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世璟的意思很明顯,書院裡的先生們大多都是學問人,先前在朝中爲官,真正走進權利中心的人不多,現在也就只有蕭瑀和高士廉兩人而已,顯然,蕭瑀的這個性格不適合傳導給學生們,在這方面若是教育學生,最適合的人選莫過於高士廉了,高士廉是個合格的政客,時而坦蕩,時而又深沉的心思。
玄世璟既不想讓書院的學生們變成傻白甜,也不想讓學生們個個都年紀輕輕的變得心思陰沉所以要把我這個度,所以才說高士廉最爲合適不過。
但是高士廉現在也是分身乏術啊,他現在可是執掌着明德書院呢。
關於這回事,玄世璟之前就與蕭瑀說過,如今舊事重提,蕭瑀也明白玄世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如此的話,咱們書院就做個調整吧。”蕭瑀率先牽頭說道。
“做調整?”書房裡的先生們被蕭瑀這話弄的一愣,好好的,調整什麼?
“沒錯,人員調整一番。”蕭瑀說道:“士廉,明德書院就交給勤禮,你來文學院。”
在座的人當中,蕭瑀的輩分資歷是最高的,因此,衆人也都是默認蕭瑀是現如今書院的領頭人,蕭瑀的話,分量還是足夠的。
“這樣安排,的確合適,只是不能總是這麼下去,所以,諸位,若是還有什麼合適到書院教書的先生的人選,還親告知學生,由學生來想辦法。”玄世璟說道:“至於蕭先生如此安排的用意,以後蕭先生會爲諸位解釋清楚的。”
文學院這邊,暫且由高士廉先頂上,至於顏勤禮,人家是正兒八經的詩書傳家,復聖顏回的後人。
如今顏勤禮的孫子顏惟貞也在書院之中讀書。
原本像顏家這樣的家族,家族裡的孩子也無需到書院這邊,但是顏勤禮自從來到書院這邊教書之後才發現,家裡的孩子要是依舊是像以前那樣,在自家讀書學習,無異於閉門造車,還不如到書院之中來呢,東山縣莊子上,不管是明德書院還是文學院,對於學生的課程安排,都是緊巴巴的,是決計不會讓學生們虛度光陰的,而且書院的氣氛,也甚是合乎顏勤禮的心意,因此,就把自己的孫子給送到書原來了。
顏勤禮的孫子考書院,自然是再簡單不過了,所以,現在顏惟貞就在明德書院讀書呢。
其實玄世璟的想法很簡單,書院教給學生的,總是光明,但是他想讓學生們看一看黑暗,在書院的時候,吃虧都是吃小虧,有先生們幫襯着,出了書院,但求他們少吃虧,當然,不吃虧是不可能的,只要不吃要命的大虧,就是謝天謝地了。
文學院出去的第一批學生是幸運的,因爲作爲書院的“門面”,他們有足夠的關注度,但是同時,也是不幸的,因爲書院培育出了他們,書院在這個過程之中,也發現了書院的不足之處,開始積極的完善和改正書院的制度和教育方式方法。
說句令人反感的話,第一批學生,雖然也是盡了全力去培養,但是他們所學到的,在書院所接受的,學到的,絕對是不如第二批學生的,當然,這也是常態,一代更比一代強,這是他們所追求的。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細流,無以成江河,萬丈高樓,起於壘土,而一批批的學生,就如同壘土一般,最後終將築成高樓。
第一批學生走出書院,如今也參加了會試,文學院成功的培養出了第一批學生,這無疑給文學院在學生的教導和培養上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書院的先生雖說是德高望重,才學出衆,但是書院培育學生的路是新穎的,教育學生的模式也是與以往傳統的教導模式是不一樣的,所以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出來,現在的書院在這條路上,顯然已經過了最爲艱難的時刻了,現如今,大家都知道要往什麼方向去走,有了方向,齊心協力,就不怕道路坎坷了。
書院這邊的調整不大,就是讓顏勤禮和高士廉互換了個位子而已,而且,蕭瑀也有自己的打算,明德書院那邊,顏勤禮成了院長,而文學院這邊,當蕭瑀退下去之後,定然要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來接替蕭瑀的位子,而蕭瑀的意思也很明顯了,這人就是高士廉。
高士廉的年紀也不小了,但是終究是比蕭瑀要小的,現在蕭瑀除卻高士廉之外,心裡也就沒想到別的合適的人選了,讓高士廉接替文學院院長的這個位子,也是一個緩衝,能夠贏得更多的時間去找尋下一任合適的人選。
因爲蕭瑀也知道,繼自己之後,高士廉在這個位子上也待不了多久。
他們這一代人,終究是老了,先是退出朝堂,而後就是書院了,最終塵歸塵土歸土,湮滅在歷史的長流之中,只留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名字罷了。
至於書院在長安城被捲入了流言之中,現在狄仁傑不是還在查嗎?等查出來背後推手之後,書院自然也就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了,這件事在考試之前,就已經平息了下來,現在瞭解一番也就足夠了,一切等結果就是。
書院這邊還要照常上課,但是意外總是在不經意之間就能造訪到家門口,不過這個意外對於書院來說,不算壞事。
侍中於志寧被太子李承乾打發到了書院之中,說是讓于志寧先在文學院之中待一段時間。
這對於于志寧來說,無疑就是貶謫了,因爲東山縣的書院的教書先生不屬於朝廷,是沒有官職的。
這小半個月玄世璟一直在莊子上,在書院裡,並不知道朝堂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于志寧好好的就被送到了書院之中,他又是怎麼得罪李承乾了?
要是沒有把李承乾得罪狠了,李承乾也不會把他一個好好的侍中給送到書院這邊來啊。
不過來的不僅僅是于志寧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叫做高季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