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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興留心看了一眼四周,很安靜。再看白二娃,這會表現的非常平靜。
要說演員什麼的,白二娃當真是不入流的。
怕是隻有完全不知情的杜壹葉還在子說了什麼,正在與對方爭論着。叫回杜壹葉,李元興還了對方半禮,示意對方可先行。
對方奉上一個紅包,裡面只有一枚銅錢,聽說是討個喜慶,李元興也笑着收下了。
隊伍開始正式往工坊區內走,裡面立即是鑼鼓喧天,許多紅色的紙片被人拋向高處,順風撕落。這個撒紅紙還是跟秦王殿下所學,只是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那鞭炮是如何來的,所以只學了一個撒紅紙。
李元興站在路邊安靜的看着,這隊伍很長,足有五六十人。
一個兩人擡的小轎在隊伍的正中位置,轎身上綁着紅綢帶,轎杆上也用紅紙包了起來,擡轎的兩人全身上下都是大紅的衣服。
轎上坐着的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身上的衣服是補丁打着補丁。雙手滿是老繭,臉上寫的是歲月的風霜,坐在轎上的他身體在微微的顫抖着,一雙眼睛總是在不安的向四周觀望着,雙手不斷的在相互搓着。
驚恐,這是驚恐的表現。
李元興相信這支隊伍的出現老狼知道,但這個老農打扮的人卻未必是事先安排的。應該是一種巧合,但事情的原因老狼必須已經是知道了。
李元興下了驢車,跟着許多圍觀的人一直往工坊區走。
只見一人身穿大紅,帶着幾十人從工坊區內迎了出來,此人身形微胖。姓盧。李元興見過這個人,記得這個盧胖子是盧家的遠房分支,卻是生意作得不錯。他的工坊名爲大唐皇家天府絲綢。
是大唐三個有資格使用皇家二字的絲綢商號之一。
只是錦綢商會一分爲三的事情,李元興僅僅是看到報告,但並沒有留意這個盧大掌櫃就是巴蜀錦綢商會的龍頭會首。
盧大掌櫃強忍着往李元興這裡看一眼的衝動。不斷的告戒着自己。自己不知道秦王微服,自己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專門幹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不要去想秦王殿下就在人羣之中。
今日的事情,是早就準備好的,吉日、吉時。爲商行大計。絕對不敢中斷。
彙報給老狼聽之後,老狼認爲秦王殿下只是去看看,不會影響你們幹事。咱們保的只是殿下安危,其餘的事情都沒有問題。
所以,這隊伍之中,有一半人都是秦王莊的近衛軍。而且身藏利刃。
儀式似乎開始了,先是六名小役,二人往地上撒着黃土,然後再有兩人用木板將黃土壓平,壓實。最後兩人在往壓實的黃土上撒着清水。
李元興有些不理解,回頭問了一句杜壹葉。
杜壹葉回答道:“這應該是取自古禮,但卻與古禮不同。清水潑街、黃土鋪路。雖然與古禮不同。某認爲是取迎賢之意,或者是貴賓上門。”
李元興點了點頭,繼續往下看。
接下來,那盧大掌櫃站在撒過黃土的一端,兩位年長者從他身後走出。兩人身上的衣服一致,胸前印有皇家天府的字樣,背後印着上櫃兩個字。
這上櫃李元興是知道的,大的商號之中,掌櫃分爲五級。
最高就是總掌櫃僅一人,平時也與高級掌櫃一起被稱爲大掌櫃。放在後世的現代,就是董事長或者是總經理的級別,然後接下來是大掌櫃,這個級別也一樣被稱爲大掌櫃,相當於後世的絕對高層。
大掌櫃背上的字樣。就是上櫃。
接下來是中櫃,有時候也會被人尊稱爲大掌櫃,在業內卻被稱爲執事掌櫃,這就是管理層的中堅力量了。
還有就是下櫃,俗稱小掌櫃。比如那天在巴蜀茶商會之中迎接李元興,並且負責講解的,就是小掌櫃級別。象他這樣的級別,如果放在某小城的店中,那就店中總掌櫃的級別,而迎客的,就是高級夥計了。
最後就是徒櫃。這一類高於學徒,他們已經接觸到正式的管理工作,暫時屬於副手,助手的級別,是管理層最低級別的。
大商號等級禁嚴,除了掌櫃之外,夥計也同樣分爲三六九等。
現在,因爲李元興推動了工業的初級發展,所以工匠也開始有了等級的區別。如果說一位四等匠人在工作的時間內打死了一個學徒,就算告了官,也只會訂下一個學徒學藝不精,無心向學,辱沒師門的罪名。
更高級的匠人已經開始有一些小小的特權了。
兩名大掌櫃級別的人來到小轎旁,同時施了一禮:“請賢士下轎!”
那老農打扮的人雙手都在發抖着,他是真的害怕了。
他是一個木匠,父親是木匠,爺爺也是木匠,他的兒子、孫子也全是木匠。世世代代都是木匠,世世代代靠着這手藝吃飯。
就在一個月前,這老木匠接到一個活,對方給一斗糧的工錢。對於他來說,這可是一筆巨資了。他的兒子、孫子因爲長安城中活計太多,一直忙碌着,也根本不着家。已經有些作不動活的他,爲了掙這一斗糧就去了。
活不難,是修一架水車,那水車因爲樁沒有立好倒了,摔壞了一個部件上。
因爲賣家那裡太忙,要修的話需要在五日後。
這裡等着水車磨面,所以就找到同村也早就相識的老木匠。
老木匠修了這個水車後,回去就一直琢磨着,自己動手試作了十多個模型後,有一日孫子回家,看到爺爺在整水車模型,便開了一句玩笑。
說是長安城那裡有個天智院,如果爺爺自認手藝比別人好。水車作的好。天智院就給發錢,甚至還有白花花的銀子。
老木匠心中那點脾氣給激起來了,自己家裡祖傳的手藝,十里八鄉誰不說自家的手藝好,兒子、孫子都是自己教出來的。工錢比普通的匠人高一倍,難道自己還能比別人差。
幾天幾夜,老木匠可以說拿出了自己巔峰技術,製作了畢生最爲精緻的一架水車模型。每一個尺寸,每一個角度,每一個扣件都極致精華。這可以說是古代工匠對力學理解極致了。
這樣的一個模型被擺了天智院鑑定房的桌上。
就在擺上的不到幾個呼吸的時候。有人開價一百貫錢買了這個天智權。能在天智院守着,等着買天智權的人,最大的一批是各家商號,然後還有一批就象後世的投機專利商人一樣,買來掙差價的。
一百貫,對於老木匠來說那是巨資了。
最後加價到一千九百貫的時候。老木匠幾乎就要暈倒了。
天智院院長,工部二等匠師親自鑑定,給予的評價是比現在天智院登記最好的水車,力大四成。在同樣的天氣,同樣的水流的情況下,保守估計可以比現有的水車,多四成力。甚至可以達到六成。
這就代表着,這樣的水車,兩架就等於別人的三架。
三等大匠的銅徽章戴在老木匠身上,老木匠當時就問了一句話:“聽我孫兒說,水車作的好,能換幾錠白花花的銀子!”
天智院所有人都笑了,老木匠反而不知所措了。
巴蜀錦綢商會會首,皇家天府絲綢的盧大掌櫃抓住了機會,當天他帶着商會的由數名四等匠人設計出來的一個傳動裝置,準備在天智院申請那一個天智權。卻正好看到老木匠。還有那架水車。
“老人家,某願年俸千貫,糧百擔,羊十隻。只求老人家去我商號作匠長,小號皇家天府絲綢。工坊就在種秦王殿下的莊子以西。您老去了,僕役,雜役,徒工任由挑選,再爲您老準備雙開四間小院一套。”
老木匠愣了半天,盧大掌櫃卻將懷中一把金葉子放在老木匠手上:“這是訂錢!”
老木匠呆呆的看着盧大掌櫃,又問道:“我有兩個兒子,五個孫兒,全是木匠。都是好木匠,我們家世代都是木匠,都是發木匠!”
“來,都來。原先的小院不要了,重新給您準備一個三開八間的小院,全是青磚屋!”
“那,千貫,是,是真的!”
“真的,這裡有天智院院長上官作證,某沒有半句假話。”當下,盧大掌櫃就寫字據。
這會已經有人反應過來了,開價兩千貫年俸。要知道二等匠師整個大唐都不超過二十人,三等大匠就連秦王莊也不過才六個人。許多大商號有一個四等匠人都能吹噓好久,眼前一個竟然沒有東家的三等大匠,怎麼可能放過。
“某加俸,二千四百貫!”盧大掌櫃怒號着。
“不,不,就千貫。老頭子已經答應,這就是千貫。”倔強的關中老頭,開口就是一個唾沫一個釘,那怕有一車錢幣的誘惑,也絕對不會改變自己答應下來的事情。
天智院院長是一位工部將作監的二等匠師,這時開口說道:“規矩不能變,三等大匠的合約兩年一簽,沒有死約。二等匠師一年一簽約,一等大匠師不入工,這是秦王殿下訂下的規矩,而且四等以上,要在工部備案。”
“小號自然是按規矩來!”
沒有死約,是否能得住人,就要看工坊的誠意了。
沒有死約,是否還保得住自己的飯碗,匠人們也要靠自己的努力。
盧大掌櫃在當時就已經想好了,一定要大禮將這位三等大匠迎入皇家天府絲綢坊。
PS:這是,2/26的加更。
說實在的,這是還敗賬,汗……
已經不知道多久了,沒有存稿,處理裸奔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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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作者已經裸奔的份上,也不能白看裸奔吧,所以,給張月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