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和李豹登上寨牆,當他看到外面的情況時候,李彥感到一絲恐懼。他想起後世聽小說時候聽到的一句話:“人上一萬,無邊無沿。”看到外面山谷裡的人,足有上萬人之多。
山莊護衛隊的人都站到寨牆上,兩千多人只登上來一半,排成一線。弓箭手舉着弓箭緊張的注視這讓外面。那些原來護衛隊的火長,旅帥和隊正緊忙安慰那些流民剛剛參加的士兵。
他們雖然進行了十多天訓練,也只是知道站隊和轉向而已,連打仗的基本動作都不會,更別說見到陣仗了。看着外面黑壓壓的人,有膽小的渾身開始顫抖。
李彥其實也害怕,別說這些人是敵人,就是手下,面對這麼多人講話,也是需要勇氣的,何況李彥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根本沒有見過大場面。
可他更加清楚,自己現在絕對不能露出膽怯的樣子,那樣李家莊就完蛋了。所以他努力讓自己顯得很鎮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到莊主少爺這麼小,竟然一點都不害怕,李家莊的護衛隊也漸漸鎮靜下來。
外面卻實是邱安軍的兵馬,他在商州聚集了上萬的人。他早就懷疑胡庸不可靠,當主薄楊文成報告的時候,邱安軍勃然大怒。可胡庸已經逃跑,下落誰也不知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李彥做的很隱秘,以爲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洛南縣衙裡面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當然包括主簿楊文成。
楊文成什麼也沒得到,胡庸和李彥全部瓜分了在洛南縣城裡得到的一切。何況不少楊氏家族的人,也被狠狠的弄出一大筆錢。既然想報復,楊文成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把實際情況添油加醋的報告一遍。
邱安軍確實有出兵剿滅李家莊的打算,可李彥和胡庸弄出來的辦法太好了,邱安軍正在爲糧食和軍餉想辦法。他也是打算造反的,當然不會是利用府兵。招募來的士兵,既要給糧還要給錢,要不誰給你賣命?
商州可是比洛南一個縣城大多了,富戶也不少。邱安軍忙着弄錢弄糧,所以根本被時間前來洛南找李彥。反正他也跑不了,急什麼?要是商州財主富戶知道消息可能逃跑。
邱安軍比李彥狠多了,弄到的錢糧更多。心情愉快的邱安軍也就暫時忘記洛南的李彥,他在忙着弄錢。
那些大家族也不是好惹的,歷經幾百年時間,關係盤根錯節,和邱安軍手下很多人都有關係。還有些邱安軍也惹不起,但他爲了籌集足夠的糧餉,維持龐大的軍費開銷,不得不黑下臉,六親不認。
貪得無厭的邱安軍,根本就沒有想過,得民心者得天下。他既然想起兵造反,得罪了家鄉的人,還是有實力的大家族,他根本就難以成事。
李彥敢這麼幹,是因爲根本就沒有想過起兵造反,他只是想發財。再說李彥是秘密乾的,有胡庸出面,打着隋朝皇家的名義。洛南的百姓要恨只能恨隋朝皇帝和執行者胡庸,和李彥沒有半毛錢關係。
邱安軍卻是明目張膽的公開幹。對於愛財如命,傲氣沖天,連皇家都不放在眼裡的世家大族。雖然不敢公開對抗,畢竟邱安軍手裡有兵有將,可仇恨卻已種下。
整個商州世家門閥立即聯合起來,反對邱安軍,也有人向長安報告。接到消息的陰世師,當時命令魏文庭領兵進攻商州。
魏文庭能成爲陰世師的副手,官至鷹揚郎將,當然很有能耐,只是帶領三千兵馬就殺向商州。邱安軍接到報告十分後悔,他沒有大張旗鼓進攻洛南,也不想讓消息傳出去。只想獨霸一方,有實力再說。可他貪財弄得整個商州的人反對他。不知道拉攏大家族,不知道體恤災民和百姓,他要是能成功簡直沒有天理。
有這些世家大族幫忙,魏文庭只有三千兵馬就擊潰邱安軍一萬多人,並且佔領商州。邱安軍帶領兵馬逃出商州,他打算上洛陽方向投靠瓦崗軍。但是路過洛南的時候想起胡庸,順手佔領洛南。
楊文成怕死投降邱安軍。本來逃出商州的邱安軍失掉大部分糧草,已經很難維持下去,後面還有魏文庭的追兵。當楊文成報告李家莊李彥存有大批糧食的時候,邱安軍眼睛發亮。新仇舊恨一起算,李家莊在靈口村,並不在去洛陽的路上。
就是靈口村不是交通要道,李家莊又在山裡,離村子還有幾裡地遠,所以李彥認爲邱安軍即使佔領洛南,和自己沒有關係,也沒有擔心。
當邱安軍大軍殺進山裡,直逼李家莊的的時候,李彥才緊張起來。登上寨牆看到上萬的兵馬,讓從來沒有打過仗,也不是軍人的李彥,當時就是心裡發顫,也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李豹當過府兵,上陣打過仗。李彥收攏的人當中有一些是府兵,就是逃避徵遼才逃離家鄉的。隋朝算是半個胡人血統,崇尚武功,就是普通鄉民也都是好武成風,特別關中地區民風彪悍。
所以護衛隊的這些人要比李彥顯得鎮定,只有少數的人怕得要命。李彥訓練部隊是按着後世軍隊訓練方法訓練的,強調紀律性。雖然很害怕,但都能嚴陣以待。
李彥不得不強制自己鎮定,吩咐李豹讓護衛隊嚴加防守。出城作戰李彥根本不懂,但是防守他見過不少影視作品。他這是山莊寨牆,沒有城牆高,也不險要所以李彥心裡並沒有多少底。
邱安軍根本沒想到李家莊是這樣,他以爲就是一個山莊,土財主他見的的多了。一個山莊對自己上萬大軍來說,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基本都是不用攻擊。只要自己大隊兵馬一到,李彥一個小小孩童,即使有些小聰明,也會嚇尿褲子,還不是乖乖開門投降?
信心滿滿的邱安軍在山莊前面列隊,看着面前建築還算不錯的山寨有些發愣,也有一點讓他吃驚。李家莊哪是看家護院的鄉勇,竟然像軍隊,寨牆上刀槍林立。因爲寨牆只有一丈多高,上面的情況看的很清楚。人數大概得有上千人,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
邱安軍對身邊的楊文成說道:“楊文成,去勸勸你的侄子。讓他識時務的開放山莊,只要資助商州軍糧餉,我不會追究他的,也可以放過李家莊。要是想對抗,我就滅了李家莊。”
楊文成不想參與邱安軍的造反,有些頭腦的他明白邱安軍是成不了氣候的。一個目光如此短淺,要是能成事那時纔怪了呢。可邱安軍聚攏大批流民,有上萬的大軍。楊家是洛南大戶,要是不投靠他,楊家就會毀於一旦。爲了顯示忠心,也爲了自保,他交代出李彥這裡,既能討好邱安軍,也能替堂侄楊忠賢出口氣。
給妹妹介紹夫家改嫁的就是楊文成,說好的事黃了,讓他撈到一筆錢的目的沒有實現,心裡憤恨不已。再說李彥在洛南得到那麼多錢糧,竟然不知道照顧孃舅一家,連楊家一起收刮,這個仇怎麼能不報。
本來面對李彥他不想出面,畢竟都是親屬,傳出去有損楊家的臉面。李彥和楊家是親屬,周圍的人都知道。畢竟李家原來是官宦,楊家還是要巴結的。如今李傕去世,李家孤兒寡母,楊家這樣做名聲不好。
可他看到邱安軍陰沉的臉,有些害怕,只好硬着頭皮催馬上前。距離寨牆還很遠就喊道:“俊青賢侄,我是舅爺楊文成,不要射箭,我有話說。”
李彥不認識楊文成,楊家的人只有楊忠賢他認識,在一個就是靈口村村正楊文軒,其他的人根本不認識。有楊忠賢那一次,李彥根本不想認識楊家的人。
對楊氏李彥都無法認到心裡,何況本身有成見的楊家人。也許李彥家不受楊家待見,也瞧不起,楊家沒人接觸李彥,何況他又住在山裡的山莊。
在洛南李彥連楊家一起弄,不是他不念親情,而是心裡根本沒有這門親戚。再說他乾的事楊氏根本不知道,要是知道楊氏會告訴李彥網開一面,楊氏畢竟還不想弄得無父無母沒有家族的。家族觀念已經滲透到這些古人的心裡。也沒人敢背叛家族,那是要遭到世人唾罵的。
楊文成以爲這樣說,李彥一定會給自己面子,畢竟自己是舅爺,是李彥的長輩。相信李彥也不敢對自己怎麼樣,那樣他有不孝的罪名。
可他們不知道,李彥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也沒有這個時代的思想,跟楊家連印象都沒有。一看楊文成立即想到的是楊家記仇,出賣自己。否則邱安軍後面有追兵,爲什麼要繞道進攻李家莊?
心頭有氣,當然也就不會有好的口氣:“楊文成?楊家已經和李家沒有關係。你來幹什麼?我們沒有話說。邱安軍不思忠君報國,起兵造反,是要被誅滅九族的。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他,免得被牽連。”
距離不遠,李彥的聲音雖然很稚嫩,但並不是聽不清。後面的邱安軍當時大怒,身後魏文庭的大軍在追擊,他根本也不敢多停留,隨時都會被追上。在打仗上,邱安軍自認不是魏文庭的對手。
聽到李彥的話立即大怒,揮手喊道:“傳令,前鋒營進攻。”
邱安軍手下大將葛力望算是勇將,原來是商洛山響馬。被邱安軍指揮兵馬活捉,投降歸順。早有造反之心的邱安軍把葛力望招爲部下,這一次起兵,任命他爲先鋒。
葛力望根本不在乎,就一夥鄉間民團,怎麼可能是自己對手。立即打馬上前,指揮手下向山莊進攻。
李彥心頭髮顫,立即喊道:“李豹,準備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