劍開始向城牆方向移動,因爲此時距離城牆還比較遠,爲了保存體力,馬燧讓他們緩慢齊步前進,負責攻城雲梯和井欄的奴隸們此時也分別擡着雲梯和井欄隨着其他奴隸一起前進,十幾架井欄高高聳立,被奴隸們推着緩緩前進,木製輪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馬燧帶着督戰隊在這一千奴隸身後督戰,隨着奴隸們整體向前移動,他也帶着督戰隊向前移動。
在奴隸大軍向前推進的過程中,城牆上那些被樹枝遮蓋的高大事物終於被守軍兵士們揭開了面紗,正如趙子良猜測的那樣,那些都是投石機和弩炮,他們準備向正在前進的奴隸大軍發射石彈和弩箭,殊不知此時攻城營的投石機和牀弩也已經瞄準了他們。
當奴隸大軍推進到一千尺的白色石碓附近時,城牆上的投石機和牀弩終於開始發威了,一顆顆石彈拋射向空中,隨後呈拋物線落在了奴隸大軍中,巨大的圓石落地後有的直接砸中一個奴隸,然後繼續向前滾去,接連咋翻好幾個奴隸,滾出相當長一段距離才停下,沿途雖然砸中好幾個奴隸,但也有不少奴隸躲過去,牀弩也開始射程弩箭,一根根弩箭嗖嗖嗖的射出,有的一根弩箭射穿好幾個奴隸的身體,有的則射在了地上,有的射中了井欄,巨大的撞擊力讓井欄轟然倒塌,砸翻了行動遲緩的一些奴隸。
而在守軍的投石機和弩炮發射時,西秦軍攻城營這邊的投石機和牀弩也開始發威,大量的滾石被拋射向城牆方向,大量的弩箭射了出去,這與守軍發射的石彈和弩箭不同,這是有目的性的發射,專門就是針對守軍的投石機和弩炮而發射的,再加上西秦軍攻城營的熟練高效操作,命中率要大大高於守軍。
攻城營投石機和牀弩對守軍投石機和弩炮遠程壓制是極其有效的,這讓正在逼近城牆的奴隸大軍減少了很大的傷亡。
直到奴隸隊伍緩慢前進到距離城牆一箭之地,馬燧立即下令道:“傳令衝鋒!”
傳令兵立即打出了旗語,帶隊攻城的西秦軍校尉們立即對奴隸們下達衝鋒的指令。
“衝鋒!”
“衝鋒!”
爲了一口飽飯、爲了自由、爲了財富、爲了活命,奴隸們舉着兵刃冒着漫天箭矢發狂的向城牆衝過去。
“殺——殺——殺······”奴隸們爲了驅散心中的恐懼,大吼大叫着向前狂奔,而那些擡着攻城雲梯的奴隸跑在最前面,他們需要第一時間把攻城雲梯搭在城牆上供後來的奴隸們攀爬。
此時十幾架井欄上也被奴隸們推得着飛快的向城牆前進,城牆上還有大量的西秦軍弓箭手,他們的任務是爲奴隸們提供掩護,壓制城牆上的守軍弓箭手。
奴隸們還沒有進入弓箭射程範圍內,城牆上的守軍兵士就因爲沒有作戰經驗和緊張的緣故向奴隸們放箭,這毫無疑問射出的箭矢都落在了空地上,浪費了大量的箭矢,守城的將領們也都是臨時被任命的,根本就沒有帶隊作戰的經驗,也沒有統兵經驗,如果不是基督教主教佩裡奇利用教會的影響力與東羅馬帝國敘利亞總督尼塞魯斯周旋,耶路撒冷根本就沒有什麼防禦力可言,早就被東羅馬軍團攻破了。
帥臺上的趙子良通過望遠鏡看到城牆上守軍驚慌失措、混亂不堪、毫無章法的表現突然笑了,“看來是本王高估了這些耶路撒冷的居民們,他們終歸只是老百姓,就算勉強湊出一支軍隊,也只是徒具其形,戰鬥力實在不敢恭維,用奴隸們去進攻也算是讓他們棋逢對手吧!”
將軍們深有同感,耶路撒冷的守軍意志強烈,如果是經過訓練的正規軍隊,想要攻下這座城池只怕還需要花費一番功夫和付出一些傷亡,但是現在這種情況看來,守城的這些人很明顯都沒有經過訓練,帶兵的將領和軍官們也都沒有帶兵和作戰的經驗。軍事這種東西也是包含在文明之中,它也是需要傳承和不斷髮揚光大的,從未學習過軍事的人算是野路子出身,無論是帶兵還是作戰都是需要長時間經驗積累和磨練的,在這一過程中肯定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而通過系統學過軍事的軍人則完全不同,他們通過學習後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損失,這是科班出身的好處,但科班出身也有弊端,那就是太制度化,指揮上會缺乏靈活性,特別是在戰術上容易受到已學習到的戰術的影響,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匠氣過重反而有些不美,而野路子出身的軍事將領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連很多軍事常識都不懂,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帶兵指揮作戰,只不過要多交一些學費罷了,這些人的好處在於指揮作戰中不會受到固定思維和戰術的侷限。
奴隸們沒有退路可言,不進則死,爲了活命、爲了自由、爲了財富和田地,他們不得不捨身忘死的向前衝殺,這是趙子良許諾過的,只要攻破耶路撒冷,他們就將獲得自由、並分得一些田地、獲得一些錢財賞賜,他們可以用這些賞賜的錢財娶一個女人回家,有了田地就可以養活妻兒,過着幸福美滿的日子,而耶路撒冷城牆就是阻擋他們通往幸福大道的障礙,他們必須要摧毀它,儘管他們曾經把它當成聖地,但是這東西總歸不如獲得實惠的好處,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信仰,要聖地有個屁用?那些堅持不攻打聖城寧願去死的人絕對是腦子燒壞了。
當攻城雲梯搭在城牆上之後,立即有奴隸衝上去,他們把兵刃含在嘴裡,雙手雙腳不停的向上攀爬,以期望以最快的速度爬上城牆殺死那些守城的人。
但是很顯然,守城的人並非是稻草人,他們立即用弓箭射殺、用石頭砸、用長槍捅、用火油燒、用開水淋,雲梯上和城牆下的奴隸們被打得慘叫連連,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們不要命的繼續攀爬雲梯,而此時井欄已經推進到城牆附近,上面西秦軍將士正在用弓箭不停的爲奴隸們提供有力的支援,城牆上不斷有守軍被射殺後摔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