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浮法玻璃根本不能實現,李柷爲什麼還要讓廣元子做錫槽呢。
浮法玻璃之所以無法實現,是因爲高溫玻璃水通過錫槽時容易凝結,造成玻璃厚薄不均。
有時玻璃水在錫槽裡亂濺,工人們身上到處是傷。
我國到了七十年代,技術人員經過長期思考,纔在錫槽上部設計了電加熱設備。
要讓大唐實現電加熱,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不過浮法玻璃大的做不了,可以做一些小的物件。比如眼鏡、水晶工藝品之類的東西,不走臉、不變形、透明度高。
要知道,這個時代做一副老花鏡,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朝中老臣大多老眼昏花,還有自己的老孃何太后,都是老花眼。
“走吧,朕要去看看。”
玻璃一千多度的熔點,相對來說製造簡單,難的是原料配比。
廣元子嚴格按照李柷的吩咐,將原料塞進熔爐裡燒製。
感謝禿子嶺的石炭,有了這玩意,火候更易控制。
其實古人已經有了琉璃製作之法,《漢書西域傳》中記載說:(剡賓)“出珠璣、珊瑚、虎魄、流離”,顏師古引《魏略》:“大秦國出赤白黑黃綠紅紫等十種流離。”《魏書大月氏傳》說:“其國人商販,自雲能鑄石爲五色王留璃”。
李柷也是摸着石頭過河,和衆人之力,經過燒融、吹泡、淬火,一道道工序下來,終於第一塊玻璃誕生了。
朱友能的眼睛似牛一樣圓,這在他眼裡猶如魔法再現一般,竟然能造出如此平整、光滑、透明的東西。
狗腿子們也都呆了,就連親自動手的廣元子也是驚奇的睜大了眼。
楊嘉賓和李南光被朱友能一併帶了來,這二人也是呆若木雞。
除了李柷,後世玻璃再普通不過的東西,在這個時代堪稱神來之物。
廣元子遞上一塊金剛石,李柷用木尺量好尺寸,然後用金剛石輕輕一劃。然後稍稍一用力,玻璃應手而落,切割面光滑平整。
不得不佩服古人智慧,金剛石在古代早就用來切割瓷器或者玉器。
東晉萬震著《南州異物志》載:“金剛,石也,其狀如珠,堅利無疋,外國人好以飾玦環,服之能辟惡毒。”
東晉郭璞注《山海經·西山經》說:“今徼外出金剛石,石而似金,有光彩,可以刻玉。”這就是“金剛石”的詞源。
李柷點了點頭,看來他非常滿意:“廣元子,你聽好了。這玻璃均切成這種方形狀,下腳料可以繼續回爐。”
廣元子眼睛都直了,他只感覺喉頭發乾:“陛、陛下,咱們發啦!”
李柷笑了笑,他看着朱友能:“朱兄,咱們發財了。”
朱友能早就呆了:“發了、發了、發大財了,若是用它來做窗戶,誰他孃的還用紙。”
古人,包括皇宮的窗戶都是白紙糊成的,哪裡有過窗明几淨的玻璃窗了。
“楊嘉賓,李南光!”李柷對這二人招了招手。
這倆人早已佩服的五體投地,不愧是真龍下凡的天子,當真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曉,二人慌忙跪下接旨。
“朕命你二人在這周邊召集一批木匠,讓他們依照玻璃裁剪。廣元子,你配合他們。”
衆人接旨謝恩,李柷在石溝崖呆了三四天。玻璃製造出奇的順利,按照李柷吩咐,廣元子等人又通過錫液浮法造出一批老花鏡,還有一些手工工藝品。
朱友能手舞足蹈,二人閒來無事帶着狗肉和老鷹在石溝崖打獵,獵取一些小動物,而宮城已經炸了鍋。
福全如同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被羣臣擠在文德殿不得脫身。
“說!陛下哪兒去了!”獨孤損挽起袖子,拽着福全的衣襟。
“哎哎哎,獨孤相公,注意、注意修養,咱們都是讀書人。”御史崔遠拉着他。
獨孤損瘦骨如柴,兩個也不是福全這個吃貨的對手。此刻卻如混混打架一般拽着福全不放手:“你這狗奴,再不說將你下大理寺!”
皇帝失蹤,這是驚天鉅變的大事,羣臣怎能不慌張。
福全是老實人,不會和他們一般見識,羣臣如狼似虎,把他擠在牆角瑟瑟發抖。這要是有爲,他被李柷慣的上天,管你什麼宰相不宰相,你敢罵我狗奴,怕早反脣相譏了。
“好吧,奴婢就跟各位大人說了。陛下、陛下去了西山石溝崖。”福全受逼不過,招了。
“什麼!”獨孤損大驚的鬆開手:“胡鬧!堂堂天子不知國事,竟然去那荒莽之地,成何體統!”
旁邊御史趙佔國拉開獨孤損:“我問你,陛下和誰一起去的?”
福全小心翼翼:“和,和廣王府二公子。”
“哼!我就知道會是他。”趙佔國怒道。
不過卻沒幾個人敢罵朱友能,羣臣不敢惹這個敗家子,不代表沒人收拾得了他。
獨孤損振臂一呼:“走,去積善宮找太后說理去!”
當真是一呼百應,羣臣浩浩蕩蕩去了積善宮。
李柷偷偷出宮的事,何太后是不知情的。她一聽皇帝遛了,不由得勃然大怒:“胡鬧!這廣王怎麼管教的孩子,怎能如此不識大體。”
何太后極是聰明的,她不會把鍋丟給李柷。她不想李柷受到羣臣們的質疑,皇帝必須時刻保持自己的威嚴。罪魁禍首是朱友能,是他勾搭李柷出走的。
牆倒衆人推,破鼓萬人捶。羣臣早就對這個敗家子不滿了,一時間積善宮羣情激昂。
獨孤損道:“臣聽說那廣王二公子無惡不作,在京城橫行無忌。”
崔遠點了點頭:“正是,這廝不知在那西山又弄出什麼幺蛾子,竟然把陛下也給誆騙了去。那西山石溝崖地處荒涼,陛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何太后皺了皺眉頭,她的記憶力出奇的好:“哀家記得沒錯,這西山乃是趙御史家的吧?”
趙佔國嚇得一個激靈,慌忙站出來道:“啓稟太后,那石溝崖確實是臣的。可那廣王府二公子非得逼迫臣,用他家東城那百頃田地來換,還揚言不換他就不讓臣安生。”
何太后大爲奇怪:“這廣王東城乃是肥田,爲何願意與你交換那荒涼的西山?”
福全怯怯的舉起手:“太后,奴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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