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玄家的榮光還少嗎?
而到了一定的時候,玄世璟這個家主,就要爲玄家的這份榮光去付出,這就是他的使命,這個擔子,他得扛起來。
大唐已經偏離了原本的道路,而偏離道路帶來的後果,也要玄世璟支撐起來。
就拿着這錢莊來說,弄好了,造福大唐,弄不好,爲禍大唐,百姓們現如今信任朝廷,願意把錢,存到錢莊之中,朝廷可以在錢莊背後,實行多種調度,可若是錢莊出了問題,被世家所盤踞,錢莊失信,這就等於朝廷失信,長此以往,百姓不信任錢莊,錢莊開不下去,朝廷蒙受經濟損失是小,朝廷的不被百姓信任是大。
錢莊的事情,玄世璟在大唐提出來,這算是一次新鮮的嘗試了,功能等同於後世的銀行,玄世璟也不是此中行家,所以錢莊的事情,是整個戶部上下官員加上差役幾近百餘人大半年的功夫啊,這才弄出這麼一套體系來,先行試探,試探過之後,成功了,纔在整個大唐將攤子鋪開。
若是因爲世家裡出的這些蛀蟲導致了整個錢莊體系崩壞,這當中的損害有多大,玄世璟最是清楚,這就相當於後世的國有銀行體系崩壞了,百姓們存的錢就全打了水漂了,這樣的話,百姓樂意嗎?
不樂意,就得出大事兒啊。
“小璟當真是如此想的?”李承乾問道。
“當真。”玄世璟說道。
“小璟爲何會.......”
“陛下,臣蒙受皇恩,不論是太上皇,又或者是陛下,臣得到的,夠多了,得到了多少,就要付出多少,這個道理臣懂得,面子上擔了多大的榮譽,肩膀上就要扛着多少的責任。”玄世璟笑道:“而且,錢莊的事兒,是臣提出來的,到最後,歸在臣身上,也是理所應當,臣不能讓戶部的上上下下百餘人大半年的功夫全都白費啊,不能讓大唐朝廷,失了百姓的信任,這是臣爲大唐臣子的責任。”
“錢莊的事情,茲事體大,不能讓小璟你一人去辦。”李承乾說道:“並非是朕不信你,只是這個責任實在是太重要,你需要一個人來幫你分擔。”
去做事的時候,幫忙,若是回來有個什麼事情,也有人幫着分擔壓力,長安城的這些人,想要動玄世璟,也得好好算計算計。
“陛下,何須連累他人啊。”玄世璟笑着搖頭說道:“若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事情肯定是鬧騰大了,收不了場了,到最後臣能活下來,可是人家呢?這不是誰陪着臣去,誰就是去送死嗎?這又是何必。”
整個宣政殿之中就只有玄世璟和李承乾兩人,但是殿中的氣氛卻是無比的壓抑,關於肅清錢莊蛀蟲的事兒,本就是一件比較壓抑的事兒。
天下貪官有,大貪,小貪,殺不盡的,玄世璟也知道,大唐相比於其它朝代來說,好歹還算好一點兒,強漢盛唐,富宋硬明,唯有漢唐強亡,大唐的盛世,掩蓋了多少不見天日的東西,即便是有貪官,也被大唐本身的輝煌給掩蓋了。
而現在玄世璟要做的,就是揭開這層輝煌,去清除藏在這輝煌底下的污垢。
歷來幹這活兒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但是這活兒又不得不去做,不得不站出一個人來去做,成了,這個人是英雄,流芳千古,失敗了,便是要背上萬世罵名,因爲筆桿子在活着的人手中。
“可是此事讓你一人去抗,朕心中.......”
“陛下。”玄世璟起身躬身拱手,目光誠摯的看着李承乾:“陛下現在已經是大唐的皇帝了,而不是從前的太子了啊,陛下感念與臣的私交,若是尋常時候,也就罷了,但是在國家大事上,陛下要做到果決啊,拿得起放得下才是。”
玄世璟與李承乾的關係的確是好,在對待玄世璟上,李承乾卻是在當中夾雜了不少私人感情。
“朕正是因爲知道此事非同尋常,所以纔想給你找個幫手啊。”李承乾說道:“這個幫手的事情,你無需擔心,不管如何,朕都會保他不死,這樣的話,你總該沒有負擔了吧?”
“敢問陛下,這幫手是.......”玄世璟看向李承乾。
“百騎司的人。”李承乾說道:“朕可以給你一道詔書,所有百騎司的人,任憑你差遣,如此一來,算是一個好幫手吧,而且,事情結束,你回到長安之後,百騎司的人也不會出什麼問題,沒有人會想着去殺百騎司的人。”
是啊,沒人敢去招惹百騎司,因爲他們誰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把柄握在百騎司的手中,萬一把人家逼得狗急跳牆了,到時候,誰都不好過。
但是,李承乾將百騎司的調度權全都歸了玄世璟,也是承擔着風險的,他能如此做,也是極其信任了玄世璟。
百騎司是做什麼的?那就是皇帝的一把劍,百騎司從成立之初,就只是聽從皇帝的調遣,何曾交予過他人的手中?
玄世璟是第一個。
這也說明了,錢莊的事情,對於朝廷是多麼的重要,李承乾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要肅清這件事情。
“陛下,這不妥吧。百騎司乃是皇家利器。”玄世璟說道。
“但是這件事情,也是百騎司在一手查探啊,關於錢莊的事情,繞不過百騎司的,不管怎麼樣,百騎司都已經參合進去了,即便是百騎司的人將事情給你交代清楚了,但是事情這麼多,又不止是一處錢莊出問題,你忙活的過來嗎?所以,不要推辭了。”李承乾說道:“別的,朕自有打算。”
“是。”玄世璟拱手應聲道。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處置這件事?要不,就等元日過了之後吧。”李承乾說道。
“萬萬不可。”玄世璟反駁道:“現如今眼見着到了年底,不管是朝廷又或者是官員府上,甚至是普通做生意的人家,都到了該對賬結賬本封箱的時候了,年前,正是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