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接一位的羌、詔首領都紛紛地表達了自己很願意幫忙,但問題是真心幫不了。
即便張樂進求、李德雅等人頻頻朝着自己在吐蕃的窮親戚頻頻使眼色,可對方根本就不樂意搭理。
程三郎表情嚴肅,猶如老僧入定,心中卻冷笑連連。
自己要是搞不明白這幫子吐蕃羌、詔首領的小算盤,他名字倒起寫。
程三郎站起了身來,大手一擺。“無妨,既然大家覺得這事不太好辦,那你們就先好好的考慮考慮。”
“這樣的大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決定下來的。”
“這樣吧,現在天色也晚了,來人,趕緊設宴,款待諸位羌、詔首領。”
“張詔首、細監事,你們幾個,好好的陪陪你們的親戚,一定要賓主盡歡纔是。”
“胡主薄,莫要慢待了這些貴客,程某有事,先行一步了。”
那七八位羌、詔首領一臉懵逼的也站起了身來,怎麼回事,怎麼就走了?
“程長史,你你這是要去哪?”
“本官尚有要事,等你們商量好了,胡主薄你過來告訴我消息就成。”
看着程三郎快步而行,消失在了宅院門外,幾位羌詔首領直接就傻了眼。
張樂進求扭頭打量着這幫子明明是前來求人,偏偏還揣着一肚子小算盤的窮親戚,不禁搖了搖頭。
“行了,程長史都走了,都坐下吧,你們難得到唐境來,這一頓,我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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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三郎徑直來到了酒樓大堂,就看到了李德在那裡等候自己,跟着他徑直來到了二樓的雅間。
就看到了李恪此時正在上面吃吃喝喝,份外的嗨皮愜意,不禁奇道。
“我說賢弟,你不回去陪你媳婦,自個在這裡吃什麼獨食?”
很享受此刻單身時光的李恪一臉義正辭嚴地答道。
“小弟我這也是爲了公務,在等兄臺,來來來,趕緊坐下,如何了?”
程三郎一屁股就坐到了案几跟前,拿起了一個杯子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唔……雖然是普通的綠蟻酒,但是這玩意還真別說,甜中微透着酸,還有股子酒味。
類似於醪糟,但又比醪糟強點,很適合千杯不醉,萬杯不倒。砸了砸嘴,這才呵呵一樂。
“那幫子羌、詔首領,看樣子他們是不太相信咱們弟兄的實力。”
“……”
迎着李恪那帶着疑惑之色的目光,程三郎又吃了幾塊菜之後這纔開口。
“這幫子傢伙,既想要回歸我大唐的懷抱,卻又不願意冒一點險。”
程三郎便將自己與那幫子羌詔首的交流跟那李恪說了一遍。
李恪這位姚州都督都氣得笑了起來。
“一個近萬人口的大部落,就拿出這麼點東西,連咱們的那三萬大軍三天的補給怕都不夠。”
“十萬,那是十萬好不好?”程處弼不樂意地瞪了一眼李恪。
“……”李恪看着這位似乎要吹牛逼麻醉自己的處弼兄,白眼一翻,懶得答話。
“那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麼辦?”
程處弼道。“我知道他們的想法,說不定,就是覺得朝廷派咱們這幫子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年輕人來這裡。”
“統率的兵馬,也非朝廷精銳之師。所以他們擔心,若是全力站在了咱們這一邊。”
“萬一咱們跟吐蕃爭鬥,落於下風,還能夠退回唐境。”
“可是他們卻只能滯留在那劍川城外,迎接他們的,必定會是那吐蕃人暴風疾雨一般的報復。”
聽到了處弼兄的這番分析,李恪也不得不點頭承認,的確是這個道理。
“那怎麼辦,難道咱們就準備自己單幹?”
“沒想到,信心十足地來到了這姚州,正事這纔剛剛開個頭,就遇上這等難題。”
程處弼看了一眼開始皺起了眉頭的李恪,直接就樂了。
“你覺得這是難題?”
“想要讓他們跟咱們竭盡全力,與我大唐共進同退,其實簡單得很,只不過看咱們樂不樂意做而已。”
看着信心十足的處弼兄,李恪不禁有些牙疼地砸了砸嘴。
“處弼兄,你有辦法?”
“呵呵……”
“行行行,我知道你有,但是那些辦法,都不太正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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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處弼不樂意地瞪起了眼珠子。“正所謂兵不厭詐,用兵還講仁義的那位宋襄公就是反面典型好不好。”
“成成成,小弟我說不過你。咱們還是來說點正經的,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聽到了李恪這句疑問,程三郎兩眼微眯,慢條斯理地道。
“急什麼,還有一位重量級的角色還沒有趕到劍川城,等見了他之後,咱們再確定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誰?”
“當然就是那位叫尼瑪的高原豪商。”
李恪一頭霧水地打量着處弼兄,總覺得像處弼兄這種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實在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他不是象雄國的,而且他想的也就是讓象雄復國,而象雄之地,可是在那吐蕃之西兩千裡外,就算是來了這裡又能如何?”
“彆着急,回頭你就知道了。”程處弼嘿嘿一樂,得意地挑了挑劍眉。
對這位做事鬼鬼祟祟的處弼兄,李恪實在是無奈之極,罷罷罷,他不說,難道還能嚴刑拷打?
“不過處弼兄,咱們就三萬多的雜兵,你這邊號稱十萬,到底是想要幹嘛?”
“當然是疑兵之計。”程處弼一邊吃着菜,一邊解釋道。
“畢竟,若我們真有十萬精銳之師,肯定第一時間就率領直接上高原了。
哪還需要顧及什麼,靠人海戰術,堆也能把吐蕃南部幾個重要關隘堆下來,然後再從容待敵。”
“但問題是,咱們就只有三萬多的雜兵,而且都是來自各獠各詔。”
“號令不一,軍容不整,就這樣一隻隊伍,你敢拉出來與敵交戰?”
“那邊可是傳來了消息,吐蕃國主可是遣來了兩萬精銳,再加上南部地區原本的兵馬,怕是也不下三萬餘衆。”
“所以,我們要乾的就是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看着處弼兄眉飛色舞的模樣,李恪一臉呆滯地看着對方,乾巴巴地問道。
“兄臺你能不能別盡是廢話,直接說你想幹嘛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