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旁邊的弟兄見狀,走到高源身邊,看了李元景一眼,附在高源耳邊,用正好能讓李元景聽到的聲音說道:“公子,咱們出門之前老爺交代過,說咱們這些跑商的人,在路上不能輕易相信別人。”說完,便退到了高源的身後,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元景。
被別人這麼看着,李元景自然是渾身的不自在,只是剛纔李元景也聽到了這人在高源耳邊說的話,心中對於高源的身份,倒是釋然了。
原來是個富家公子跟着商隊一起出來的,怪不得眼前這人的氣質,不像是那些商隊裡奸猾的首領一樣呢。
所以李元景心中基本上已經腦補了高源的身世,一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八九成也是個讀書人,家裡的高堂想讓他繼承祖業,所以纔派出來歷練一番的,從峽州到荊州,路途不算太遙遠,是個不錯的歷練機會......
也怨不得李元景會如此猜想,高源的確不像是個商人,但是也不是十成十的像個讀書人,李元景會猜想是高源家中長輩想讓他繼承家裡的生意纔派出來的,無非就是因爲大唐律例,商人及其子弟,不可入朝爲官,所以,對於這類人來說,讀再多書,也是參加不了大考的,若想做一輩子的富貴人,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家裡人,繼承家裡的生意做個商人,是最好的選擇了。
“公子,這出門在外,一同上路,兩邊兒人總有個照應,公子放心,我等也不是那強盜山賊,不會做出什麼謀財害命的勾當的。”李元景笑道。
“這......”高源裝出一副猶豫的樣子,隨後似是下定學決心,說道:“好吧,古人云,四海之內皆兄弟也,我高某人,便信公子一回,咱們一同上路,路上可要互相照顧纔是。”
高源覺得,既然要扮演大戶人家的公子,那就不妨演的多些書生意氣,讓這李元景覺得自己人傻錢多書生氣,這樣最有欺騙性不是嗎。
“公子。”高源身後的人還想提醒高源什麼,卻是被高源伸手止住了話語。
“唉,不必多說了,看這位貴人氣質高雅,決計不是什麼奸惡之輩,放心吧。”高源說道。
“哈哈哈哈,高公子好眼力,放心,到了荊州城,高公子便會知道,你所做的這個決定,是多麼的正確了。”李元景哈哈大笑道。
“江湖上都說多個朋友好走路,今日沒想到我高某人在這路途之中,也能結實兄臺這般貴人,不知貴人高姓大名啊。”高源拱手問道。
“鄙人姓李,木子李。”李元景拱了拱手迴應道,在即將到達荊州城的時候能認識這麼個書生,倒也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兒,什麼商人子弟不能爲官,眼前這儀表不凡的年輕人,若是真的有些才華,自己賞他個文官做做,也無傷大雅。
“李公子。”
“唉,叫李公子就生疏了,我年長你許多,喚我李兄便是。”李元景也是頗有興致的與高源說道。
“如此,在下便卻之不恭了。”高源大蛇隨棍上。
“哈哈哈哈,高賢弟,真乃妙人也。”李元景笑着說道,在與高源的對話中,李元景的腦中又是九曲迴腸的想了許多,這姓高的年輕人家裡是經商的,看他出來攜帶的這批貨物也是不少,想必家中也是大富之家,自己若是能夠將這人拉攏到自己的麾下,那麼荊州城軍隊的軍餉,這不就有了着落了嗎?按照這個法子,等自己到了荊州城之後,一定要讓自己手底下的人安排一下,跟荊州城的各大豪商們見上一面......
思及此處,李元景對待高源,便更是熱切了。
什麼王爺之尊,反正此時對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能夠解決了荊州城當前的燃眉之急纔是最重要的,不然長安那邊發難,自己要靠什麼抵擋。
僅僅是一會兒的功夫,兩人便已經是稱兄道弟,看的一旁的管家瞠目結舌,不知道的還真以爲這兩人相交莫逆呢。
殊不知這高公子,是要想着法兒的刺探荊王殿下的消息呢。管家站在廟門口想着。
兩隊人馬收拾妥當,便從丘山廟離開,出了廟門,走到了官道上。
一上午的時間,衆人要想中午吃上頓不錯的吃食,就要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趕到當陽縣,在縣城裡歇腳,所以一路之上,衆人都是少言寡語,沒有說太多的話。
進了當陽縣,高源和李元景選擇了同一家客棧,一起安頓了下來,也是高峻有意,將李元景帶到了盛唐商會分部的客棧,如此一來,李元景整支人馬,無論何時,都在高源的嚴密監視之下,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高源便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侯府在外行走的人身上都有一方印信,高源的是一方刻着高山流水的方章,印信的右上角刻着一個“賢”字,而高峻的則是一副崇山峻嶺圖,也是在右上角有個“賢”字,石虎的是一副猛虎下山圖,而瓏兒的則是刻着一柄長刀,長刀的上方刻着一座玲瓏塔,這就表示,瓏兒是刀王鍾子朔的關門弟子。
每個人的印信都應了自己的名字,出門在外,只要拿出印信,便能在二賢莊和侯府各地的商會證明自己的身份,從而得到應有的待遇,而在這間客棧,在李元景上樓休息之後,高源便在後院找到了掌櫃的,出示了自己的印信,相讓掌櫃的安排人時刻盯住李元景。
“閣下便是高源先生?”掌櫃的看到印信之後,拱手問道。
“正是。”高源點點頭。
“先生請隨我來。”掌櫃的對着高源說道,隨後將高源請到了自己後院的房間裡。
高源也是覺得疑惑,這掌櫃的這是要做什麼?
進了房間,掌櫃的將身子探出房門外四周看了看,見四周無外人,便將身子收回來,小心翼翼的將房門關上,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從衣櫃中捧出一方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