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蜀王之死

攻打成都府,如同蕭諾言馬步軍攻打復州城的翻版。拋石車的火藥扔上去,爆炸聲不斷,火藥作坊配置的比例與現代差不了多少。

李柷小時候跟着爺爺,村裡還有手工炒制的黑火藥。那時他不過四五歲年紀,只隱約記得在村委裡一口大鍋,還有木屑硫磺之類的東西。

炒制好的火藥被用來村裡開山修路,威力驚人。有時候炸藥猛烈,玻璃窗戶都能被震碎。

而火藥作坊配置的這種火藥包,扔到城牆上也能把磚石城頭炸的稀巴爛,威力不遑多讓。

毫無懸念,成都府被生生的炸開了一道缺口,禁軍蜂擁而至。

有人不想活,可沒人不怕死。王建本想熱血一把,就算是戰敗,他也要保留一個藩王應有的尊嚴。

可他錯了,等他眼睜睜的看到身邊的精銳被炸的四分五裂,那些驚慌失措的將士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反擊的時候,他也怕了。

恐懼一旦打開缺口,人的意志就會被徹底磨滅。

於是王建就想溜,他能溜到哪兒去?他想扔下西川,帶着殘部逃亡河西吐蕃。

吐蕃部落首領普贊王子與他交好,可惜死忠死的差不多了,能跟着他的不過千餘騎。

這不是異族戰爭,同胞相殘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西川軍大多數雙手高舉,破城後幾乎沒有人抵抗。

禁軍勝利入城,王建帶着殘部溜了。

蜀王王建,一代梟雄,就這樣淫滅在李柷穿越的歷史長河中。

禁軍入城,曾經的天府之國輝煌不再,藩王的剝削壓榨使得這裡滿目瘡痍。

朝廷大軍來了,百姓們日夜盼望着的禁軍終於打過來了。

蕭諾言與令狐雲龍嚴令約束軍隊,入城,膽敢滋擾百姓者,殺無赦!

民衆,幾乎全是自發的涌入街頭,他們等待這一刻很久了。

入城的第一件事,張貼布告,禁軍將士將朝廷的各種政策到處宣傳。

其實不用宣傳,大半個西川歸於朝廷。百姓們早已知道,輕賦稅,分田地。

分田地,僅僅這三個字就能讓百姓傾其所有的擁戴你,他們願意爲這樣的朝廷赴湯蹈火。

蕭諾言和令狐雲龍二人身披大氅,騎着高頭大馬,威風凜凜的並肩入城,身後是整齊劃一的禁軍將士。

兩位將軍,大半年的時間,終於收復西川。

他們代表着朝廷,二人威風八面,百姓夾道相迎。

然後一羣人攔住了入城的禁軍。

他們都是百姓,爲首的幾個是這成都府的幾大家族。

一個老耆宿手持柺杖,站在當中,身邊還有幾個大家族的老者,身後跟着一羣家丁。

這些人都是各大家族的族長,成都府呼風喚雨的人物,朝廷若是要讓成都府安定團結,必須給這些人面子的。

於是蕭諾言和令狐雲龍下了馬,二人走了過去。

老耆宿柺杖杵地:“壯哉呀!壯哉!王師西定,將軍威武!壯哉,壯哉呀!”

那就壯哉,蕭諾言和令狐雲龍一拱手:“老人家安好。”

老耆宿面帶喜色,柺杖杵的加倍響了:“山河破碎飄柳絮,將軍百戰顯威名。老朽一輩子只曉得做一隻蠕蟲,今日方知得民心者安天下並非只是聖人云呀!壯哉,壯哉呀!”

這是一種首肯了,蕭諾言與令狐雲龍爲這句不是馬屁的馬屁而還禮,令狐雲龍道:“老人家說的對,得民心者得天下,這都是天子聖明。”

“陛下萬歲,萬歲噻。”老耆宿說了句,然後一擺手,家丁端過來兩個大海碗。

“我們西川人做事痛快,將軍也不喜轉彎抹角。這一路百姓相迎,足見將軍威武。飲了這碗酒,二位將軍就是我們西川人了。既然是我們西川人,咱們就是一家人!”

老耆宿送上來的這兩個海碗可以用盆來形容,酒量差的,這一碗幹下去怕立時就會醉倒。

令狐雲龍喉頭動了動,他酒量雖然不錯,可面前這碗酒足足半壇,他有些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撐得住。

老耆宿一臉的好意與惡意並存:“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咱們西川人,君子人,絕不笑你,幹!”

看起來這老傢伙應該是整個成都府影響力最大的一個家族了,其他幾個老者也紛紛勸着。

令狐雲龍端起起酒碗,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只見他的肚子越來越大,烈酒自喉嚨入腹,酣暢淋漓。

幾個老者見了,無不翹起大拇指:

“英雄!英雄噻!”,旁者無不紛紛點頭。

一大海碗,需要兩隻手才能托起,令狐雲龍愣是一個人幹了。

喝完這麼大一碗酒,令狐雲龍有些上頭:“好酒!”

老耆宿又是一句:“壯哉!”然後他不懷好意的看向蕭諾言:“這位將軍,請了。”

家丁將另外一碗酒端了過來,令狐雲龍是知道的,蕭諾言酒量甚淺。這一碗要是幹下去,怕立刻就會暈倒在這裡。

幾個族長的意思很明顯,你們是朝廷棟樑,百姓擁護。可這成都府魚龍混雜,各家族實力龐大,你們若是想在成都府立穩腳跟,也得需要幾大族長的支持。

有倒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朝廷的法度所有人都得遵守。可這治國不單單是需要法度,還有人情世故。敬酒,表示族長們願意效忠朝廷。

同時,族長們也是想給二人一個下馬威,你們日後若是想治理好成都府,也離不開幾個大家族的支持。

善意與惡意一起並存了,令狐雲龍酒量大,一海碗幹下去並沒有醉倒不至於出醜。蕭諾言則不行了,他的酒量半杯倒,更別提這一碗會出人命的酒了。

令狐雲龍想替他擋住:“蕭將軍酒量不行,換個小碗。”

沒想到老耆宿伸出柺杖攔住:“將軍不必客氣,哪有會打仗不會喝酒的將軍。我們幾個老傢伙敬的是一份心意,將軍莫要辜負了我們的一番心意噻。”

老傢伙夠狠,兩句話就把令狐雲龍堵在這兒了,看樣子這酒是非喝不可了。

“那我替他喝!”令狐雲龍搖搖晃晃的要去接那個跟盆子差不多大的大海碗。

蕭諾言伸手攔住他,笑嘻嘻的對老耆宿說道:“老人家美意豈可辜負,本將軍幹了!”說着雙手接了過來。

令狐雲龍有些晃:“你行不行?”

比起直腸子的令狐雲龍,蕭諾言要無恥的多,他舉起那隻大海碗,以敬四方:“一敬戰死的將士,二敬塗炭的生靈,三敬人西川百姓的厚愛!幹!”

他每說一句,便將碗裡的酒撒在地上以示敬意,說完三句,蕭諾言碗裡只剩下一小口。然後他可恥的一飲而盡,還裝作大義凜然的樣子:“好酒!”

老耆宿看着被蕭諾言潑溼了的腳,擡起頭豎起大拇指:“海,海量噻!”

鑼鼓喧天,彩旗招展,成都府的百姓載歌載舞以迎王師。

蕭諾言和令狐雲龍拜別幾個族長,重新跨上戰馬,一路往城內而去。

幾個族長很快明白一件事,這個令狐雲龍的將軍好對付,那個叫蕭諾言的,是個人精。

幾個族長家裡都有良田萬頃,他們早就聽說朝廷大軍所至都會打土豪分田地,他們本來的目的就是商量如何對付朝廷決策的。

爲首的老耆宿叫王安軒,是王氏家族的大族長,其他幾個如李氏、張氏、劉氏、陳氏、楊氏、周氏、黃氏等等幾個大家族。

他們這些大家族都是由族長說了算,有時候族長的權利甚至能夠有生殺予奪大權,他們佔據族人土地,這些族人不過都是他們的家丁。

不同於一般的佃民,只要你是這個部族的族人,災荒年景,族長都會分發糧食,不會餓死你。

而那些失去土地的佃民,還不起租子的時候只能賣兒賣女。族人則不會這麼悲慘,不過歸根結底他們都是沒有土地,族人的土地都是大族長的。

數千年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使得這些族人也覺得理所當然。他們甚至會擁護族長有這樣的權利,而朝廷的政策是凡是土地超額的地主,必須將土地拿出來分給百姓,否則就是犯罪。輕則入獄,重則流放殺頭都有可能。

所以這幾個族長一是來迎接,二是來套近乎的。

還有就是,族長的勢力不容小覷,他們掌握着整個部族的權利。有時候朝廷還要看他們的臉色,如太宗皇帝如此聖明,都沒能解決這些部族問題。

就連王建,他佔據西川數十年,都不敢輕易得罪這些族長。因爲幾個部族一旦聯合起來,你很多政策斑佈下去都會遇到很多麻煩,很是棘手。

有的大家族壟斷着茶、糧、布匹、藥材等行業,一旦惹急了他們,他們就掐着你的要害讓你有苦說不出。

比如他們突然關閉藥材供應,那城中就面臨缺醫少藥的局面。

禁軍入駐成都府,剩下的幾個州縣紛紛上書投降,至此,整個西川全部納入了朝廷版圖。

而王建,可憐他還沒逃到河西吐蕃,到文州的時候,跟隨他的將士只剩下三十多人。

三十多人如同喪家之犬,他們白天需要躲避朝廷追蹤。晚上只能露宿荒野,士兵們跟着忍飢挨餓,疲憊不堪。

王建脾氣越來越暴躁,出成都府的時候他還帶着一千多人一路燒殺擄掠。一路上士兵們不斷逃走,到了文州城外,身邊僅剩下三十幾人。

這倒也不能全怪別人,王建一路上殺了幾十個部下了。這些士兵再跟下去怕性命不保,許多人都是半路逃走了。

敗軍之將,喪家之犬,稍有不如意,王建便暴跳如雷。

“本王的酒呢!酒,給我酒!”王建在火堆旁勃然大怒,將火堆踢得四處亂飛。

蜀王又瘋了,幾個親兵嚇得躲得遠遠的。其中一個靠近他的親兵戰戰兢兢:“蜀王,咱們一路逃到了這裡,那裡還有什麼酒,吃的都沒了,眼下只有殺馬了。”

“你說什麼!”王建衝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提小雞一般提了起來:“我是蜀王,麾下將士何止百萬,酒!給我拿酒來!”

“蜀王,真的沒有酒了,你殺了小的也沒有。”親兵似乎也豁出去了,一路瘋狂逃竄,人不人鬼不鬼的,這樣活着還不如死了。

“好,那本王就成全你!”王建拔出長劍狠狠的刺進了這名親兵胸口,這名親兵哼都沒哼一聲就死了。

“廢物,你們都是一羣廢物!”王建揮舞着長劍對着遠遠躲開的親兵們喊到。

入夜,王建躺在火堆旁和衣而臥。他終究是沒能喝上一口酒,親兵們殺了一匹馬,衆人烤了一條馬腿。

數日的奔波,王建疲憊不堪的沉沉睡去。這時他身邊剩下的那幾個親兵悄悄的爬了起來,他們在遠處竊竊私語着什麼。

過了許久,只見這幾名親兵摸出腰間佩刀,輕手輕腳的摸到了王建身邊。

幾名親兵互相對望一眼,然後長刀對着王建齊齊砍落。

突然王建猛地睜開了眼,他一個打滾滾了開來,王建拔出長劍:“你,你們竟然想造反!”

幾個親兵愣了一下,然後發一聲喊,舉刀衝了上來。

蜀王已經瘋了,他們若不反,早晚也會被他殺死。

數十年的戰場廝殺,使得王建練的一身好功夫,雖然被三十多人圍住了,他絲毫不懼。

刀劍相交,親兵們將王建團團圍在中間。

’嗤’的一劍,王建砍翻了衝上來的一名親兵,反手又是一劍,將身後一名親兵殺死。

猛虎難敵羣狼,在殺了六名親兵以後,王建身上也中了數刀。他發瘋一般,揮着長劍亂砍亂殺。

不斷有親兵倒下,突然一條繩索飛來,兩個親兵圍着王建轉了一個圈,將繩索牢牢的套住了王建的脖子。

‘噹啷’一聲,王建長劍落地,呼吸爲之窒息:“小、你們這羣小人……”

隨着繩索越勒越緊,他已經說不出話來。幾名親兵紛紛搶過去一起拉拽繩索,王建的臉越來越紅,最後勒的發紫,眼珠突出,他伸出手虛空的胡亂抓着。

漸漸的,王建的手越來越無力,終於他兩腿一蹬,活活被勒死在這野外。

堂堂蜀王,最後竟落得這幅下場。幾個親兵割下他的頭顱,他們又回到成都府邀功請賞。

蜀王被殺,西川終平。消息傳到京城,李柷終於也可以放手做自己的事了。下一步,安置好西川局勢,削藩就可以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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