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活該!”
周圍的百姓羣情激憤。
但是玄世璟的心情卻是沒有想想中的好,尤其是看着周圍百姓們這般模樣,心中不知,爲何升起了一股悲哀。
悲哀他們,還是悲哀死的人,又或者是悲哀自己呢?
玄世璟無奈一笑,或許是想的太多了吧。
罪魁禍首三人都已經死了,他們的家人也被流放出去了,至於鄭鈞還有兩個女兒,都已經嫁出去了,跟孃家的關係不大,但是女婿家裡,多多少少跟鄭鈞這邊還有來往,鄭鈞的事情被揭露了,他們的日子也沒有好到哪兒去,玄世璟從洛陽城揪出一連串的人,查抄了不少東西,但是跟錢莊的賬本一對比,錢莊的空子,還是填不上。
一時之間,整個洛陽城之中,但凡是跟鄭家有點兒來往的,心裡都是慌亂不堪,趕緊撇清與鄭家之間的關係,至於鄭家,不僅僅是鄭鈞經手的生意被朝廷查抄了,其餘與鄭鈞沒關係的生意和人事,也跟着到了大黴了。
因爲鄭鈞被玄世璟在洛陽給拉下來了,鄭家可謂是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到了年底,這賬本還沒送上去呢。
消息沒有傳開,但是鄭家內部要翻賬本的時候也發現了,今年洛陽城那邊的賬本還沒送上來呢,往年那邊可是鄭家收入來源的大頭呢。
“今年怎麼沒見到洛陽城那邊的賬本呢?往年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送過來啊。”
“怕不是洛陽城那邊出什麼問題了吧?早朝的時候,陛下可是有意無意的提起了今年錢莊的事情呢,鄭鈞不是在洛陽.......”
“這話可不能亂說!”鄭家的家主惡狠狠的瞪了那說話的管事一眼。
即便是做了,也不能說,他們不說,自家人不說,也就杜絕了外面的言論,否則人多嘴雜,總能傳出去,連自家人的嘴都管不住的話,更何況別人。
那管事的被家主這麼一瞪,霎時間就沒了動靜。
“陛下在朝堂上提錢莊的事情,沒有多說什麼,不過,這件事兒,咱們得好好打聽打聽才行。”鄭家家主說道:“前兩天陛下不是在宣政殿之中召見了幾個三省的大臣嗎?隔天一早,許敬宗就去了洛陽,這事兒,恐怕不妙啊,立即派人去洛陽,看看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管事應聲道。
鄭家人的警覺性很強,說到錢莊,許敬宗去了洛陽,鄭家這邊覺得洛陽可能出事兒了。
但是鄭家人不希望洛陽出事,洛陽一旦出事兒,對於鄭家的影響可是不小,且不說收入方面會少了許多,就單單是鄭鈞在洛陽插手錢莊惹出來的事兒,被朝廷知道了,鄭家的麻煩就小不了。
現在在位的可是新皇,若是說太上皇的話,可能還會顧忌一些東西,但是新皇完全不會考慮這些,新皇與他們世家之間,沒有絲毫情誼可談。
在這個節骨眼上要是爆出鄭家跟錢莊的事兒有關係的話,那新皇會怎麼想?會怎麼辦?剛剛繼位半年的功夫錢莊爆出了這麼大的問題,肯定是要從嚴處置啊。
“家主,要是真是洛陽那邊出了問題的話.......”
“還用我說嗎?丟車保帥,明白嗎?”
“是,明白。”
鄭家家主的意思無非就是要把鄭鈞給賣了,而後保全整個鄭家,即便是朝廷查到鄭鈞的頭上,鄭家這邊就只有三個字:不知道。
鄭家想要把鄭鈞丟出去,但是卻不知道在洛陽城裡的鄭鈞早就把鄭家給賣了,玄世璟還是有些手段的,他想要知道的,都已經從鄭鈞的口中撬出來了,估計也會很快送到李承乾的手上,到時候就看李承乾對鄭家要怎麼下手了。
現如今鄭家顯然已經被李承乾捏住了把柄,也成了一隻雞,殺雞儆猴的雞。
李承乾當日在宣政殿與三省大臣議事的時候,臨安在李承乾的耳邊說有百騎司的人回長安的那天,李承乾就拿到了關於洛陽城錢莊的事情的後續,玄世璟洛陽錢莊是件的結果讓百騎司的人快馬加鞭送到了長安,李承乾是知道這件事的處理結果的。
鄭鈞和洛陽縣令落得個全家發配的結果,鄭鈞父子和洛陽縣令被百姓活活給打死。
當李承乾知道了這種結果之後,也是深深嘆息一聲,以往他的父皇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那三人被憤怒的百姓給砸死,這也就看出,鄭鈞和洛陽縣令在洛陽城不得人心,這得在那邊幹了些什麼事兒。
至於洛陽城鄭家,李承乾自己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現在不能跟朝臣們透漏。
事情在長安城瞞不住,這李承乾自己也知道,李承乾就是要看看,鄭家在通過他們自己的渠道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他們會如何反應,李承乾想要看鄭家的態度,鄭家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也關係着他對於鄭家的態度。
至於洛陽縣令的人選,反正許敬宗已經過去了,暫且不着急,可以等到年後再派遣。
李承乾知道許敬宗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會以平平身份,在貞觀朝的時候就入得自家父皇的眼,這麼長時間下來,李承乾還真是覺得許敬宗這樣的人對於一個皇帝來說,是不可缺少的,所以李承乾樂意用他,但是也不會給他過多的權勢,這樣的人,就要用權勢做誘餌,吊着他,也要讓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他所擁有的一切,是皇帝給他的,皇帝一句話,可以把他捧上去,皇帝的一句話,也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的人,就要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不能放任其太過做大。
簡單來說,把控這樣的人,需要有一個度。
李承乾就在不斷的摸索這個度,所以暫時就把許敬宗派遣到了洛陽去,正好也藉着這個機會觀察一二,若是能用,那許敬宗回到長安之後,平步青雲,若是許敬宗在長安表現的不合他的心意,那許敬宗可就是白白浪費了一次大好的機會。
皇帝需要能夠爲自己辦事的人,有些世家出身的人,心裡總想着自己家,有些寒門出身的中正之士,想着的是天下百姓,兩者都是爲國謀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