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府衙的人查探,儘量避開監生。”長孫無忌說道。
“一天的時間,能查出什麼東西?若是查不出來,豈不是白折騰?會試就在後日,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功夫不是。”國子監的官員說道。
“爲何不差?”玄世璟反問道:“大人惦記着國子監的監生,下官身爲東山縣書院的學生,自然也惦記着自己的學生,長安城的謠言,句句中傷我書院,中傷我書院的學生,此事若是不在會試之前查探清楚,讓書院的學生,要頂着什麼樣的目光進入會試的考場?大人,做人可不能這般自私啊。”
因爲玄世璟知道,國子監的監生身體根本就沒有問題,所有的謠言,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書院的學生莫名其妙的背鍋,書院平白無故名聲就受到了損害。
不,也不能說平白無故,至少國子監的監生身體沒有問題而流言卻在長安城大肆傳播,這當中沒有人爲操縱,玄世璟可不相信。
這件事不但要查清楚,還要將背後操縱這件事的罪魁禍首給揪出來!從莊子上的書院成立到現在第一批學生即將要離開書院,不少人都在拿着書院當軟柿子捏,上次玄世璟懟國子監,這纔過去多久?某些人的心思,就又按捺不住了,還要針對書院,其居心不良,可誅。
“玄大人,身正不怕影子歪,若是東山縣書院的學生問心無愧,又何須在意這點兒流言蜚語呢?”國子監的官員說道。
“三人成虎啊。”玄世璟笑道:“不過話說回來,長孫大人的提議,下官覺得還是可以的,國子監這般遮遮掩掩,反而讓人覺得有些不同尋常嗯。”
“你!”
“別生氣啊。”玄世璟笑道:“生氣傷身體,大人可不能把自己氣壞了,還得洗乾淨了脖子等着挨刀呢。”
“你什麼意思!”國子監的官員質問道。
“我是什麼意思,我自己心裡清楚,大人心裡也清楚,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玄世璟說道,隨後看向李承乾,拱手說道:“臣以爲,長孫大人的提議甚好,請殿下下旨,令長安府衙,查探國子監監生集體鬧肚子的事情,將真相公佈於衆,給這個流言一個結果。”
“準了,責令長安府衙一日之內,查清楚這件事。”李承乾說道:“國子監的人,不得阻撓,儘量配合,將事情儘快查出來,不管是對誰,都有好處。”
李承乾坐在上首,他聽玄世璟對國子監的官員說那話,明顯是話中有話,而且,他應該也是知道了什麼內幕,否則不會在朝堂諸公面前說出來,敲打國子監的人。
難不成,這次又是國子監鬧的幺蛾子?
想到這個可能,李承乾心裡就是一聲嘆息,接受自己落後並改正,就這麼難嗎?
將來的路,任重而道遠啊。
李承乾自然也不能讓東山縣的書院吃了虧,畢竟,書院也是掛在他的名下,將來,是他手中的一柄利劍!
長安城之中這會兒傳流言,針對文學院,針對文學院的學生,怎麼可能會沒有影響,這不是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歪就能忽略過去的,玄世璟說的也沒錯,三人成虎,虎能傷人。
不管國子監的人遮遮掩掩是爲了什麼,這件事情,查清楚了,對兩邊都有好處。
“可若是長安府衙的人一日之內查不出來呢?”國子監的官員問道:“這豈不是白折騰。”
“如今長安府衙的狄仁傑可是坐在了京兆尹的位子上,若是沒有本事,豈能走到那個位子上?所以,國子監的大人們放心就是了。”長孫無忌說道。
長孫無忌此話一處,玄世璟就明白了,還以爲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原來長孫無忌這老狐狸是衝着狄仁傑來的。
狄仁傑這不到一年的時間,從來長安城的一個普通書生,先是進了大理寺,在大理寺清查了這麼多案子,後來直接又坐在了京兆尹的位子上,這年紀,這升遷的速度,招人恨啊。
長孫無忌是要用這件事情去針對狄仁傑啊。
因爲狄仁傑現在不屬於任何派系的人,若是硬要說的話,算是與玄世璟親近,因爲起初是玄世璟的舉薦,讓狄仁傑在長安城有了門路,而狄仁傑這樣的,也不怕得罪人,敢秉公執法,這勢必要觸碰到許多人,但是那些人還動不得他,因爲狄仁傑這個京兆尹的位子,是李二陛下親自準的,他們想要反對,就只能找李二陛下去反對,可是現在他們哪兒能見到李二陛下?
而且,提拔起來,人家有功勞,有能耐,也沒有理由去反對不是。
既然不能反對,就只能想辦法給拉下來了。
要是狄仁傑在一天之內查不出這件事情始末的話,那麼,朝中一些看不慣狄仁傑的人就會以此爲藉口,攻訐狄仁傑了。
大抵無非就是狄仁傑太過年輕,事實證明他還不能勝任京兆尹這個位置,然後再請求李承乾給他換個地方,至於換到什麼犄角旮旯裡,就說不準了。
長孫無忌也沒有明說狄仁傑若是一日之內查不出這件事結果會如何,只是吹捧了兩句,但是正是這兩句吹捧,看似是說好話,但是話裡可藏着刀片兒呢。
“玄大人,你意下如何?”李承乾看向玄世璟。
“臣附議。”玄世璟拱手說道。
反正呢,事兒是這麼個事兒,就讓狄仁傑查,雖然就只有一天的時間,不過因爲長孫無忌的插手,恐怕這次對付國子監的這手段,得放放水了。
事情的真相若是被暴漏出來,國子監的官員都得玩完,名聲都毀了,他們還能厚着臉皮待在那個位子上嗎?國子監的官員,那可都是在國子監教導學生啊,自身品性都有問題,談什麼教導學生?因此,他們自己也會愛惜羽毛。
只是背地裡的手段都不怎麼幹淨而已,這回的事情,說大挺大,說小很小,知道了真相之後,主動權就在玄世璟的手裡了。