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世璟這次和晉陽出門,沒有帶多少人,就帶了高峻和常樂還有其它四個護衛,一行總共才八個人,反正路上保護他們的安全也是足夠了,等到了地方上,有百騎司可供他調度,而且,要是真的要用更多的人的話,有李承乾的詔書在,玄世璟還能調動地方上的軍隊。
滲透地方上的錢莊的那些家族,在地方上或許有些勢力,但是再怎麼有勢力,若是對上軍隊,也就不足爲懼了,要是連軍隊都敢反抗的話,那叫什麼?那叫造反。
玄世璟他們乘坐馬車,護衛們則是騎馬,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可以輪流去休息。
馬車緩緩的離開了東山縣莊子上,朝着東面洛陽的方向行駛而去,而這個時候,已然是已經進了臘月了。
走了一天多的時間,天空之中飄起了零零碎碎的雪花。
“老爺,夫人,咱們得抓緊趕路了,這天兒可不能在野外宿下。”馬車車廂外駕車的常樂說道。
“好,那就加快速度前進吧,爭取在天黑之前,能到城中安頓下來。”玄世璟說道。
“是。”常樂應聲道。
馬車狂奔在官道上,雖然是四輪的馬車,但是顛簸起來還是讓人很不舒服的,這若是換了兩輪的馬車,指不定得讓人難受成什麼樣子呢。
玄世璟一行人的四輪馬車走在官道上,也是引來不少人的目光,工學院之中雖然已經將這種四輪馬車推廣開來了,但是也僅僅是在長安周邊有人使用而已,最多的還是道政坊,離開了長安,鮮少有人乘坐這樣的馬車,所以被人見到,人家也是覺得比較新奇。
好在聽了常樂的話,中途快馬加鞭的趕路,否則晚上還真是要魯肅荒郊野外了,而天上的雪,也是越下越大,很快,地面上就積攢了厚厚的一層。
在外走動的人都回到了自己家裡,而像玄世璟一般趕路去別的地方的人,也都進了城,找了客棧住了下來,現在的天氣,實在是不適合趕路。
沒有趕路,在客棧之中,難得的,玄世璟閒散了下來。
“沒想到反而是出來之後,在去辦事兒的路上,竟然有這般閒暇的功夫去仔細的欣賞長安以外的景色。”玄世璟站在窗戶旁邊笑道。
他們也是剛剛在客棧這邊安頓下來。
“看來夫君只要是在長安,就停歇不下來啊,若是明年有機會的話,妾身倒是可以陪着夫君多出來走走。”晉陽一邊整理行李一邊說道。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看上去,似乎是要下上一整夜了,這對於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哪兒有這麼容易啊。”玄世璟笑道。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敲響,晉陽轉身,來到門口,打開了房門。
來人見到晉陽,躬身抱拳行禮:“下官百騎司王禹,參見公主殿下。”
“免禮,進來吧。”晉陽讓王禹進了房間,這個時候來到客棧,肯定是有事的。
玄世璟轉過身來,看向王禹,方纔他在門口表明身份,玄世璟已經聽到了。
“下官拜見玄公。”王禹進來之後,復又對玄世璟行禮。
“無需多禮。”玄世璟淡然說道:“洛陽那邊情況如何了?”
在到達洛陽之前,玄世璟肯定是要在路上的時候提前清楚一下洛陽那邊的底細的。
“洛陽包括其周圍的錢莊,皆是滎陽鄭氏家族勢力滲透入其中,百騎司早在剛開始查探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大唐各處錢莊,各個世家滲透錢莊,皆是以地域爲劃分,就拿滎陽鄭氏來說,他們所滲透的地方,便是他們洛陽極其周邊,以洛陽爲中心,往周邊擴散。”王禹說道。
好一個以地域爲劃分,玄世璟聽到王禹這麼說,心中冷笑,五姓七宗,遍佈整個大唐,大唐十四道,十三道都有他們的人,好在熊津道還是剛剛設立的,錢莊還沒有推行過去,要是推行過去,他們是不是連熊津道都不放過?
關中靠近長安的地方有的世家不好下手,那就瞄準了南方,南方沒有什麼世家能夠與當今五姓七宗相比,五姓七宗出來的子弟在南方地區也有身居要職者,有在南方經營多年者,想要對錢莊下手,也並不說難。
“如今洛陽那邊鄭家是誰在主事?”玄世璟問道。
“回玄公,是鄭善果的二兒子鄭鈞。”王禹迴應道。
“這個鄭鈞,查過了嗎?”
“鄭鈞是鄭善果庶出的兒子,主要是打理鄭家在洛陽一帶的產業,洛陽錢莊的事情,鄭家就是他在背後操持着。”王禹說道。
“除卻鄭鈞之外,鄭家還有什麼人跟洛陽錢莊掛鉤?”玄世璟接着問道。
“鄭鈞的兒子鄭遠富。”王禹說道:“主要就是他們父子兩人在操持,但是鄭鈞的那個兒子,算不上出息。”
“怎麼,是個花花大少?”玄世璟問道。
“是,雖說是名義上在幫着鄭鈞打理洛陽周圍的產業,但是市集上,也不過是從鄭鈞那裡弄些錢,然後出去花天酒地而已。“王禹說道:“鄭鈞打理着鄭家在洛陽的產業,在他打理這些產業的時候,也是從當中截取了一些錢財,留在了自己的手裡,放在了他的名下,而這一部分,也大多是鄭遠富在外頭操持。”
“鄭遠富不是個花花大少嗎?鄭鈞就這麼放心把他從鄭家截的這些錢財,交給他來打理?”玄世璟問道。
“鄭鈞就只有鄭遠富這麼一個兒子。”王禹說道:“除卻鄭遠富之外,他信不過別人了,而且,鄭遠富雖然花錢如流水,但是相比起鄭鈞從鄭家的產業弄到的錢財來說,還是供應的起他的花銷的,而且,也不僅僅是錢財,還有一部分產業,都掛在鄭遠富的名下,倒是有點兒像在給兒子留後路。”
玄世璟一邊聽一邊點頭。
這就是大唐,一個庶子也沒有什麼地位的時代,鄭鈞本身就是鄭家的庶子了,現在他有些能耐,能夠幫着鄭家打理產業,但是他兒子是個什麼貨色,他知道,一旦要是他對鄭家沒用了,連帶着兒子,都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