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結束,一干吃飽喝足的老兄弟,大多歪歪斜斜地回屋休息。
程處弼則讓那牛韋陀、房俊以及那劉仁景等腦子比較清醒的好兄弟留了下來。
想了想,程處弼又讓人將那薛仁貴、王玄策以及天殘地缺組合給召了過完來,準備搞一次臨時會議。
“之前,程某就已經收到了來自於漢唐商行的情報,就曾經提到過這位毗曇對我大唐頗有好感。”
“經常性地使人前來漢唐商行訂購大唐的各種書刊,特別是那《長安旬報》與《洛陽旬報》幾乎是期期不拉。”
“另外就是,關於程某的那些演義話本小說,他也都有采辦。”
程處弼說這些話當然來是爲了顯擺,而是想要跟大夥商議正經事。
隨着程處弼詳細地將今日與那金毗曇結識的經過陳述出來。
許敬宗這位戴着一頂帽子,不至於讓自己的模樣太過突兀的老天殘下意識地擡手,結果薅了個寂寞。
只能悻悻地撓了撓下頷,冷靜地分析道。
“這位新羅的金毗曇對我華夏的四書五經,詩賦經籍如此耳熟能詳,看來是真心的喜歡我華夏的文化。”
“而且,依下官之見,這位金毗曇對於小程太保的敬意,絕非僞裝。”
“嗯,下官也覺得,他看向小程太保的眼神和表情,明顯跟看向其他人不一樣,那種感覺,彷佛他將小程太保視之爲楷模一般。”
一旁的王玄策撫着頷下短鬚,亦是深以爲然地頷首。
“小程太保,今日所見,再加之之前所聞,下官以爲,或許我們可以調整一下之前的計劃。”
如果說許敬宗這位老官油子一個人說,再加上程處弼自己的感受,興許還覺得這種可能性大約五五開。
可是,就連李義府這個人精也是同樣的態度,再加上之前漢唐商行傳來的情報。
這讓程處弼覺得,這位新羅王國的高官對大唐感觀極佳,對自己也很崇拜,似乎也不算僞裝。
“唔……是啊,計劃的確應該作出調整,首先,既然新羅內部,有願意站在我大唐這一邊的人,那麼咱們的行事,就能夠少一些掣肘。”
“不過程某相信,待到明日,去見那新羅女王,定然還是會遇上反對者。”
說到了這,程處弼的目光落在了那王玄策遞過來的那份已經數易其稿的專供新羅版《二十一條》。
相比起那倭國版的《二十一條》,新羅版更加的溫和,還帶着濃濃的人性關懷意味。
可以說,如果倭國版的《二十一條》就是蠻不講理的飛雷炮,那麼新羅版《二十一條》絕對是色香味俱全的糖衣炮彈。
當然,再是糖衣炮彈,終究是炮彈,特別是那些所謂新羅民族主義者,必然會對這玩意持反對意見。
“這樣吧,今夜就辛苦一下大夥,先將這份照會,再仔細地斟酌一下,儘量地刪減掉一些現如今看來鋒芒畢露的條件。”
“只保留幾條核心問題,第一,此番程某奉旨前來援救新羅國,那麼唐、新聯軍的指揮之權,必須由程某來掌握。”
“第二,新羅之危,幾近滅國,故爾,此番之大戰,不光軍事,更需要新羅上下配合……”
隨着程處弼侃侃而言,那邊,早就已經持筆在手的許敬宗運筆如飛,將程三郎的語言,盡數抄錄於那紙面之上。
將程三郎的修改意見,開始對那份新羅版《二十一條》進行更加詳細的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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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訂完畢之後,程處弼便命人去召來了那金毗曇留在宅院內的大管家金永貞。
“不知程太保有何吩咐,小人一定盡力去辦。”
這位得到了自家老爺叮囑的金永貞先是五體投地狀朝着程三郎一禮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家主人,程某也覺得甚是投緣,你主人既然是在新羅國頗有話語權的上大等。
故爾,有些事情,程某覺得應該提前跟他打聲招呼……”
說到了這,程處弼拿起那份新修訂的新羅版《二十一條》遞給了金永貞道。
“明日,程某會將這份照會交給你們新羅女王。在那之前,你可以先將此照會交予你家主人,讓他心中有底。”
“當然,倘若他覺得有什麼問題,亦可以讓你轉告程某……”
聽得此言,這位金永貞激動地接過了這份新羅版《二十一條》之後,確認這位上國太保再沒交待,便匆匆地離開了宅院。
徑直打馬往那不遠處的新羅王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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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別了程三郎一行,回到了金城的居所裡邊,正在跟一干心腹商議事情的金毗曇接過了那份新羅版《二十一條》。
看着那經過了刪減的照會,金毗曇仔細地閱讀着裡邊的那些條約。
作爲一位覺得大唐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恨不得能成爲大唐百姓的金毗曇的眼中。
這份改良版,幾乎只看到蜜糖,看不到炮彈的《二十一條》,直接就讓金毗曇兩眼之中精光大放。
“大上等,這份照會,對於我新羅而言,的確是助益良多,可是,下官以爲,這幾條,怕是會受人垢病。”
“說不定,會有人在朝堂之上直接站出來反對。”
“是啊,特別是這一條,由上國程太保全權負責唐、新聯軍的指揮。”
“而今,我新羅的不少兵權,可都是在花郎的手中……特別是當代花郎首領金庾信,更是與大上等不和。”
“並且還與那金春秋等一干花郎出身的官員聚堆抱團。”
花郎,也稱花郎徒、郎家、風流徒、國仙徒、風月徒。
是半島三國時期新羅封建貴族階級的青少年團體組織,創立於新羅真興王三十七年。
其目的是組織貴族子弟們一起進行武藝鍛鍊,灌輸封建道義和宣傳愛國主義精神。
這些花郎不僅僅要學習武技和文化,而且在舉行盛大儀式時,花郎還要負責演奏樂器,繪畫,作詩等。
而當代花郎首領,也叫花仙,或者是叫風月主。
毗曇手指頭輕輕地敲打在桉幾之上,沉吟半晌之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無妨,畢竟女王更加的信重於我,而且本官在朝中的助力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