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伙頭軍服裝,卻拿着陛下親賜,來自秦王李元興橫刀的軍士。
更讓段志玄驚訝的是,尉遲恭竟然聽了這個伙頭軍的意見。
“你也打某兩拳!”尉遲恭對段志玄說道。
“拿下懷遠,你欠某的!”段志玄拉轉馬頭就走,對於尉遲恭這樣的混蛋他懶得再去多說了,引誘懷遠城中的守軍出來救人,這樣的小計策根本不需要太複雜去計劃。眼下尉遲恭部隊的臨時指揮權在手,段志玄有信心今晚就在懷遠城過夜。
雖然說,阿史靈跑了,同時還有差不多七千突厥騎兵也逃走了。
這次的火計算是成功,但功效卻差強人意。
至少尉遲恭是極失望的,沒有殺死阿史靈,也沒有全滅突厥騎兵。而且還是在四倍兵力,事先有陷井準備的情況下。這是一次失敗的戰鬥,尉遲恭臉更黑了。
與此同時,李元興也在扮着黑臉。
一張小几,小几上放着四冷四熱八盤菜,有酒,還有點心。
李元興手裡拿着一隻竹筒,因爲沒有合適的杯子,李元興就用這個竹筒在泡茶。
在李元興面前吊着一個暈死過去的胖子,幾個精壯的軍士如凶神一樣的站在兩側。李元興翻看着書記官記錄下胖子交待的東西,很是不滿意的搖了搖頭:“要麼是這胖子滑頭,要麼就是你們不夠狠!”
“某去找幾個擅長用刑的人來!”白二娃在一旁大聲的說着。
那幾個兇惡的精壯漢子都不由的低下了頭,殺人他們很在行,但刑訊卻是不行。
“算了,弄醒他!”李元興感覺自己的心開始向着鐵塊或者石頭心腸發展了,要是換作自己在現代的時候,這樣殘忍的事情自己還真的幹不出來。
一盆冰涼的井水倒在胖子趙言德的頭上。
“啊,啊,別打我,我什麼都招!”趙言德一醒來就鬼號了起來,可看到李元興後卻立即閉嘴了。
李元興笑了:“我倒是認爲,你剛纔在裝暈。這樣吧,我有三種不同的刑具給你,你自己選一種吧。一是竹籤,一根根的釘進你的手指裡。”說罷,李元興一揮手。
竹籤,那裡有竹籤呀。李元興事先也沒有讓準備。
軍士們不敢問,找到一根釘子兩個人按住胖子趙言德的手,硬是給釘了一根。
趙言德的慘叫聲震的李元興耳朵疼,別說是這屋子,外面幾百步之外都保證能夠聽到。
“用釘子,算你運氣不錯,沒有竹籤疼!”李元興等趙言德號完,不緊不慢的說道:“第二種,就是用刀子將你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來。你那一身肥油……”說到這裡,李元興笑了:“我想到更有趣的,找一個竹籠套在你腰上,抓上幾隻餓了幾天的老鼠。不知道,老鼠會咬什麼?”
“我招,我什麼都招!”趙言德真正是嚇尿了。
李元興站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手,那個假的樑師都走了進來。
“你,你沒有死!”趙言德驚呼着,李元興一個眼色打過去,軍士在趙言德那胖肚子上用竹板啪啪的就是十幾下,直打鮮血四濺才停手。
“敢在本王面前多嘴,你是頭一個!”李元興冷笑着。
趙言德怕了,真正是怕了。這年輕的秦王,真正是兇惡的地獄惡鬼。趙言德就不相信這世人還有比這位年輕秦王更狠的人。
“聽話,本王不會殺你,也保證不會讓大唐任何一個人殺你!”李元興一指桌子:“喝上一杯,壓壓驚。好好的爲本王辦事!”說完,李元興轉身就出去了,白二娃與幾個軍士也跟着離開。
留在這裡的,只有一個書記官,還有假的樑師都,以及一位大唐帝國安全司的人。
“秦王殿下的話……書記官不緊不慢的說着,一把尖刀插在趙言德的面前,然後這把尖刀將桌上的那隻燒雞切下了一條雞腿,大唐帝國安全司的那位,冷笑着。
李元興相信,屋內的三人會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的。
當李元興回到樑府的時候,已經有人跑來報告:“秦王殿下,一切都辦好了。”
“很好,很好!”李元興滿意的點了點頭。
廳內,秦瓊與李靖正在喝酒,兩人聊的話題卻是秦瓊爲何會裝病。李元興站在門口聽了幾句,卻是明白了許多,秦瓊的身體是有些不適,但還不至於那麼慘。尉遲恭的性子太暴,文官與秦王府之外的官員們已經視尉遲恭爲眼中釘了。
而秦瓊卻是不得不裝病。
一個是屠了隱太子府的人,另一個則是殺了齊王,逼李淵退位的。
兩人都處在風頭浪尖上,秦瓊正好當時中了一箭,自然是藉口自己舊傷復發了。
李元興以門框上輕輕的敲了幾下,秦瓊與李靖都站了起來,對於李元興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兩人並不介意。更何況秦瓊既然敢再次出戰,也是抱着對李元興的信任。
兩人之間的關係,源自一把刀。
“秦將軍!”李元興的語氣帶着一絲痞子味道:“本王作一個籠子,裝野獸的籠子。當野獸走進籠子的時候,就不要想再出去。”
秦瓊聽到李元興叫自己秦將軍,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之後,問了一句:“那秦王殿下就肯定,野獸一定會走進來嗎?”
“不知道,但應該是可以的!今晚、或者明天午時,就知道結果了。”
“某去關這個籠門!”秦瓊起身行了一個大唐的軍禮,大步向外走去。
當房間內只有李元興與李靖之時,李靖說道:“五郎信心十足呀!”
李元興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坐下之後才說道:“此戰的關鍵,不是兵戰。而是心戰,我唯一擔心的就是我計算的時間出現了誤差,而不是我們敗在突厥手上。這個時候,懷遠那邊應該已經開打了。”
“全殲不可能!”李靖終於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勝了,就足夠!”李元興的要求本來就不是全殲敵人,而且到現在,他都沒有讓各路大軍移動到決戰的地方去,依然還在等待。
“五郎當真不打算兵戰嗎?”李靖放下手中的書問道。
李元興點了點頭:“爲什麼一定要讓大唐的軍士去拼命呢,他們的命誰來憐惜!”李元興來自現代,對生命有一種超出這個時代的尊重感。
更重要的是,在李元興身上,生命都是平等的。而大唐的人卻有着非常嚴格的尊卑觀念,特別是普通的士兵,他們願意用生命去換取地位,去換取家人的美好生活,甚至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家人的自由。
李靖沒有接話,在李靖看來這位秦王心懷仁慈是件好事。
在李元興與李靖聊天的時候,幾匹快馬出了朔方城,爲首的一人正是李玉寶。
李玉寶想在大唐秦王面前混個出身,以一個降將而言,他需要拼命,爲了自己,爲了自己的家人,他要用自己這條命去拼一個前程,拼一個大唐秦王對他的賞識。
李玉寶深知,自己論武在秦王府排不上號,論智,在秦王府根本就沒有他的位置。
只有拼命,自己敢拼命,忠心的爲秦王去拼命,那就能夠出人頭地。
追隨着李玉寶身旁的兩個校尉,還有幾十年親兵,都抱着同樣的心思。
敢拼命,就有機會。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今天似乎過的非常的漫長。李元興在等戰報,來自懷遠的戰報,他相信,這一千一百多裡,快馬二天一夜就肯定能夠送到朔方城。
戰爭的結束,可能還要再等一兩天,但戰前的計劃,也應該送到了。
“五郎不用心急,懷遠城必定拿下!”李靖在一旁安慰着。
李元興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不知道會有多少軍士無法活着回去,藥師兄,你知道白二娃的弟弟殘了,一條手臂被砍斷了。我一直不敢提這事,怕二娃傷心。那纔是一個十七八歲年齡呀!”
“慈不掌兵!”李靖唯一能夠給的評論這就是這一句了。
門外,拿着一份案卷的白二娃哭了,他沒有想到秦王殿下會爲自己弟弟受傷而感懷。這是高高在上的秦王殿下,而他只是一個最低層的軍士,因爲有着一身好武藝,被選爲了秦王親衛,在選爲秦王親衛的時候,他這條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老狼那天的衝動白二娃清楚,他非常能夠理解。
換作他自己,也只有衝上去與突厥拼命一條路可走了。
這幾天老狼都很低沉,除了當值之外就在發瘋的練刀,秦王臉上現在還有一條淺淺的印記。不止是老狼,整個秦王府的親衛都憋着一口氣,一口殺氣。
白二娃轉身往外走去,在大門處將案卷交給了守衛的軍士。
這恩情要如何回報,白二娃也不知道,他已經沒有第二條命可以報效秦王了。這條命已經是秦王殿下的,秦王大恩,這恩情如山呀。
李元興並不知道,僅僅自己對白二娃兄弟的一些關心,卻讓白二娃感覺到了迷茫。
案卷是守門的軍士送進來的,並沒有提及白二娃的事情。
在軍士眼中,男兒流血不流淚,能和尉遲將軍交手的白二娃的眼淚比血珍貴。他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所以也不會將白二娃流淚這種事情去打擾秦王殿下。
李元興倒是沒多想,案卷的內容他已經猜到了。
交給李靖之後,李靖翻看一遍,又細讀了一遍:“這個趙言德是個小人,你答應大唐無人殺他,這樣的小人活着就是一個禍害。倒是李玉寶有些膽色,敢去突厥大軍那裡送信,如果他活着回來,給他一個出身也值得!”
李元興笑了:“我李元興只會把心給自己人,趙言德是個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