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着這滿大帳齊刷刷拜倒在地的文武重臣,氣的肝疼,卻也無可奈何。
“李老愛卿你這是做甚,快快請起,諸卿都快起來。”
“陛下若是答允老臣,老臣纔敢起身。”
李靖卻老老實實地繼續趴着,程處弼此刻也只能隨大流,縮在後邊跪坐,只是眼珠子鬼鬼祟祟亂轉不已。
作爲他而言,自然也不希望陛下冒險,老丈人要是有個意外發生,自己跟婆娘還有丈母孃也交待不過去。
要知道現在自己可是陛下身邊的大內侍衛頭子,負責老丈人的安危。
老丈人莫說少汗毛,就算是少眉毛,少頭髮,甚至是變成個禿瓢都無所謂。
但是生命憂關的問題,那程某人自然要勇敢地站出來承擔起這樣的重擔。
“罷了罷了,既然諸卿與李老愛卿皆一般念頭,那朕就統領主力,破了那高惠真之後,再來與李老愛卿匯合。”
“不過,朕再給你拔五千人馬……”
“陛下萬萬不可。”剛剛纔鬆了口氣站起了身來的李靖聽到這話,差點又跪了回去。
“陛下,予老臣兵馬一多,那麼,想要速破高惠真則難矣,唯有儘快破高惠真之後,我軍纔可從容回擊高延壽部。”
李道宗亦是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朝着李世民一禮道。
“陛下,臣以爲李老將軍所言極是,臣願意追隨李老將軍麾下,以御高句麗賊子。”
李世民緊抿着嘴,目光掃過羣臣,之後,又落在了程三郎這位愛婿的身上。
看到了老丈人投來的目光,程三郎也趕緊站了出來。
“丈人,小婿覺得,李衛公之言甚是有理,小婿願意率麾下火槍營追隨李衛公左右。”
“嗯,朕亦有此意,既然是要朕的全部儀仗留於誘敵,那麼,賢婿你,還有趙昆,你們都留下,聽從李老愛卿調遣。”
“陛下!臣以爲,左右備身府可以留下一部精銳追隨李衛公,可是臣卻不能離陛下一步。”
趙昆直接就急眼了,臣可是你的貼身大內侍衛頭子,怎麼可能留下。
再說了,皇后娘娘可是千叮萬囑,自己不能離開陛下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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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李世民統率主力大軍,南下擊敵,而李靖則統領誘敵的隊伍。
打出大唐天子的全副儀仗,設法讓那高延壽部知曉他們的蹤跡。
對於李靖怎麼勾搭,啊不……怎麼挑逗,反正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把那高延壽部給撩過去。
關於這一點,大家都很有信心,而隨同李靖留下來的,則是蘇定方,還有那程三郎,以及程三郎麾下的火槍營。
當然,由於火炮利於陣地戰而非野戰,所以,原本主力大軍之中的四十門火炮,還有程三郎這一次送來的那尊改良版飛雷炮也盡數交給了李靖。
畢竟有程三郎這位大唐排名第一位的火器專家在,他更懂得怎麼使用火器。
“老愛卿,那小子交給你,你可得看好了,莫要讓他生出什麼事端。”
雖然已經下達了軍令,但是李世民還是有點擔心自己的愛婿,主要還是這小子容易鬧騰妖蛾子。
此刻正蹲在那沙盤跟前打量地形的程三郎聽到了老丈人跟那李靖的滴咕聲,頓時不樂意了。
“丈人你這話小婿可不愛聽,小婿向來做事嚴謹……”
看到程三郎那副一臉不服氣的表情,李靖先樂出了聲來,笑眯眯地撫着長鬚道。
“運個糧草,結果順手就把遼東城給薅了,讓你去助那新羅,結果倭國沒了……”
“老愛卿,那新羅也沒了。”李世民很一本正經地提醒李靖道。
旁邊的一干大唐武勳重臣全特孃的都在嬉皮笑臉的,聽得程三郎心中大惡,饒是他臉皮夠厚,可你們這幫長輩怎麼能如何埋汰大唐第一才俊?
不講武德的老丈人此刻又恢復了正經,湊到了臉色發黑的程三郎身邊好言好語地道。
“好了好了,戲言而已,賢婿莫惱,你的本事老夫是知道的。
正是因爲如此,這纔對你委以重任,讓你留於李老愛卿身邊,老夫也才能夠安心。”
聽到了這話,程三郎這纔算轉怒爲喜,昂首挺胸地道。
“丈人放心,只要有小婿和小婿手下火槍營在,就沒有人能夠傷得了李衛公。”
“好好好,有志氣,老夫很看好你,唔……也很看好你手下那個火器營。”
後半句話顯得相當的敷衍,對於老丈人的敷衍,程處弼只能心中暗恨,卻也無可奈何。
總不能揪着老丈人的衣襟,把他給懟到槍口上問他服不服吧?
罷了罷了,既然自己要跟着李軍神混,那就且讓這位大唐軍神知曉火槍兵的厲害,通過這位大唐軍神的論斷,再向大唐軍方推廣宣傳這火槍,也會更有說服力。
正所謂說多不如做多,今日老子就親自上陣,好好的讓爾等知道火器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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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已定,軍情緊急,不敢耽擱分毫,很快,大唐天子親自統帥大軍離營而去。
這座大營,自然就留給了李靖所統帥的誘敵兵馬,而此刻,李靖也沒有留在大營內。
而是策馬馳出了大營,開始根據手中的地圖,熘達了一大圈,最終將撤離大營之後的守禦地點。
確定在了距離大營東南約三十里之外的一座廢棄小城,這座小城,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修建,又是何年何月被廢棄的。
總之,呈現在李靖一行人跟前的這座小城,已經坍塌得不能形狀。唯一較爲完整的,興許是那隻坍塌了十餘丈長的部份城牆,不過城牆完全就是用泥土壘徹而成,厚度也不足一丈。
至於城內幾乎就沒有幾間完整的建築,足以證明這裡到底有多老破小。
程處弼牙疼般地吸着氣,扭頭看向那位卻一臉滿意,頻頻頷首的李靖。
“我說伯父,咱們真要選這裡?其實小侄我覺得之前那座山谷就挺不錯,三面環山,易守難攻。”
一旁的蘇定方也點了點腦袋,表情甚是蛋疼地打量着這座破落的小城,城內已然由於天氣的轉暖,又再一次長出了野草,看起來越發的令人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