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金蓮封禁
“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魚總管這麼聰明的人,不會想不通吧?”
兩名高手異口同聲的說道,連語氣和腔調都幾乎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看到他們兩個人都張了嘴,還以爲只是一個人在說話。
“哎呦,兩位竟然知道晚輩的名號,慚愧慚愧,不知道二位前輩如何稱呼?”
魚諾海聽得出來,這兩人雖然中氣十足身板硬朗,像極了三四十歲的彪悍男子,其實,他們的真實年齡應該在六十歲開外。
“小娃娃沒有聽說過咱家的名號也是正常,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就叫我們日月雙聖好了。”
日月雙聖?倒是很貼切,日與月,如影隨形。不過這個名號也確實沒有聽說過,想必是隱居許久的大家名宿,被烏鴉的人挖了出來。
“原來是日月雙聖二位前輩,晚輩失禮了。”魚諾海說着,對二人恭恭敬敬的抱了抱拳。
“哈哈哈哈,懂禮數,你這後生人不錯,把他們留下,你們就走吧。那天晚上,看你的功夫端的俊俏,我二人也不想折了你這青年才俊。”
二人連番說了一通,竟依然絲毫不差,口型、語氣、腔調,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一點早就引起了魚諾海的注意。
不知道他們是天生異稟,還是修煉了什麼奇門功夫,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軍隊打仗,爲了提高集團軍整體的作戰能力,會根據攻防需求的不同,有虎翼陣、一字長蛇陣、陰陽八卦陣等種種陣法。
江湖中人,爲了將多人的力量發揮到最大,也會有相應的陣法修煉,諸如五行八卦陣、北斗七星陣、少林伏虎羅漢陣等等,五人、七人,乃至數十上百人不等。
也有二人雙修的陣法,多以情侶夫妻男女雙修爲主,一主陰柔,一主剛猛,配合到位的話,可以將綿密的防禦和攻擊的力量,發揮到極致,遠遠超過各自單獨的修爲。
當然也有男男、女女的修煉組合,然而攻防的配合卻大致差不多。
這二位老者既然號稱日月雙聖,大概也是這個意思。
只不過他們的意識、思維、身法,乃至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保持高度的一致,這樣的配合狀態簡直是無數武林人士夢寐以求的最高境界,簡直是完美的組合。
與其先同這兩個老怪物交手纏鬥,不如先殺掉他們身後那十幾個手下。更能有效保護幾名俘虜的安全。
只等那兩個老怪物衝自己殺來,自己就猛然殺向他們身後。他們一定不會料到,我會冒險先殺掉那十幾個人的。成功的機率會很大。
哎呀,看今天這情形,不得不用那一招了。
魚諾海腦子轉得飛快,雙腳踩穩了馬鐙,隨時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彈射出去。
“二位前輩,難道就不能通融一下?不過是幾個玩兒雜耍的而已,何必大動干戈呢?日後,晚輩一定備上薄禮,登門致謝。”
魚諾海依然不緊不慢,恭恭敬敬的說道,只是他的左手,早已悄悄握住了無影刃的刀柄。
“呵呵,你這後生倒也會說話,不過我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無論是死是活,我們都不會讓你把他們帶過去的,這一點不難想清楚,你沒有機會的。”
“也罷,也罷,那就請二位前輩恕在下無禮了。”
劍拔弩張。
魚諾海話音剛落,對峙的雙方頓時殺意高漲,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自尋死路。”日月雙聖冷喝一聲。
果然,二人同時躍起,長劍一指,撲向了魚諾海。
“哎呀——不好——”魚諾海驚叫一聲。
魚諾海見勢,當即提氣聚力,便要施展絕學,直取二聖身後十數人的性命。
然而,他的身子卻如墜入流沙泥淖中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哎呀,分毫之差,便是生死之別。魚諾海心中又驚又恨,滿腹狐疑,卻只能眼巴巴望向半空中奔殺而來的日月雙聖。
噫?這兩個老怪物竟也一動不動了。
魚諾海不由心中一喜,看來方纔自己並非中了對方的算計。
原來這日月雙聖雙雙躍起,直奔魚諾海殺來,殊料他們的身子竟詭異的停在了半空之中。
還有他們身後的十幾個黑衣殺手,同樣舉起了機關弩,箭在弦上,卻無力擊發。
日月雙聖氣得嘴眼歪斜,同樣萬分驚詫的望着魚諾海。
難以置信。這個年輕人到底用的什麼邪門功夫,竟完全封住了自己的行動,絲毫動彈不得。
魚諾海嘿嘿一樂。
他試着動了動腿腳,腿腳就像被萬鈞的鉛墜封住了一樣,動彈不得。胯下的馬匹同樣也是一動也不動,跟死了一樣。
整個身子,還有胳膊,乃至一根手指都無法挪動絲毫。
只有眼睛和嘴巴沒有受到限制。
很快,日月雙聖也發現了,這種招式並非魚諾海所發——他的行動也受到了限制。
察事廳子和烏鴉的人,僵立在那裡,一個個只有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着,都想馬上找到暗中出手封住了自己行動的人。
“蓮花——”
“是金色的蓮花”
“哎呀,你們的身上怎麼都結出了蓮花啊。”
“你身上也有——”
“你身上也有——”
“看,快看,對面的人,身上也開着一朵朵蓮花呢。”
三十幾個人,身子都不能行動,脖子也無法扭動一下,只得轉着眼睛,看着前面、邊上的人,身上慢慢發生着的變化。
就在每個人的心口位置,結出了一盞金色的蓮花。
金蓮寶光四射,花瓣慢慢的綻開,花盞也開得越來越大,終於將整個人都包裹在金蓮的光輝裡。
三十幾盞金蓮的光輝互相映射,在深沉的夜色裡,交織出一尊更爲巨大的寶蓮,將所有的人,乃至整條街道都籠罩在一片祥和的金光裡。
“是哪位佛者出手?既是佛法高深的出家人,何以在背後下手?”
日月雙聖仔細的審視着眼前的一切,希望找出施法的佛者。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夜空裡傳來一陣悠揚的梵音,伴隨着美妙的梵音,響起幾聲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
如果沒聽錯的話,這聲音來自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然而在這清脆的孩子般的笑聲裡,卻流露出無邊的莊嚴佛力。
“和尚無處不在,何來背後出手。”又是一陣少年佛子的清曼妙音。
不管他是什麼修爲高深的佛者,被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戲弄,對於日月雙聖來說,總是掛不住面子的,二人當即有些惱怒。
可是,就在二人怒而未發之際,真真切切看到眼前一道佛影,是一名身穿杏黃僧衣的少年佛子,樣貌天真俊美,微笑中流露着幾分赤子的童真之氣。
“你這娃娃——”
日月雙聖剛要說什麼,卻發現不僅是自己的面前,在每個人身上的金蓮裡,在每一片金蓮的花瓣裡,在整尊巨大的金色蓮花的光輝裡,都顯現出一位穿着杏黃僧衣的佛子身影。
“妖僧邪術——”
日月雙聖狠狠的罵了一句,他們以爲眼前的既然是一位少年僧人,大可用激將法,使他解除封印自己行動的咒術,來一場公平的較量。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屹立於金光之內的每一位佛影,都在笑,所有的笑聲交融在一起,宛如美妙的梵唱。
“你這娃娃僧,笑什麼?”日月雙聖惱怒的問道。
“問和尚在笑什麼,不如問問自己,你們到底在想什麼。”
每一道佛影都在回答日月雙聖的問話,每一道佛影都在笑,天真而又慈悲的微笑。
日月雙聖看得眼花繚亂,分不清眼前,身旁的,身後的,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佛者,哪一道是幻影。
“你——你這娃娃僧——你——”
日月雙聖,忽然感到禁錮着自己的力量驟然加大,窒息般的壓迫感傳遍每一處筋絡每一處骨節,甚至深入到每一節骨髓的深處。
日月雙聖終於明白了——這不是什麼尋常的戲弄人的幻術,這是實實在在的力量。只要這位佛者願意,隨時都可以殺掉自己的力量。
當魚諾海看到那金光中的佛影時,心中喜悅自生,不禁嘿嘿,嘿嘿的笑出聲來。
是青龍寺的惠果大師。
“解。”
那些封住了魚諾海和一衆小太監行動的佛影,忽然結起妙音天印,口中唱了一聲咒語。
魚諾海頓時感到身上所受的佛力忽然歸於虛空,自己又可以自由行動了。
“多謝大師。”魚諾海騎在馬上,躬身恭敬致謝。
“去吧。”
每一道佛影,都發出了清脆的佛音,迴應着魚諾海。
困住日月雙聖和一幫手下的佛力,依然宏大,絲毫不減。
二人到底是武林名宿,縱然心中有萬般的羞憤,也知道再爭無益,自己根本不是這名少年佛子的對手。
被封印在半空中的日月雙聖,只得眼睜睜的看着魚諾海一行人,從自己的身下不疾不徐的穿了過去。
還有那個該死的小太監——魚諾海,竟然揚着臉,對着自己咯咯咯的樂起來。
該死的魚諾海,該死的小太監。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神經兮兮的麼?哼,我們就不信這和尚永遠都會有機會出來護着你。
日月雙聖受到了極大的羞辱,便把所有的火氣都憋在了魚諾海的身上,恨不得哪天他落單了,便把他千刀萬剮,萬剮千刀,總之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