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絕對是任何一個帝王的逆鱗,沒有能力那就另說,但放在現在這個時期,誰若是敢把手伸進軍隊,結果絕對不會好。
兩千水軍雖然是給李元景的,基本上算是李元景的私軍。
但李世民就真的會這麼放心嗎?
就連太子府的兵馬,李世民都安排的有人,何況你一趙王呢?
當然,這也並不是指皇帝想要對付你,而是預防,一旦你有什麼異常動靜,皇帝會立刻知道,從而在你剛開始的時候就將一切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
誰想造反,誰不想造反,通過這些安排李世民心中可以清楚的很,這都是多年以來總結的經驗。
很顯然,李元景的這一波騷操作,絕對是觸碰到了李世民的逆鱗,而且事情還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你在最壞的時間,最壞的地方,做了一個最壞的選擇!”房玄齡長嘆一口氣,他倒是想攤手不管,但現在根本就是不管不行了,自己已經被拖下水了。
“很壞嗎?”李元景眨了眨眼睛,接着說道:“朝廷還在以十年前的思維眼光去看待所有的事情,上下一心只想着能夠恢復到前朝時期的輝煌,可爲什麼就是沒有人去仔細的想一想,前朝爲什麼會止步?難道僅僅只是隋煬帝一個人的原因嗎?”
“歷朝歷代,當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總是會不可避免的出現下滑趨勢,繼任者若是有能力,則可再一次恢復盛世,若是能力不足,國家也就只能一步步走向深淵,大唐現在連盛世都還沒有恢復就去想這些?”房玄齡不以爲意的吹了吹鬍須。
“根鬚不穩,幼苗又怎會成長爲參天大樹?”李元景呵呵一笑。
“你真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了!”房玄齡忍不住的埋汰着,他已經有所明悟了。
李元景這是在下一盤大棋,大到所有人都成爲了他的棋子,也包括了他的兄長,皇帝李世民。
雖然表面上看李元景被壓制的死死的,而且自身也很知道進退。
但實際上卻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猛的給你一刀,讓你不得不按照他所指定的方向去走。
規模化的生產是這樣,錢莊依舊是這樣,後來他還想讓工籍入仕,雖然沒有成功,但這股苗頭是有的。
本以爲來海外就是爲了瀟灑一下,好好的體驗一下沒人管的王爺到底是什麼滋味的。
結果卻沒想到剛一來就給朝廷來了一劑強心針,讓朝廷不得不再一次跟着他的步伐走下去。
看在各種礦產的面子上,朝廷認了,但這纔多久的功夫?李元景又雙叒叕捅刀子了,而且這一次還是能直接把朝廷給捅死的那種。
“本王作死,總比讓大唐去作死要強吧?有些事情,總是需要有人去做的!”李元景深深的嘆了口氣,擺出一個憂傷的姿勢。
李元景其實也是個普通人,情緒也有激動的時候,情緒一激動,或者腦子一熱就做出某個讓人意外的決定也不是不可能的。
比如說這一次,李元景本來是打算先跟李世民通報一下,然後在開始實施的。
選擇海外只是因爲這裡偏遠,既能夠看到實驗效果,也能儘可能的減小對大唐的影響。
但因爲宋集等人的表現,讓李元景想起了某些關於唐軍的事情,於是腦子一熱,當即決定要進行改變。
在比如說這次對新羅的駐軍事件,本來是沒有任何想法的,但來到這裡之後,李元景突然間靈光一閃,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事情。
不是李元景高義,也不是他一顆紅心向着國,而是作完死之後若是自己還不想着辦法去彌補,去完善,那就成了真的作死了。
李元景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反正也作死了,不如先把自己擺在高高的地方,要麼就把自己捧上天,要麼就把自己摔死。
“打敗了突厥,大唐得到了什麼?天可汗嗎?雖然聽起來很威武的,但是在本王看來,這就是一個笑話!”
房玄齡努了努嘴,很想告訴李元景,你就繼續作吧,但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他被李元景剛纔的話給感動了,這可是捨身就義,舍小家爲大家的壯舉啊……
“北邊的草原那麼大,大唐得到了嗎?無非就是近些年草原人不會在南下來欺負邊關百姓了,朝廷在邊關的駐軍人數可以減少了,開支減少了,便有了錢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說句不好聽的,在本王的眼中,這一次朝廷完全就是扒光了褲子幫薛延陀上位的,薛延陀部落接管了大部分突厥的牧場,現在他們成爲了草原上最爲強大的部落。
假以時日,薛延陀發展成爲了今日的突厥,朝廷是不是又要再一次的揮師北上?每一次曠世大戰,獲得幾十年的安穩,然後歷史再來一次,若是將來有一天朝廷不像現在這麼強大了呢?面對北方的遊牧民族,我們的子孫後代又當如何應對?”李元景巴拉巴拉的說着,他必須要先說服房玄齡,不然自己可就真的死翹翹了,所以這個時候李元景是沒有什麼保留的。
“遊牧民族善攻而不善守,就算南下,也是打個草谷就走了,若是他們選擇了駐軍,反倒是朝廷最希望看到的局面,這樣便可從容調兵,逐個擊破,論攻城戰,他們只是孫子輩的!”房玄齡吹了吹鬍子。
“遊牧民族不善的東西,大唐難道就善了嗎?”李元景呵呵一笑,他真想問一問房玄齡,你到底哪來的自信?
剛纔說的那麼多,就是爲了告訴你,唐軍不是沒有弱點的,本王已經點的那麼明白了,你還在自以爲是的認爲那不可能。
如果有可能的話,李元景真想拉着房玄齡去後世轉一圈,然後把歷史書甩給他,讓他好好看一看元朝是什麼,清朝又是什麼?
“農耕民族的屬性應該是善守而不善攻的,我們的老祖宗用了上千年的時間爲我們留下了寶貴的知識,告訴我們農耕其實是可以能攻善守的,但是現在的大唐,已經丟掉了善守的屬性了。
今日可以爲薛延陀做嫁妝,明日是不是可以爲其他人做嫁妝?當大唐送不動這些嫁妝的時候,那麼曾經拿到這些嫁妝的人,會不會羣起而攻之?”李元景繼續說道。
“雖然老夫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這不是小事情,大唐府兵近百萬,每月需多少錢才能養活?就是朝廷上門也不幹,把每年的收入都填進來也填不滿這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