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世璟跟晉陽的想法是一樣的,他也不想自己的女兒嫁到皇家,一旦嫁給皇子或者是王爺,不管以後兩人是否恩愛,遭罪肯定是要遭罪的。
玄世璟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嫁人之後去受那種苦,失去自由,失去樂趣,失去了原本的自己。
自家夫人拒絕皇帝想要賜婚的理由就是已經跟竇孝果之間有了口頭約定,等到竇孝果及冠之後,取得自己的同意,兩家就將兒女的事兒給定下來。
若是李厥和竇孝果相比較的話,那玄世璟還是會爲自己的女兒選擇竇孝果。
當然,這也是他自己的女兒選擇的人。
既然是這樣的話,也就沒有必要去反對兩家的這門親事了。
至於李承乾那裡,他會不會不高興。
這也不見得。
李厥是李承乾的嫡子,而安安只是玄家的庶出,玄家疼愛安安不代表外人看來安安的身份就會比嫡出子女的身份高,因此,安安與竇孝果之間,已經算是比較合適了。
而安安從身份上來說的話,是配不上李厥的,李承乾之所以有這麼個意思,估計也是因爲他想要和玄家親上加親的緣故,現在他在外面辦錢莊的事兒,也需要安穩朝臣的心,讓他們別這麼躁動。
萬一李厥要是和安安成了的話,那安安也做不得正妻,李厥將來是要封王的,或者說,有很大的機率還會被封爲太子,他的正妃,需要出身名門,需要身份高貴,配得上王妃,甚至太子妃的位置。
“看來,一兩個月以後,咱們還真得回長安。”玄世璟放下書信說道。
他與晉陽之間用書信來往來商議自家女兒的事兒,也不是個辦法。
不知道晉陽拒絕與皇室聯姻的事兒,會不會被傳出去。
雖說他們兄妹兩人是在宣政殿談論的這件事兒,但是這世上就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宮中的那些宮女太監,也信不過啊。
只要能給那些人令他們心動的好處,那宮中的什麼事兒,他們打聽不到?
讓玄世璟擔心的是這件事兒在長安城一旦流傳出去會引起的反應。
“高峻啊,等今天晚上,百騎司的人到了之後,告訴他們,讓他們儘快查辦手上的事兒。”玄世璟說道:“咱們的確是該抓緊時間辦完事兒回長安了。”
“是。”高峻應聲道。
現在玄世璟身邊兒的貼身侍衛就只剩下高峻一個了,常樂回到長安之後就再也沒回來,他留在長安那邊兒也好,至少在莊子上,還能保護一下家裡的人。
上次出那麼一回事兒,玄世璟也有些後怕,常樂在莊子上,他能稍微放心一些。
至於挑起那件事兒的鄭家,現在他們家的日子,已經很不好過了。
玄世璟連在蘇州逗留了兩個月,每天都是“不幹正事”,他的行爲不少人都看在眼裡,有的不吱聲,默默的看着,有的人則是心裡放鬆了警惕,有的人行事就比較激烈了,比如說御史臺,他們現在已經開始準備彈劾玄世璟了。
至於御史臺的背後有沒有某些大佬的影子,這玄世璟就不知道了,他人又不在長安,也沒有什麼千里眼和順風耳。
“公爺,鄭大人請您去赴宴。”玄世璟的護衛站在玄世璟房間的門口拱手說道。
“赴宴?赴什麼宴?”玄世璟問道。
“這......屬下不知。”那護衛說道:“鄭大人派來的人就在大門口外,等候這公爺。”
“我知道了,出去說一聲,我一會兒就過去。”玄世璟說道。
等到侍衛離開之後,玄世璟這才坐在椅子上皺着眉頭想這事兒。
七天之前,各地的百騎司陸陸續續的將玄世璟要查的事兒都查明白了,把調查的結果和證據送到了蘇州城,送到了玄世璟的手裡,那些東西,玄世璟也是纔剛剛整理完呢。
這剛騰出空來,鄭安的邀請就過來了。
這時間之巧合,不得不讓玄世璟懷疑這當中有什麼貓膩。
難不成,在一個月之前,鄭安一直沒有放棄監視自己或者是,自己這邊兒露出了什麼破綻被鄭安給看出來了?
那也不應該啊。
兩個月過去了,不僅僅是鄭安在盯着玄世璟,玄世璟也在暗中調查過鄭安。
鄭安這人,在蘇州並沒有什麼劣跡,而且,鄭安也沒必要跟這件事兒牽扯上關係。
那這頓宴席,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看來,這頓飯,是非去吃不可了,至少得弄明白這次鄭安請客吃飯的用意是什麼。
玄世璟起身,回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衣服,帶上高峻出了宅子。
宅子門口,鄭安派來的人依舊在那裡等着,門外還停靠着馬車。
“你們鄭大人準備的倒是齊全。”玄世璟說道。
“國公爺,請。”外頭的小廝躬着身子,請玄世璟上馬車。
“走吧。”玄世璟回過頭來對高峻說道。
玄世璟率先上了馬車,而後高峻跟在玄世璟的身後,也上了馬車,鑽進了車廂。
兩人在馬車的車廂裡面對面的坐着。
“公爺,您說他這突然來這麼一下子,這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高峻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玄世璟說道。
這兩個月當中,他跟鄭安也經常見面,但是從來沒有過這麼大的陣仗,而且,鄭安請客吃飯,也是頭一次。
怎麼頭一次就撞在了這個節骨眼兒上了呢?
宴席設立在蘇州城一家有名的酒樓之內,雖說比不上玄武樓,但是在蘇州城之中,也是十分有牌面的一個酒樓了。
馬車停在酒樓門口,玄世璟和高峻從馬車上下來。
剛走到門口,酒樓裡的小廝便上來迎接,問清楚了玄世璟兩人的身份之後,便殷勤的帶着兩人往樓上走。
“玄公、高大人,鄭大人已經在樓上雅間等候二位了。”酒樓的小廝說道。
玄世璟和高峻相視一眼,而後跟着小廝上了樓,來到了雅間兒門口。
當小廝推開門的時候,玄世璟更好奇了。
顯然,鄭安請他這頓飯,不僅僅只是單純的吃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