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吹烈馬,荒草葬離人。
劉山靜靜站在血色的殘陽之下,身後的人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遠處連綿的營帳。
此時,天色已經快黑,風中飄着濃重的血腥氣息,想來,今天白天面前不遠的原野上也經歷了激烈的戰爭,只是此時戰爭已經結束。
但是看着天邊依然帶着血腥一般暗紅色的天幕,劉山知道,真正的流血還沒有開始,自己來到了這裡,這裡註定要上演鐵與血的戰歌,也許,兩個分裂的突厥漢國就要在這裡決一勝負。就算不是,這裡的草原也將成爲日後人們記住的地方,因爲在這裡,在八月二十三日接近黑夜的最後黃昏之中,劉山軍團來到了這裡。
不知道看着遠處的營帳多久,只是周圍的暮色已經沉了下來,不遠草原上的篝火已經點燃,視線裡面是恍如銀河一般的燈火,一直連接到不能看到的遠方。
此時的劉山才轉過身來,然後看到身後站着的義成公主,火光照亮了兩個人的臉。只是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未見,面前的義成公主已經消瘦了很多,只是那張酷似思南的臉龐依然美麗恍若昨日,歲月竟沒有在這張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唯一留下的或許只是歲月沉澱的那份成熟和洞查世事的氣質。
劉山深深的向義成公主彎了彎腰,深深的一輯。不爲這位奇女子的美麗與成熟,不爲這位奇女子是自己妻子的母親,也不爲這位奇女子此時的身份,只爲這位奇女子在大草原上居住數十年,心中依然不忘漢土,不忘生養自己的祖國,不忘身上流淌着的炎黃之血。
義成公主也還了劉山深深一輯,劉山連忙擋了下來,不管如何,劉山可不敢受義成公主一輯,要知道,義成公主怎麼說都是劉山的丈母孃,有誰見過丈母孃給女婿下拜的,劉山要是受了,那就是不孝了。
“公主消瘦了許多,這些日子一定受了許多的苦。”
看着劉山,義成公主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淺淺一笑。一個女人,支撐此時突厥的局面,其中的艱辛和困苦,又怎麼是語言可以說的出來的。不遠處,思南已經攜着怡兒的手走了過來,見到自己的生母,思南一時間忍不住已經淚流而出,此時的思南也不想流淚,但是不知道爲何,幾個月沒有見到自己的生母,本來以爲見到自己會很高興,會笑着撲進母親的懷裡,只是此時是撲進了懷裡,只是是帶着哭腔。
而怡兒已經拉了拉劉山的袖子,劉山知道,思南和義成公主幾個月不見,此時母女相聚,應該讓她們好好聚一聚,雖然自己不算外人,但是怎麼說自己也沒有思南和義成公主那種血濃於水的母女親情。
拉着怡兒,劉山離開了那裡,草原上,只剩下擦着女兒眼淚,一臉關愛的義成公主。或許,只有此時義成公主才能將自己真正的感情表現出來,有時候,即使站在權利巔峰的人,其實也不能有那麼多真實的時候。這是不是一個悲哀的諷刺。
“劉山,我們的軍隊都已經基本安頓下來,這些突厥人對我們還是蠻歡迎的,特別是見到最後趕到的十萬突厥兵以後,他們更是熱情的不得了,將我們當一家人看待了。而且,他們送來了很多的東西,這幾天恐怕我們都有肉吃了。”聽着怡兒的話,劉山也明白,自己和軍隊士兵同吃同住,自己的老婆其實一路也吃的不好,幾乎都是不太可口的乾糧和粗食,即使有肉,也只是風乾的易帶的肉乾。看着怡兒臉上被草原的風吹乾的皮膚已經略微的發黑,劉山忍不住的有些內疚。
“難爲你了,也難爲思南了,等這場戰爭結束以後,我一定讓你們過上衣食有着的日子。”
“有什麼難爲的,以前沒有認識你以前,我也是這麼過的。不過,你倒真的難爲思南了,她以前是一個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公主,現在倒好,跟了你整天都和普通士兵吃的差不多,住的差不多。”聽了怡兒的話,想到第一次見到思南的情景,劉山忘不了那一片聳立在層層蒸騰霧氣中的樓閣殿宇,恍若仙境,忘不了第一次見到那個肌膚似水,貌美如晨露中初綻鮮花一般的女子。真的難爲思南了,自己這個韓王做的,老婆都跟着自己受苦。
“劉山,光顧着和你說這些了,竇將軍幾個人都讓我問你,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打仗?”沒有給劉山繼續想下去的時間,怡兒接着問了一個此時劉山軍團每一個人都迫切想知道的問題。從河北來到這裡,此時終於看到敵人的營帳了,大家辛辛苦苦的行軍,自然此時都想知道到底什麼時候開打。劉山也注意到,怡兒稱竇建德的時候稱的是將軍,而不是夏王。劉山明白,其實自從自己被封了韓王以後,夏王自己就已經命令自己的手下只稱自己將軍,而不是王了。所謂一山無二虎,更何況是軍隊,一個軍隊又怎麼能有兩個主人。劉山雖然讓大家繼續稱竇建德爲夏王,但是竇建德的軍隊不敢違背竇建德的命令,自己的人這一次也特不聽劉山的話,結果就如此時,已經很少人繼續稱竇建德爲夏王了,或許,只有劉山每一次見到竇建德還一聲一個夏王的叫。不過劉山此時也不想多想這些事情,此時迫在眉睫的還是和突厥的戰事。
“讓大家晚上不要睡的太沉,若是不出意外,恐怕今晚就有戰事了。”聽了劉山的話,怡兒思索了一下,已經拉着劉山,向最近的軍隊停住地點趕去。
就在此時,在西突厥的大軍之中,一處顯然和周圍不同的帳篷之中,正坐着幾個人,坐在首位的人是一副突厥人的打扮,這個打扮若是被劉山看到了,劉山一定能看出他就是突厥的王者。因爲突厥雖然分裂,但是傳統的東西在兩個分裂的突厥國家都沒有多少的改變,就連可汗的服飾基本都是相同的。
而在這個人的周圍,幾個人的打扮也是相差不多,都是一副突厥貴族的打扮。而另外幾個人的打扮就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不是漢人的打扮,也不是突厥人的打扮,而他們的面容,更是沒有一丁點漢人或者突厥人的特點。
他們就是西突厥用各種手段拉來的西域諸國的帶軍將領或者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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