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又是一聲乾號,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老虎也哭了,乾號的聲音嚇的葉秋霜生生的止住了哭泣。
葉秋霜盯着李元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說話算數,今天我就是你的!”
李元興默默的點了點頭,卻馬上差開話題:“先幫我看看這些東西,老五給丫頭拿一萬塊營養費。”
王五樂呵呵的拿出一萬塊放在葉秋霜面前。
葉秋霜用衣服用力的一擦臉,擦掉淚水,又恢復到那個堅強的少女神情。對着那幾個小兄弟伸手一指:“去多搬幾張桌子,然後拼幾張凳子把箱子放上去,要穩。拿牀單,桌子不能有縫。”
幾個人看了看王五,王五笑罵一句:“還不去幹活!等嫂子發火呀!”
葉秋霜沒有在乎王五怎麼叫,反正自己已經決心把自己給賣了,其他都無所謂了。
看着正在幹活的幾個人,王五走到李元興身旁小聲說道:“興哥,她肯定還有什麼原因。一般人換到咱這樣的,怕都會借杆滑了,一定會求咱們救命,而咱也不會逼着她當真把自己賣了。”
“有理,不過能賣身救母的再壞也有限度,孝子無大惡!”李元興也小聲回答着。
王五點了點頭,話點到就行了,沒有必要再說的深。
桌子擺好,那張虞世南的字鋪在桌上,放大鏡,燈什麼都給拿到位。
葉秋霜仔細看了足足五分鐘:“七成是真的,保存的這麼好不容易。應該是某個大家族的傳家之寶,我幫你想個辦法洗白,你可以多爭幾乎一倍的錢。但洗白也需要花錢的。”
“這個,就是白的!”李元興笑了。
“不可能!”葉秋霜信心十足,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是乾淨東西。
“省博物館能給開證明文件,所以這就是白的。”李元興話說到這裡,也不再去多解釋了,又對王五說道:“叫小豹子出來作記錄列清單。召集得力的兄弟給我死守這個院子,丟一件咱們損失太大!”
小豹子出來了,拿着他的筆記本電腦。
李元興笑呵呵的在箱子裡摸了摸,從下面摸出三刀障刀來:“這三件可憐已經不是我的,記下,小軍一把,女魔頭一把,櫃爺一把。”小豹子一邊記錄一邊說道:“不知道咱們吃虧不,聽亮子哥說小軍哥給影視公司注資才五千萬!”
“如果是生意,這個價你們吃虧,但如果是朋友,這個價公道!”葉秋霜說話時的信心越來越大,語氣也堅定的許多。
李元興只是說了一句:“看來小軍倒是一個公道人!”說話的時候,又從箱裡底下摸出一個紫檀長木盒,一邊打開一邊說道:“這東西就我所知道有好幾個,不是世人所傳的只有那麼幾個殘品,但這個是常洪常哥的。必須是要捐獻呀,沒膽留!”
“你會怕?”葉秋霜心說,這就一箱東西,警察能讓李元興這一輩子都不用花錢吃飯了。**敢開出天價來殺人。李元興這一副平靜的樣子,葉秋霜不相信他會害怕。
李元興笑了:“改天我帶你去看一樣真正的國寶。”
說到真正國寶的時候,所有人都閉嘴了,國寶這東西是禁忌詞。
對於葉秋霜來說,心中除了心底深處那個解不開的死這結之外,就是已經根本不可能治好,生命進入了倒計時的母親了。其餘的她都不在乎,連死都不怕,連把自己賣了都不後悔,還有什麼可以嚇住她的。
什麼是國寶她不在乎,搶過李元興手中的檀木長盒開口說道:“盒子來自唐朝皇室,裡面裝的是……”打開那捲軸的葉秋霜再一次呆住了,今天已經讓她震驚了許多次,可這一次她受到的震驚如同雷擊。
“國,國寶!”葉秋霜在顫抖,全身都在顫抖。
用力的在自己雙手上各打幾下,讓自己的手不要發抖。將原先的白手套扔掉,拿出一雙新的重新戴上,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後打開了那個卷軸,一字一句說道:“請記錄!懷疑是真跡,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可能性爲真跡,唐朝著名書法家虞世南臨摹蘭亭序,定義國寶級,無價之寶!”
“無價!”有一個小兄弟喊出聲了,被王五一巴掌打在臉上:“忘記規矩了!”
所有人都緊緊的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來。
王五對李元興說道:“要不要請櫃爺來!”
李元興默默的點了點頭:“請吧,原本想這東西可以讓常洪老哥笑的合不上嘴,現在看來,他要哭了。這東西捐獻出去,他未必能留在省博物館。請櫃爺!你親自去請。叫兄弟把獵槍都準備好。”
王五出去了。
李元興回過頭對那些小兄弟說道:“家家蓋新房,算哥的,清一色的三層小樓!”
所有人都沒有迴應,他們昨天晚上已經讓櫃爺給上過一次課了,櫃爺手上有槍,還是真正部隊上的用的軍用槍,櫃爺的原話是胡蘿蔔加大棒,早就教過這些人規矩了。特別選出來看院子的,全是當過兵的,是極爲可靠的。
沒當過兵的比如小豹子,那是老虎的親弟弟,出賣誰也不會出賣爲他拼過命的親哥。
更何況,櫃爺也說,孝順的人無大惡。
葉秋霜盯着那副字眼睛都不眨,看的非常仔細。李元興在旁邊卻說了:“挑一個禮物送人,挑最便宜的。”
葉秋霜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將字小心翼翼的捲了起來。
然後將木箱之中所有的東西一一擺在了桌上,最後挑出一對玉馬:“這一對是不值錢。雖然是古物,但玉不好,手藝差。估計是唐朝小商人家裡的東西,而且也沒有明顯的出處,只能從玉和這雕刻的風格上推斷是唐朝的。”
李元興認得這東西,是那個什麼會首送來的禮物之一。
名字霸氣十足,叫什麼玉脂流金翡翠什麼什麼馬,當時還以爲是個什麼寶物,誰想到竟然被葉秋霜評價爲這箱子中最不值錢的東西。
拿起馬看看了,又隨手放在桌上。
葉秋霜這時說道:“其實這馬也不算是不值錢,只是你箱中的東西太值錢。當然了,如果放在唐朝的時候,這一箱東西來算,這一對玉馬算也是價位中等的寶物。至少比這三把障刀值錢多了。”
“原來如此!”李元興點了點頭,心說誤會那商人了。
“你這些東西,多少錢收來的。”葉秋霜也隨口這麼一問,李元興卻哈哈大笑:“商業機密,商業機密。”掩飾之情流於顏表,連守在門口的小弟都能夠聽出來李元興笑聲中的那種尷尬。
櫃爺來的很快,但進了院子後卻是慢吞吞的走進屋裡,大馬金刀的坐下,敲了敲桌子:“連茶都沒有,還叫老人家這麼熱的天跑來。”
泡茶自然是小弟的事情,櫃爺喝一口就開始抱怨了:“一幫混小子,好茶都讓你們當樹葉喝了。”聽到這話,葉秋霜走過去重新試了試熱水瓶的水溫,打開壺蓋涼着,然後又去聞茶葉。
櫃爺饒有興趣的看着葉秋霜,卻沒有問這是誰,也去理會。
李元興從箱子最下面拿出一個布包,小心打開後,拿出一個碗來:“這東西,是大唐盧國公混世魔王用過的茶碗。這個給櫃爺泡茶,才顯得出櫃爺的身份!”
葉秋霜接過茶碗,仔細的看了看,然後倒了一點水後放了下來,還是拿現代的茶碗給櫃爺泡了一杯茶,雙手端在了櫃爺面前。櫃爺聞聞了茶香,問道:“丫頭從那碗看出什麼了沒有,給說來聽聽!”
“是唐朝的,越窯早期的青瓷,工藝比起唐中期差了許多。但也是古董之中有價值的好東西,至於是不是程知節用過的很難考正。除非有更多的證據來證明,現下只有一點,那就是這碗是越窯供給皇家。”
葉秋霜中規中矩的回答着。
櫃爺滿意的點了點頭:“可以得六十分,比我那孫女還強些。但是你看得不仔細,進貢皇家的與皇家用來賞賜的也是有區別的,在武德年間這個區別更是明顯,花紋,要注意花紋。所以興子說是盧國公用過的,也不算胡說。但你說的也不錯,證據依然不足,不足以證明這是盧國公府的!”
對葉秋霜說完,櫃爺問李元興:“這丫頭什麼來歷!”
“我的女人!”李元興臉皮原本就不算薄,說這話時理直氣壯。
“你要配上這丫頭,還需要多學習,多修身!”櫃爺兩句話就把李元興給貶低了。
李元興笑了笑沒有接話。
櫃爺品了一口茶,稱讚了一句好手藝,將茶杯放在桌上後纔不緊不慢的說道:“那臨摹的蘭亭序打開來看看。”
葉秋霜服,心中一百個服氣。
這位櫃爺品味極高,眼光毒辣。最厲害就是這養氣的功夫,原本以爲老爺子不知道那字貼,誰想老爺子知道,還能這麼淡然的在那裡先喝一杯茶,然後纔看東西。
光是這一點,葉秋霜相信沒有幾個人能夠作到。
櫃爺卻是自己明白,必須這樣。自己不是年輕人了,看到一件國寶前如果不先平和心情,萬一看走眼了,那就是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