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心事重重的李道宗緩步走進了府門,來到了前廳前,就看到了守在門口的愛妻的心腹侍女守在門口。
聽到了廳內傳來的說話聲,不僅僅有妻子的聲音,還有親閨女的嗓音,看樣子,她們母女又在聊天。
老父親兼好丈夫李道宗嘴角微揚,將身上的大麾丟給了身邊的親隨,這才掀開了厚簾,步入了廳內。
廳中,兩個造型十分精美的大鐵爐子的爐膛燒得通紅,肆意地在廳中散發着熱氣。
上面擺着的水壺也正騰騰的冒着白汽,讓這室內溫暖的空氣不至於過度幹糙。
然後,李道宗就看到了,左邊的鐵爐子旁邊,兩個身影,正並列於一張榻上。
若看臉,呵呵……滿臉全貼着黃瓜薄面的形象,讓李道宗直接眼皮一陣狂跳。
很是傷腦筋地抹了抹臉,每年一到冬天的時候,娘子還有親閨女,都會這麼經常性地拿那黃瓜切片敷面。
據說這樣的美容保水手段,出自於那位什麼都懂的大唐國醫聖手程三郎。
不過話說回來,自打娘子在春冬兩季經常這麼幹之後。
再配合上那什麼潤膚露,皮膚的確顯得很是光滑水嫩Q彈,而親閨女跟她孃親一樣,唔……
不但是同樣的美容愛好者,而且都拉了眼皮,不得不承認,娘子跟閨女都拉了眼皮之後,倒是越發顯得明眸皓齒了。
“可是夫君來了?”
正跟親閨女肩並肩地平躺在那榻上,享受着黃瓜切片面膜滋補水潤的顏氏,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開口問道。
李道宗看着愛妻也愛女,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溫馨而又寵溺的笑容。
“嗯,正是爲夫,你們躺着莫動就是了。”
“沒事,妾身已經好了……”顏氏一邊說着話,一邊將那臉上的黃瓜薄片給取了下來。
很快,那張珠圓玉潤的粉白臉蛋,展現在了夫君的跟前。
一旁的閨女也很是麻利地將臉上的黃瓜薄片取下,露出了那張跟她孃親簡直一個模子的俏臉。
嗯,只是身材,顯得較爲青澀,不似娘子那般珠圓玉潤。
顏氏坐到了夫君的身邊詳端着這位仍舊俊偉的夫君,替他滿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茶湯之後這才問道。
“夫君,看你神色,莫不是今日東宮的朝會,又遇上了難事?”
“嗯,今日,連續出了兩件大事情,一件,漠北的薛延陀居然違背了之前向我大唐所作之承諾。”
“悍然興兵二十萬,南侵漠南之地,陛下所冊封的突厥左賢王阿史那忠大敗,可汗李思摩等人畏薛延陀勢大,已然退回黃河南岸守備。”
“又來了……”顏氏不禁臉色微變,頗有些憤憤地道。
“這些草原人到底怎麼回事,動不動就想要南下牧馬,還真把中原當成一塊肥肉不成?”
聽到了娘子之言,李道宗擡手輕輕地拍了拍夫人的手背道。“那些遊牧之人,自古以來就羨我中原繁華。”
“每每中原王朝衰落之機,便是遊牧部落南下的契機。”
“不過如今我大唐之強盛,漢亦不如,區區二十萬烏合之衆,又能如何?”
這些話,自然是用來安撫妻子的,哪怕是二十萬條狗,想要抓住屠宰完,那也是要大費一番手腳的。
何況薛延陀大勢已成,縱橫草原之威,不亞昔日頡利可汗之時的東突厥。
想要收拾薛延陀,大唐也需要謹慎應對纔是。
“對了爹爹,你不是說還有一樁大事情嗎?”坐到了自己另外一側的親閨女瞪着一雙好看的明眸看了過來。
看着已然將到適婚之齡的愛女,李道宗頓時心中一疼,擡起了大手,輕撫着愛女的青絲,勉強一笑。
“另外一樁大事,則是吐蕃國主遣使入唐,爲吐蕃國主請婚。”
“……”此言一出,顏氏臉色不禁一變,看向了坐在夫君另外一側的愛女,半天才朝着那臉色微白的愛女道。
“阿暖,你且先回屋,娘跟你爹爹說說話。”
江夏王的長女阿暖緩緩起身朝着孃親和爹爹斂身一禮,這才緩步朝着廳外行去。
“夫君,這,這是真的?”
一直聽到了女兒的腳步聲出了前廳,似乎遠去,顏氏反抓住了李道宗的大手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爲夫雖然未見着國書,但是,漚臚寺的盧少卿,想必不敢在此事之上撒謊。”
顏氏滿臉緊張地站起了身來,在廳中緩步行走,不多時,突然扭過了頭來。
“夫君,妾身記得,數載之前,陛下不是拒絕過一次那吐蕃的和親之請嗎?”
“說不定這一回,陛下又會再次拒絕,你說是吧?”
李道宗看着一雙雙眼皮明眸落在自己身上的愛妻顏氏,起身將她輕輕地攬在懷中,感受着她的珠圓玉潤,溫言安撫道。
“娘子言之有理,而且今日,鴻臚寺卿還向太子殿下稟報了一個消息, ;.;;;那就是那位吐蕃國主。”
“這纔剛剛迎娶了那泥婆羅的公主,而且,奉吐蕃國主之命前往提親的,正是眼下出使我大唐的祿東贊。”
瞬間,顏氏直接就柳眉倒豎。
“他既然已經迎娶了一位公主,現在過來請婚,難不成,想要讓咱們大唐的公主去做妾不成?”
看到了愛妻氣鼓鼓的模樣煞是可愛,李道宗忍不住擡手指輕颳了一下娘子那水嫩Q彈的俏臉,手感果然還是那麼好。
“所以,爲夫覺得,陛下答應那吐蕃國主的可能性不大。”
“那太好了,可真把妾身給嚇了一跳,列祖列宗在上,希望你們能夠保佑我的女兒,能夠不用遠嫁……”
“夫君,妾身得去拜拜,希望列祖列宗都能夠顯靈,佑咱們阿暖,留在身邊。”
李道宗能說啥,只能帶着一臉無奈而又寵溺的表情,由着娘子拉着自己離開了溫暖如春的前廳。
等到忙碌完一切,李道宗回到了書房之中獨處之時,原本臉上輕鬆的笑容漸漸地散去。
他的目光,落在了懸掛在書房內的那張遼闊的大唐疆域圖上。
漠南的河套之地,就在關中的北方。薛延院這個時候興大軍來犯,絕對不僅僅只是想要過來收拾一頓那些突厥殘部就縮回去。
怕是十有八九,想要將這片肥沃的漠地之地,也收入他的麾下。
若真到了那一步,薛延陀必將會成爲整個草原之主,大唐北疆,又無寧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