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兩個大男人就在房頂上,聊着天,喝着酒,看着玄武湖的夜色,一直到了大半夜,房遺愛喝得有些微醺,玄世璟叫了下人上來將房遺愛攙扶下去,給他送回家。
玄世璟喝酒還是比較剋制的,雖然喝了不少,但是沒有醉到房遺愛那個地步,自己下了天台,洗漱一番之後就歇息下了,明兒個還要回莊子上,好好收拾收拾東西,然後再到長安城這邊來,等着七天之後,帶兵前往安北都護府,這當中的事情,也要與晉陽細細說一遍。
有些事情其實也沒什麼,但是不與自家的家人說,就只是讓家人白白擔心而已,所以玄世璟有的事情,從來不隱瞞家人,大大方方的說就是了。
喝了酒睡覺,睡的沉,一直睡到自然醒,但是身上沒有多少力氣,不過也足夠了,回去的時候乘坐馬車就是了,馬車再怎麼顛簸,也比騎馬要稍微好一些,又不着急,慢慢走就是了。
用完了早飯,玄世璟讓常樂套好馬車,兩人回了莊子上。
玄世璟在長安城待了一天多的時間,好在中間讓人送了信回玄家大宅,家裡人也知道朝中是有要事,所以玄世璟才留在長安的,但是他們還不知道,大唐現在馬上就要打仗了,或者說,熊津那邊其實已經打起來了。
既然高句麗和百濟扯旗造反想要復國,那薛仁貴肯定是要出兵鎮壓啊,不過前期應該都是小打小鬧,到了後面,纔是見真章的時候,往後的話,新羅和倭國,一定會參與進來的。
尤其是倭國那位膨脹的不得了的女皇。
復辟之後的齊明天皇年紀也不小了,年紀越大,越知道享受,據消息說,齊明天皇復辟之後,嫌棄原來的宮殿太小,放不下她這尊大神,就在飛鳥重新起了一座宮殿,據說是要仿照大明宮來建造,建成之後,就要遷都到飛鳥去。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玄世璟嘲諷一笑,在倭國飛鳥仿照大明宮建造宮殿?呵呵。
不知道那位齊明天皇長的美不美,但是想得倒是挺美的。
建造大明宮,掏空了大唐的國庫,動用了數十萬的徭役,齊明天皇要是仿造大明宮,按照大唐的規模來的話,別說打仗了,自家先吃飽飯再說吧。
齊明天皇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兩次登上天皇的位子,也不會與新羅勾結到一起,圖謀大唐,除卻有野心之外,信心也挺大的。
對於她的評價,玄世璟也只能這麼說。
他們還以爲他們的謀劃都是在私底下,大唐並不知情,但是他們也實在是小看了大唐的情報機構,發覺了動靜不對之後,大唐就已經盯上他們了,只是孝德天皇死的也是趕巧,差點兒跟松贊干布撞一塊兒去。
不知道兩人是好基友約好了還是怎麼着,顯得大唐在他們兩人之間,就跟個大燈泡似的。
玄世璟這麼快回來,玄家的人也沒有想到,不是說朝中有要緊的事情要處理嗎?怎麼就一天的功夫就回來了?
吃晚飯的時候,玄世璟將朝中的事情講給了家裡的人聽,反正朝廷要打仗這事兒瞞不住,朝廷的詔書一但發下去,整個關中的府兵都會聚集起來,也是聲勢好大,玄世璟將自己要去安北都護府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朝中不是有不少人嗎?怎麼還要璟兒你帶兵出征?”王氏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想當初玄世璟帶兵出征的時候,王氏表面不動聲色,也只是不想讓自家兒子分心而已,那個時候的玄家,要是不拼一把,現在指不定在哪個犄角旮旯呢,哪兒有今天的風光?但是現在,玄傢什麼都不缺了,還趟這危險作甚?
王氏身爲一個母親,這樣的想法,其實並不自私,兒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肉,而王氏就只有玄世璟這麼一個兒子,她能不操心嗎?
“西面是派遣了兩位老將,是爲了求穩妥,東面大多都是些年輕的將領,資歷最深的,應該就是劉仁軌將軍了,這次吳王殿下也會前往熊津,還有處默兄長,至於我,雖然是帶兵前往安北都護府,但是不一定那邊會有戰事,主要還是爲了防範草原上的人有異動,這麼多年,草原上與大唐都是相安無事,這一次,他們也不一定會動彈,而且,還有兩位有經驗的將領與孩兒同去呢,娘無需太過擔心,等到了那邊,孩兒會經常寫信回來的。”玄世璟說道。
“與夫君同去的兩位將軍是誰?”晉陽問道。
“是契苾何力和阿史那·思摩,要說了解草原,大唐或許沒有比他們更瞭解草原的了。”玄世璟說道。
晉陽聞言,點了點頭,的確如此,這兩人自降唐以來,也深得自己父皇的信任,兩人也是死心塌地的爲大唐效忠,這一點可以放心。
至於他們爲什麼身爲胡人,反而心甘情願的效忠大唐,甚至爲大唐帶兵在草原上打仗,那這當中就有些不得不提的事情了。
契苾何力本是鐵勒可汗,是後來才率領部衆投奔大唐的,原本草原上突厥一家獨大,連大唐都曾經受制於突厥,受盡了屈辱,更何況草原上的一些小的部族,在突厥的苛治下,能夠熬過每一年的冬天,那就是他們的長生天保佑他們了。
後來在東突厥頡利可汗之下,時頡利政亂,在其統治下的鐵勒諸部多叛,共起反抗其殘酷的民族壓迫,其中以薛延陀的力量最大,受到鐵勒諸部落的擁護,共推夷男爲首領。夷男不敢當。那時候李二陛下正圖頡利,就派遣特使持詔書﹑鼓纛,封夷男爲真珠毗伽可汗,鐵勒自然也就順勢歸順了大唐,契苾何力就成了大唐的一員將領了。
以大唐的胸襟氣度,對這些投降過來的部族自然是掏心窩子的好,契苾何力也是掏心窩子的對大唐忠心,至於那個白眼狼薛延陀就不說了,最後還是反了,又被大唐給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