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郎看着李世民那副心情很不美麗的樣子,知道這個時候暴脾氣的中年男人是沒辦法理智溝通。
只能乖巧地點了點頭,一臉的義不容辭。
“叔叔有命,小侄焉敢不從,回頭小侄那有啥新搞出來的好東西,肯定會孝敬你老。”
呵呵……說是這麼說,怎麼可能?總不能連顆螺絲釘我也要拿你跟前顯擺一下,搞出個鋼片彈簧也撂你案頭。
程處弼覺得自己要是敢這麼搞,指不定沒兩天李叔叔就會抄着大刀片子把自己攆出宮去。
所以啊,就跟那葉公好龍似的李叔叔,你這樣的行爲是要不得滴。
這個時候,脆皮豬肘加肉餅火鍋,終於正式登場。
所謂的脆皮豬肘,就是先將豬肘用油炸得酥脆,之後再拿來小火慢燉。
而且還不能太過,要火候剛好,那個時候,吃得來這炸制好的豬肘的皮子不但香,而且還有脆爽的嚼勁。
比起那種一燉到底,豬皮跟肥肉似的入口即化不同,絕對是風味很獨特的口感。
除了這個主菜之外,還有一些十分新鮮的涼拌菜,畢竟吃這樣的油性大的火鍋,來上點涼拌菜最是清爽。
雖然菜餚十分的適口,但是李淵卻還是有些不太滿意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我說程三郎,你下回請老夫吃東西的時候,最好先讓人備點佳釀,不然光有菜沒有酒這合適嗎?”
“嗯,父親言之有理,程三郎你記住了,雖說酒那東西不能多飲,但是還是應該有點纔對嘛……”
程處弼下意識地描了一眼另外一邊。嗯,三位女士坐在另外一旁的亭子裡邊用餐。
離得太遠,難道這對父子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跟自己抱怨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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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達正在美滋滋地吃着美味佳餚,一旁的李象,此刻已然捲起了袖子,正抱着那快趕上他胳膊粗的骨頭,正在那裡啃得滿嘴滿臉都是油水。
長孫皇后哭笑不得地給他擦了把小臉,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了閨女李明達突然發出了一聲誇張的低呼。
“孃親,你快看那邊……”
長孫皇后順着李明達手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了方纔在落日餘輝之中,十分漂亮的那水晶宮。
此刻裡邊開始陸陸續續地點燃燈火,隨着燈火的點燃,以及外面天色歸於黑暗。
變成墨黑色的湖水正倒映着那越來越璀璨閃耀的水晶宮,
就在這個時候,李明達興奮的歡呼聲,看到了長孫皇后與宇文太妃也已經站起了身來,走向臨水之畔。
原本還在狼吞虎嚥的一干男性,此刻在看到了那湖畔的水晶宮之後,也都不約而同地擱下了手中的碗筷,情不自禁地站到了湖畔。
水晶宮中的燈火搖曳,令那水晶宮向四面肆意散射的光芒也隨之發生着變化。
天際的弦月,還有那璀璨的羣星,與這水晶宮共同倒映在湖中,顯得那樣的令人神往。
方纔還在嘰嘰歪歪沒酒吃起東西不爽利的太上皇李淵,撫着長鬚,嘖嘖稱奇地欣賞着這畢生難得一見的景緻。
“此等景緻,真如天上宮闕落於凡俗世間……”
“是啊,孩兒也覺得實在是太漂亮了。”李世民也同樣一臉悠然神往地道。
“二郎,你準備什麼時候回長安?”目不轉睛地欣賞着這絕美夜景的李淵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李世民微愕之後,尋思了半天才道。
“孩兒準備看一看今春,若是今春關中無災的話,就準備於春末之時,率文武百官入關中。”
李淵撫着長鬚,微微頷首之後言道。
“二郎你告訴文武百官,就說老夫,很喜歡程三郎給老夫興建的這座萬國園行宮,所以,不願意回長安。”
李世民有些錯愕地看了一眼父親,又掃了一眼眼前的景緻。
他很清楚,父親肯定不會因爲這個而留下,至少主要原因肯定不會是這個。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既然你心裡邊已經有了決定,那爲父,自然要助你一臂之力。”
“如今爲父年紀漸大,這長途跋涉,也不想再經歷,今生,關中老夫是不準備再回去了。”
“父親……”李世民愣愣地看着已經轉過了頭來的親爹,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爲父能幫你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去做了……”
李世民沉重地點了點頭,朝着這位已然鬚髮花白的親爹恭敬一禮。
“父親,孩兒明白,孩兒一定不負父親的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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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之上,位於柏海之畔的多瑪城,那黃土夯制的城牆之上。
一身裘衣,臉色與普通的高原人相比少了兩坨高原紅的白麪短鬚男,此刻正站在最前方。
雙目顯得陰梟地打量着那條穿過積石山谷,通向更遠方的坦途,沉默不語。
而在他的身後邊,則是一干吐蕃的文武重臣,只是這些文武重臣的表情都顯得有些沉重,心事重重。
白麪短鬚男,自然就是那個剛剛迎娶了泥婆羅公主的吐蕃雄主松贊干布。
這裡,是吐蕃在兩年之前,從吐谷渾手中奪到的一座重要軍事要塞。
現如今的吐谷渾,在被唐國連續收拾了好幾次之後,已然然過去吐蕃的強勁對手,變成了一隻弱雞。
這多瑪城,居高臨下有一條道可以穿過積石山,直抵那吐谷渾腹地。
吐谷渾失去了多瑪城之後,曾經數次想要反攻,都被吐蕃人給擊退。
而松贊干布,更是於去歲之時,便已然親自進抵此城,並且在這裡一住就是半年之久。
他之所以一直盤恆在此地,自然是爲了等待那吐蕃和親使節團的勝利歸來。當然,這是之前他留在此地的目的。
他是囊日鬆讚的獨生子,吐蕃國的合法繼承者。
雖然纔不過二十五六歲,卻已經在吐蕃國主的位置之上,呆了差不多十三年。
他親爹囊日鬆贊被人毒殺之時,他纔不過十二歲,他是在叔父論科耳和宰相尚囊等親信的大臣擁戴下,登上贊普寶座。
而自打上臺之後,一面憑藉着親信大臣的支持收攏軍權,又籠絡那些中小貴族與大貴族對立。
漸漸地,他終於掌握了整個吐蕃的權利,但是那些原本扶持自己的大臣,卻還把自己當成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